第166章 那是莫澈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你怎麽會在這裏？”兩人異口同聲。
越景明瞄了一眼她手中拿著正準備扔進垃圾桶的酒瓶，再看看四周幹淨整潔了不少，不禁狐疑地盯著她。
“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移誰的情了？”慕夏冷哼一聲。
“不然你在別的男人家打掃什麽，太有空了？哦我知道了。”越景明恍然，“一定是莫澈沒時間陪你了是吧。”
慕夏手猛地一扔，酒瓶就飛快地朝越景明身上擲去。
“你發什麽神經！”
他一驚，連忙閃開，酒瓶準確地落在了他後麵的垃圾桶裏麵。
“我看是你發神經吧。”慕夏咬牙。
一旦想起他對雲子林做過的事情，她真的恨不得把這一張麵孔撕碎。
四年啊，一個女人的青春就毀了！
“你有錢、無聊可以找街邊的女支女，為什麽要欺負雲……”
她的話在看見從廚房中跑出來的慕祥雨之後，戛然而止。
越景明總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禁冷冷一笑，“這麽有空管別人，還不如管好自己。”
“你是誰！”慕祥雨聽見這個男人說話這麽不客氣，頓時充滿敵意地看著他。
越景明看了他一眼，認出來是那天在醫院看見的小孩，一看見他就聯想到被雲子琳下掉的孩子，頓時看他不順眼。
“擅自闖入別人的家，還好意思理直氣壯地問別人是誰？”
“這裏是霍弘光的家，我還是知道的。”
慕夏把慕祥雨抱在懷中，不想他和這個男人有過多的交談。
走過去搖了搖霍弘光的肩膀，想讓他醒來，然後滿身酒氣的他毫無蘇醒的痕跡，即使剛才那麽吵，也沒有被打擾到。
“你叫不醒的，又不是米清香。”越景明冷嗤一聲，轉身把門關好。
“他們離婚了？”慕夏不得不詢問他。
“是出軌。”他把鑰匙拋在一邊，脫下外衣，“女人，真是信不過。”
“你們男人就很好嗎！”慕祥雨出乎意料地頂撞了一句。
越景明有些詫異，看著鼓起腮子的小孩子，忍不住勾唇一笑：“你以後也是男人。”
“但不會成為你這樣的男人！”慕祥雨不服輸地回應，厭惡的神情簡直和他媽媽的一模一樣。
慕夏卻震驚於“出軌”兩個字之中，這一對在她的印象中是怎麽都分不開的啊，怎麽突然就……鬧成這樣了呢？
難不成是王曉故意插足？
“唔……”霍弘光被三個人的聲音吵得腦子發漲，慢慢地張開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慕夏連忙去浴室拿了一條濕毛巾放在他手中，他漸漸地把目光挪到她身上，“是你。”
“是我，剛才看見米清香了。”
米清香三個字讓他空洞的雙眼動了動，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先擦下臉吧。”慕夏說完轉頭看向慕祥雨，總覺得他在麵前不太方便說話。
感覺到媽咪的目光，他眨眨眼：“不怕，我都懂。”
你一個小毛孩懂什麽！
慕夏失笑地搖頭，身側傳來霍弘光的問話：“你在哪裏看見她，是不是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看來，他早就知道的啊。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嘲諷一笑，“你的之前，是多久之前了。”
慕夏噤聲，是啊，一年就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更不要說是四年！
“你說女人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快，我對她全心全意，她卻是這樣來回報我的！十年的感情，說拋棄就拋棄，說走就走，她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霍弘光痛苦地朝慕夏呐喊，痛心地捶胸，想拿起酒來喝，卻發現被收拾幹淨了，隻能紅著眼。
撕心裂肺的沙啞，讓人聽到都有種感同身受的痛苦。
“我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她，遷就她，聽她的話，為什麽都順著她的意，還留不住她的心！那個男人有多優秀能讓她拋棄我！我現在就去找他！”
他霍地站起來，青筋暴露，臉上還帶著酒氣的通紅，沙發因為他起身的力度過大而往後退了些許。
慕祥雨看得目瞪口呆。
愛情究竟是什麽，居然是會讓一個大男人變成這樣……
“你站住！”越景明早有準備，立刻衝過來把他扔回沙發裏，“是不是男人，就這點出息，難怪米清香會出軌！”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過分！”
慕夏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都這麽傷心了，這個男人居然還這麽說話，真是嘴賤！
“我說的不對嗎，我看米清香就是覺得他不夠霸氣不夠man，哪個女人不喜歡man點的男人，要不是你怎麽會喜歡……”
“閉嘴！”
慕夏立刻拿起一個枕頭扔過去，打斷他說莫澈的名字，現在真的後悔把慕祥雨帶過來了。
大廳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寧靜，三個人都不再說話。
