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慕夏，我不是傻
對麵車輛拉開了門，一個人影朝van走過來，看著她懷中的男孩子雙眼發亮，這樣的容貌，一定能賺不少的錢！
他伸手把慕祥雨抱過來，得到一樁不錯生意的他嘴角陰險地上揚。
莫茵身子僵硬地看著慕祥雨慢慢地離開自己的視線，那個說話難聽、卻總是那麽迷人的小男孩，她總覺得他這一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媽媽說是去看病……
她忐忑地抬頭看著男人的神情，頓時被他陰鷙的笑容所嚇到，眼睛一紅，竟是快要哭出來了。
她想出聲呼喚媽媽，van卻慢慢地拉上車門，封閉了她眼前的一切視線，連慕祥雨細小的身影都無法再瞄見一丁點。
她整個人都沒有這般的空虛過，彷佛心髒被掏空，少了很重要的東西，痛得無法呼吸。
那人抱著慕祥雨，一步步地走進了後座裏，車門一點點地關上。
終是忍不住，她猛地拉開另一扇的車門，奮不顧身地衝了出去。
“茵茵，給我回來！”van一驚，立刻上前去追，她卻跳進了車子裏麵，把慕祥雨拽在自己懷中。
然而一個男孩子的重量肯定比自己大很多，她一拽，也隻能提起慕祥雨的上半身，腰部以下的位置都拖在了地上，她依舊咬緊牙想要把他從這輛車裏麵拉下來。
“誒，你這孩子怎麽回事！”男人看著自己的獵物被搶走，頗為不滿，但看見是一個小女孩，完全不放在眼裏。
要不是客人的女兒，他真想直接開車把她也賣了。
“你回我祥雨哥哥！”莫茵害怕得眼淚直流，卻依舊努力地把慕祥雨往外麵拖，然而男人手一提，就把慕祥雨拉回車裏麵。
聽著女兒的尖叫，van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雖說莫茵不是親生，但她一直視為自己和莫澈的女兒，隻因為，是他選的人。
今晚隻要一過，莫澈就永遠不會再看見慕祥雨，因為他會被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然而……
莫茵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彷佛是夜空中淒厲的蝙蝠，讓van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她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掙紮片刻。
深吸一口氣，她衝進車裏麵，直接把慕祥雨提了出來，莫茵也隨著跳了下來。
“幹嘛！”男人看著貨物被拿走，甚是不滿。
“不賣了。”van飛快地帶著兩個人跑回車子裏，立刻發動汽車，反應過來的男人氣得雙臉通紅。
“你說不賣就不賣？還有規矩可講？”男人氣得呼喚著司機，“給我攔住！”
司機是他的同黨，聽見他的話之後卻搖搖頭：“她可是和頭兒很熟的，不要惹。”
男人氣得直跺腳，依依不舍地看著離開的車輛：“那可是一個好生意啊。”
……
慕夏從下午找到了晚上，完全沒有慕祥雨的蹤跡，眼睛早已急得發紅，焦慮得腦中一片空白，她無法想象自己失去慕祥雨的生活要怎麽繼續下去！
四年來，他的調皮，他的賣萌，他的耍賴，都是她恢複笑容和生活勇氣的原料！
附近的每一條街道她都走過，每一個路人都詢問了一遍，慕夏無力地走在夜市中，看著燈光通明的城市，忽而覺得無比的孤寂和冰冷。
驟然，她腳步一頓，驚詫地看著不遠處搖搖晃晃的男人。
那人拿著一支純度極高的白酒，扶著欄杆一步步地朝小橋走去，多次險些絆倒，停停走走地好不容易到了橋中央，靠在欄杆上低頭看著波瀾的水麵。
“周旭！”慕夏毫不猶豫地衝過去，聲音重了幾分，“你今天沒有去接小雨嗎！”
周旭緩緩回頭，看著慕夏嘲諷一笑，甩開她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是你啊。”
他的酒量很好，但現在的雙眼早已迷離，顯然喝了不少。
說完一句話，他就想轉身離開，慕夏連忙拉住，再次詢問：“你到底有沒有去接小雨放學！”
他眉頭緊蹙，帶著惱怒地掙開她的手掌，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她的圍巾上，“接？不是自己的兒子……為什麽天天要我去接？”
怨氣十足的話讓慕夏聽後臉色微變，這樣的問題，要她怎麽回答？
看著沉默的慕夏，他嘴角的自嘲更深，轉過身正麵和她對視，慢慢地抬起頭，落在她的圍巾上，慕夏臉色煞白。
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他猛地一扯，拉開了。
涼風驟然吹進，冷得她打了一個顫，下意識地用手撩起頭發，想要擋住落出的脖子，然而上麵的吻痕，還是被周旭清晰地看在了眼裏。
