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已經活不久了
出現在眼前的女人，穿著性感暴露的紅色緊身裙，濃妝抹豔，嫵媚至極，如此近距離的對視，讓慕夏還是透過妝容，認出了她來。
隻是她假裝沒有看見，斂起神情，淡淡地轉身離開。
“姐。”身後傳來一聲低軟的輕喚，夾雜著多年的委屈。
“別這麽喊，我承受不起。”慕夏走到牆邊，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我現在早已不是你的對手，你不用這麽防備。”林曉琴連忙走過來。
慕夏瞄了她一眼，這裏是私人會所，穿成這個樣子的看來就是這麽特殊服務的工作人員了，沒想到四年再次相遇，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一定混得不好吧。
“你想多了，我可沒有一個會對母親狠毒的妹妹。”她忘不了當年在醫院看見充滿恐懼的幸語語的場景，要不是林曉琴和林正浩逼迫，媽媽會被打，最後落到四處流浪的地步嗎？
“對不起。”林曉琴垂著頭，沉重的睫毛膏輕顫，“我不求你的原諒，隻希望……”
慕夏把紙巾扔在垃圾桶裏麵，頭也不回地走出女廁，現在的慕夏沒有半點和她說話的需要。
林曉琴感受到她的漠視，臉色變得煞白，連忙踩著高跟鞋小跑追出去，慕夏眉頭一蹙，如果被她跟著發現自己和莫澈在一起就不好了。
於是她頓步，一臉不耐煩地回頭看著林曉琴：“有話一次性說完，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這裏那麽多大款，你隨便傍一個就不用愁了。”
林曉琴咬著下唇，委屈地捏著自己的裙角，彷佛又回到了當初大學時代，她隻是一個容易委屈而好心腸的女孩子。
“慕夏，幫幫洛言吧。”她雙眸夾雜著淚光，上前一步，“我求你，幫幫洛言吧？”
洛言這兩個字再次從別人口中聽出來，慕夏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人是誰？
哦，對了，是她的初戀。
原來時間，真的能讓她忘記一個人，隻是為什麽，同樣的四年，她忘記了洛言，忘不了莫澈。
見慕夏不說話，林曉琴就覺得有迂回的可能，繼續說道：“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念在你們多年情意的份上，幫幫他吧，他現在就在醫院……”
“念情意？”慕夏輕笑，靠在欄杆上睨著她，“當年你是怎麽念著情意去把他搶到手的，怎麽念著情意虐待幸語語的？林曉琴，這三個字出現在你口中，真是惡心。”
林曉琴雙眼通紅，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資格再和眼前名氣大起的女人爭辯，怪就隻能怪她沒有料到自己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林正浩被關在監獄裏，公司早已破產，林小濤毫無出息總是和混混在一起，而她……
看著慕夏轉身的背影，依舊是那麽的美好而優雅，她忍不住大喊出來：“洛言已經活不久了，你想看就去看吧！”
慕夏腳步一頓，背對著林曉琴的神情是那麽的震驚。
活不久了？
雖說洛言曾經拋棄自己，但怎麽說，他都是在大學裏麵給予她最美好回憶的人。慕夏一直在林曉琴麵前表現得毫不在乎，甚至鄙夷，其實心裏怎會沒有感覺。
陪伴自己三年的人，就突然間宣告，快死了？他才幾歲？
見慕夏怔住，林曉琴連忙報出醫院的名字，然後轉身去拉客了。
手機響起，把慕夏喚醒，她看了看來電提醒，直接掛了，然後走進包廂裏麵，男人的氣壓非常之低：“掛我電話？”
“我都來了，接了不就浪費你電話費？”慕夏笑了笑，發現他笑意寒冰，知道他生氣了，於是討好地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按摩他的肩膀。
“女人上廁所就是比較久的嘛，不然女廁為什麽總是排長隊，而男廁那麽暢通？”慕夏聲音軟軟地說著。
莫澈閉上眼睛享受著她恰到好處的力度，慕夏一邊幫他按摩一邊看著電視，上麵正直播著van的演唱會，那完美的身材和豔麗的容貌，足以讓台下的歌迷瘋狂尖叫。
歌聲響起，獨特的嗓音把歌曲詮釋得無比動人。
“你們唱歌都這麽好聽，真是絕配。”慕夏淡淡地扯唇，心中冷意更甚。
莫澈沒有回應這種無聊的話，反而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拿過旁邊的遙控器準備轉台，卻被她一手奪走，耳邊傳來她清脆的問話。
“我挺好奇，你們現在算起來是結婚了九年吧，之前隱婚的五年是怎麽度過的，這麽長時間不見麵不會思念成災嗎？”
輕鬆的語氣彷佛隻是一個想聽八卦的人，好奇地問著無關緊要的問題。