氣氛過於壓抑，慕祥雨有些受不了，從沙發跳了下來，自己走到花園外，蹲在花草麵前自言自語，忽而想起了什麽，掏出手機打開一個網頁，在百度上麵搜索著莫澈兩個字。
上麵全是他商業事跡的介紹，慕祥雨想了想，在搜索欄加多了兩個字：慕夏。
一瞬間，當年的新聞都冒了出來。
“你整天這麽消沉，隻會讓米清香看不起你。”
其實，慕夏有些同意越景明的話，隻是他說得太難聽罷了。
霍弘光覷了她一眼，真想說一句，當初莫澈就是這麽消沉的！
然而現在他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一旦想到米清香和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那顆心就像被撕碎一般，無法愈合。
“有什麽可以幫忙的話，可以找我。”慕夏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向花園，把慕祥雨叫過來。
他連忙把手機藏起來。
“在看什麽？”
“沒，玩手機的遊戲而已。”
……
親子節目，需要持續一個星期，也就是說，一個星期，這三對夫妻都要住在節目規定的場所裏。
這一晚，是在一個漂亮寬敞的蒙古包裏。
Van和莫澈躺在床上，莫茵則睡在中央，慢慢地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她扭過頭，確定女兒睡著了，才看向莫澈的側臉，他依舊睜開眼，還沒睡。
拉了拉他的衣角，van指向外麵，想和他單獨聊聊。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邊際和天際連成一片，天空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璀璨亮麗。
“你還記得，在英國的時光嗎？”
van深情款款地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早上的那個吻，讓她滿足得一整天都活在雲端中。
“嗯。”他淡淡的回應，看著遠處的黑夜，目光有些迷離。
英國……
那裏是他最美好回憶的開端，也是噩夢的開始。
那是一個冬天，他還隻是一個幾歲的小男孩，因為容貌出眾，被欠債的父親強迫在街頭脫下衣服賣唱。
那是第一次，他覺得唱歌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情。
“look，look，look！”
不會英文的父親，隻知道簡單的單詞，一邊說著粗糙的英語，一邊把年少的莫澈的衣服脫下。
“不要，放開我！”莫澈不斷地掙紮，因為羞辱，雙眼早已含著淚珠。
“不脫你以後就睡街了！”
父親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莫澈被打得一陣眩暈，等他視線清晰之後，眼前多了很多的觀眾在圍觀。
“快唱！”父親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莫澈踉蹌了一下，握著麥克風的手都在抖，根本發不出聲音。
“好白的小男孩啊。”
“是亞洲人吧。”
“小小年紀，身材就不錯了。”
莫澈有些單詞聽不懂，但感覺無數道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身上。
“唱啊！”看著發愣的莫澈，父親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他一眼。
猝不及防的莫澈撲在地上，吃了一臉的土，隻好顫抖著站起來，低聲哼著歌，聲音很細微，細微到他也聽不清楚。
然而，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材，他的外貌。
眾多的貨幣拋在自己麵前，父親笑得看不見眼睛，嘻嘻哈哈地朝眾人彎腰，低頭拾起所有的貨幣，掉到渠溝縫隙中的都不放過。
他不記得當時心中的仇恨有多大，隻隱約記得一個念頭，等一天得到自由，他會把這個男人踩在腳底！
遠處，一個穿著粉紅色短裙的小女孩，紮著清新的小馬尾，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在街上一蹦一跳的哼著歌。
隨後，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莫澈向來不看圍觀的人群，因為不想看見那惡心的神情，可是眼前的女孩實在是太矮了，矮得他低著頭還是能夠看見她。
這一眼，他就怔住了。
因為她是閉著眼睛的，聆聽。
她在聽他的歌聲。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莫澈斂起心中的憎恨，投入地、深情地去演唱。
一曲終，女孩睜開雙眼。
那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充滿著春天般的溫暖，認真地凝視著他，沒有半點的嘲笑，沒有半點的蔑視，帶著一絲驚歎和讚賞。
她忽而脫下自己的外衣，覆蓋在他早已冷得發紫的身上，隨後嫣然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說著：“你唱歌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