“除了他，你還會讓誰碰你。”那一個個激烈的吻痕，讓周旭妒忌成狂，雙眼通紅，用力地捏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擋住。
“慕夏，我不是傻！”周旭歇斯底裏地大喊，猛地甩開慕夏的手，重心不穩，讓慕夏踉蹌幾步，失神地扶著欄杆穩住身子。
微翹的睫毛在顫抖，慕夏雙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就知道，根本是瞞不住的。被發現的一天，她早就知道會出現，隻是沒想到是這麽快，不過，也好。
周旭這樣好的男人，根本沒有必要留在自己身邊等候。
“慕夏，我以為你真的能夠忘記他，真的能夠重新生活，現在才回國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去他的床上，你到底有多饑渴！”
嘭的一聲，周旭怒得把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濃鬱而清香的酒味湧出，蔓延四周。
“我可以容忍你心裏有他，可以無怨無悔地帶著你們的孩子，可以為了你放下國外的工作，可是，”周旭步步逼近，在她麵前幾厘米停住，神情悲痛，聲音都有些哽咽，“我無法忍受一次次沒底線的糾纏。”
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到慕夏心中，喉嚨幹澀發緊，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是有婦之夫，以前你不知道，算是被騙。”周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然後到了最後還是壓抑不住那絕望的顫抖，“可是現在，你明明知道，卻心甘情願地做他地下的情人，算我看錯你了！”
慕夏眼眶浸泡著淚水，扶著欄杆的手早已捏成拳頭，微微顫抖，她仰頭看著他，第一次想認真地去看他的五官，視線卻模糊不清。
“對不起。”她低語，唯一能給他的，隻有一句對不起。
無法解釋，無法求得原諒。
周旭發出絕望的輕笑聲，忽而握住慕夏的手掌，她一驚，疑惑之際手心多了一樣東西，是紙條。
“這，算是我最後為你做的事情。”他眼中盡是受傷的痛意，那麽的慘烈，無法愈合，“慕夏，我放棄了。”
鬆開手的那一刻，慕夏心頭一陣的落空，然而她自己知道，隻是不舍，失去一種多年習慣的不舍。
看著他孤寂淒涼的背影，慕夏覺得自己上去給他溫暖的資格都沒有，慢慢地攤開手心，展開紙條，眼淚終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上麵是關於van粉絲寄惡作劇快遞的地址，那時候她讓他幫忙查，他爽快地說好。
他沒有什麽讓她心動的地方，卻是一種平淡而溫馨的陪伴，會在家帶著圍巾煮好每一頓飯，幫幸語語找好雀友，陪慕祥雨玩耍，彷佛有他在，一切都不需要操心。
所以，她也想過不如就這樣，和他度過下半輩子吧。
隻是事與願違，慕夏無力地閉上雙眼，現在的她已經不再配得上這樣的男人了。
恍惚間，她彷佛看見了在操場上輕鬆投籃的男子，他穿著清爽的運動服，背後早已汗流浹背，臉上卻笑容滿臉。
三分，中了。
籃球從她身邊隻擦而過，球碰撞在地板的聲音回蕩在這個無人的籃球場上，周旭看著失神的慕夏，揚起一絲無奈的笑容：“又和洛言吵架了？”
又？
是呢，好像是吵架的時候，她才會去操場單獨地呆著，而他同樣會在有心事的時候一個人在隱蔽的籃球場上。
這個早就成為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看來你也有心事。”慕夏牽強一笑。
周旭聳聳肩，嘴角的小梨渦是那麽的可愛，“沒有。”
當時的慕夏沒有多想，覺得他是在說謊，但後來仔細想想，幾乎自己每一次吵架都能在這個籃球場看見他。
或許，他是故意在這裏等著，等著那個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出現，然後能和她多聊一會。
往事不斷湧上心頭，慕夏臉上早已布滿淚水，如果當初沒有那樣的一次相遇，就不會犯下如今無法彌補的錯誤吧。
她把頭埋在雙臂之間，壓抑著哭泣著。
手機忽而響起，慕夏卻沒有半點想要去接聽的欲望，然後鈴聲堅持不懈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不得不拿出來。
雲子琳的聲音在暴走：“你不會是想不開去自殺了吧！慕祥雨找到了，先別給我死！”
慕夏聽後如同死後複燃，猛地站了起來：“他現在哪裏？”
“警局，莫澈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