莫澈眸光一斂，瞄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掛著純粹的疑問，隻是眼底隱藏著一絲痛苦，他忍不住說道：“當初我不是有意隱瞞的……”
一聽到他提起從前，慕夏就一個激靈，連忙擺擺手：“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質問過去的意思，你也不必向我解釋什麽，過去的就一筆勾銷吧。”
她害怕聽到過去有關的事情，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感受了一次就夠了。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莫澈臉色陰沉地盯著她，讓人宛如置身冰窖，良久，才倏然起身，啪的一聲把一張卡扔在桌麵，不再看她直接離開包廂。
身邊少了他的氣息，慕夏才漸漸斂起笑容，頹然地躺在沙發上，因為知道兩人關係見不得光，連離開都要分開走，所以她根本不著急走。
看著電視上的van發呆，過了片刻，她才垂頭，盯著桌麵上的房卡，知道莫澈今晚要讓她過去的意思。
他們之間，彷佛就隻剩下這種見麵方式了。
罷了，她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報複。
收起房卡，她注意四周是否有人跟蹤，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包廂，上了出租車向司機說了句：“去醫院。”
趁著離晚上有一段時間，她去看看洛言吧。
……
莫澈猛地踩著油門，車子隨著沉重的發動聲揚塵而去，四周的車輛彷佛能夠感受到散發出來的駭人冷意，紛紛避之不及。
手機響起，他沒有接聽，一路狂奔，眼底沒有半點溫暖，似乎嫌速度還不夠快，腳的力度愈發加大，車速表的指針到了最大值，不斷地顫抖。
驟然，麵前的路口衝出一輛汽車，莫澈有些渙散的目光驟縮，猛地刹車，刺耳的聲音聽的人驚心動魄，兩輛車在距離一厘米的時候頓住了。
那輛汽車顯然也被嚇到了，一動都不敢動。
高速的運轉，讓車胎熱得在冒煙，莫澈這才平靜一會，打著方向盤繞過前麵的車輛離去，隨手把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按了免提。
“莫總。”朱文，一個莫澈從四年前才開始重用的人，可以說比李秘書知道的還要多，打了第八次電話才被接聽，也沒有半點的怨言，直奔主題，“經過嚴謹的驗證，那十五個方案已經有十個是行不通了，而且這件事風險很大，公司的根基一直都和冶朗先生聯係在一起……”
“不是還有五個方案嗎？”莫澈決然的語氣沒有半點放棄的念頭。
“可是……”朱文猶豫了，這次比上次對付林家的時候更加的慘烈，一個不慎，隨時落得無法從商業界混下去的地步！
“準備了四年，你以為我會在這種時候撤下來？”莫澈冷嘲一笑，眼底淨是寒風刺骨的冰霜，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大不了，我退出商業界。”
“莫總……值嗎？”朱文雙眸一瞠，看來莫總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一旦真的出現這種的後果，那個不知情的女人一定會幸災樂禍地嘲笑這是他咎由自取的！
“朱文，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秘書嗎？”莫澈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朱文無力地閉上雙眼，自然知道莫總的意思。莫總是覺得李秘書會感情用事，而自己夠理智冷靜。
縱使平常是一個冷血的男人，在驗證了一個又一個失敗的方案之後，對這件事情的成功率和造成的後果忍不住擔心起來，這可是莫總二十多年努力打拚的事業啊！
“我知道了。”最後，朱文還是乖乖地妥協。
莫澈把車子停靠在一個寧靜的地方，靜坐片刻，調整好心態之後，看了看手表，算準時間便打給了van。
“送的東西，收到了嗎？”他聲音溫和，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本來收到慕夏短信氣得忍不住直接從演唱會跑回莫澈身邊的van，在收到莫澈派人送過來的暖寶寶和補品之後，頓時冷靜了不少。
剛下了舞台接到電話之後，van更是心暖幾分，“收到了。”
演唱會是在外省，她看著沒有莫澈的天空，思念不斷湧出，不禁說道：“我好想你，澈。”
這樣的情話，她說得不少，但每次都不會得到回應，所以這一次她也沒打算聽見什麽，然而手機那頭卻傳來一句：“等你回來。”
Van心一顫，睫毛難以置信地顫了顫，嘴角揚起幸福的角度，“好！”
瞧，他不正是在慢慢接受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