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慕夏霍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直接往姨媽家裏衝去。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兀，慕夏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居然還能查到。
數個小時後，她氣喘籲籲地按下門鈴，門一開，就迫不及待地握著姨媽的手腕，姨媽連忙把她拉進來，倒了一杯水給她：“先坐下，不急。”
慕夏一口氣喝完，就看見阿姨遞給來的資料，隻聽見她說：“就是這戶人家，查了這麽多年，終於是沒有白費。”
資料上的男女一身華麗高貴的衣服，勢力龐大，身家過億，目前在國外發展……
慕夏臉色沉重，早已預料到會這樣，畢竟能夠把事情真相掩蓋下去的人，一定有著很厲害的後台。
手繼續翻下去，後麵介紹的，是他們的女兒。
看見那個女人的照片時，慕夏驀地一怔，胸口湧出點點怒火，直到形成整片火海，她嘴角冷冷地勾起，用手指在照片上用力刺了一下。
van，我們真是新仇未了，又添舊仇！
“慕夏，你打算怎麽辦？”姨媽有些擔心地詢問，“我知道你和van之前有些私人恩怨，但她爸媽都是不好惹的人，在國外地位不低的，你爸爸去世的事情都過了這麽久，恐怕沒什麽機會能夠挽回了……”
“如果這戶人家是我不認識的，反而難做，但是van的話……”慕夏忽而笑了，冷意覆蓋整張臉，讓人看得有些顫栗，“報複她的手段眼前就有一個。”
“和莫澈有關的？”姨媽蹙眉，最近的傳聞她偶爾也有關注，不禁歎了一口氣，“你真的要摻合到裏麵嗎？”
慕夏幫姨媽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有時候我想息事寧人，偏偏某些人不能讓我如願以償，我就順勢而行吧。”
本來她還一心想著不插足莫澈和van的事情，可是現在……
慕夏深吸一口氣，推門離開，然而打電話給周旭。
“慕夏，你先在家等著，我很快就能清理完。”周旭溫柔地安撫著。
清理？看來被弄得很髒。
慕夏抿唇，毫不猶豫地搭車過去醫院，還沒下車，她就能在車裏麵看見新開的小醫院圍滿了清潔的人，刷牆，搬走不知名的快遞，而周旭在一旁指揮著，一丁點不滿意就板著臉讓他們重做一次。
靠近，才發現牆麵是那麽的不堪入目，粉筆的印記還沒來得及擦去，“賤人”這偌大的字體到處都是，還有一些小的字體寫著“竟跟和女神搶男人。”
嗬，慕夏在街邊看見大熒幕裏麵光彩奪人的van時，也沒有想到會和van作對的一天。
“你怎麽來了？”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周旭猛地回過頭。
“能查出這麽快遞的來源麽？”慕夏睨著地上山一樣高的快遞，有的是恐怖娃娃，有的是情趣用品，沒有你想不出的肮髒，可以猜到這些粉絲一定是組隊惡搞的！
“可以，但可能比較久……小心一些。”周旭勾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邊挪了挪，一個提著水桶的人從她剛才的位置經過。
慕夏下意識地脫離他的手，道謝地點點頭，“久也沒關係，我可以等。”
不殺雞儆猴，這些腦殘粉是不會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慕夏，今晚有空吧。”周旭忽而雙眼炯炯地看著自己，笑了笑，“我們去帶著小雨去玩吧，難得你有空。”
她微微一怔，有些遲疑地點頭。
也好，回國之後她就沒怎麽陪小雨了。
看見慕夏答應自己，周旭的心情也隨著好了不少，“對了，裏麵的東西我幫你看過，沒有損壞，隻是現在這麽刷，地上可能就有積水，不過沒關係……”
周旭的喋喋不休，慕夏聽著聽著就有些走神，凝視著他的臉孔，不禁回想著這四年和他相處的場景，她，耽誤了他四年。
本來慕夏是在考慮和他結婚的，可是現在……她還不能。
“周旭，如果我這輩子都不結婚呢？”
突兀的一個問句，打斷了周旭的話，他笑容僵了僵，很快就掩飾過去，“那我不就一輩子不結婚咯，這麽簡單的問題。”
慕夏心虛地挪開視線，“你還是考慮一下離開吧。”
“我會的。”這次，周旭意外地作出肯定的回答，慕夏一怔，看著他有些疲憊的眼角，無法形容心中的感受。
放學前，慕夏早早地就坐在周旭的車裏等候著慕祥雨的出現，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看著不斷湧出撲進爸媽懷中的孩子們，慕夏不禁擔憂地走下車，到了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淒厲的女孩子的哭聲。
她連忙走進去，看見一個老師正板著臉教訓倔強抿唇的小男孩，那個男孩正是慕祥雨！
“老師，發生什麽事了嗎？”慕夏著急地詢問，看著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的女孩，正是在機場遇到的莫茵，也就是莫澈的孩子。
她也在這間學校？
“媽咪？”慕祥雨抬頭，不禁一臉錯愕，嘀咕起來，“偏偏在今天來了……”
“你是他媽媽？”老師轉過頭看了看慕夏，然後指著莫雲說，“你看她的頭發，脫落一小塊了，就是被他……”
“不是我扯的！”慕祥雨憤憤不平地打斷，仰著頭一臉的不服，“是她頭發自己卡住了桌縫裏，被扯掉了！”
然而慕祥雨剛說完，莫雲就哭得更淒慘了，那悠長而有韻律的哭腔幾乎能改變成一首曲子，高昂而激烈。
慕夏把慕祥雨拉到自己麵前，再看了看莫雲的頭皮，確實禿了一小塊，這對於愛美的女孩子來說，是多麽讓人心痛的一件事。
“小雲，你說這頭發究竟是怎麽掉的？”老師蹲下身子，拿出紙巾幫莫雲擦拭著眼淚。
莫雲抽泣得肩膀都顫抖，紅腫著眼看著慕祥雨，碰撞到他厭惡的目光之後，再次哭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指著他，“是他……嗚嗚……是他扯的……嗚嗚……”
“你煩不煩！上次撞了你一下就記恨到現在？”慕祥雨要炸了，“莫叔叔那麽優秀，是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話音一落，莫茵的哭聲簡直變成了刺耳的嘶叫，痛不欲生。
老師臉色大變，覺得這說得有些過分了，剛準備開口嗬斥，就聽見一道震耳欲聾的冷喝，連名帶姓地爆出來：“慕祥雨！”
慕祥雨驀地一驚，僵硬地抬起頭，對上慕夏震怒的神情，那雙眸彷佛幻化成一雙手，緊緊地捏著自己的喉嚨，他頓時說不出任何的話。
連莫茵都驚住了，哭聲戛然而止，呆呆地看著慕夏。
“究竟是誰教你這麽說話的！”慕夏怒得胸口都在起伏，緊緊地盯著他，“作為男生，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應該對女生說出這麽傷人的話！”
不知怎的，慕夏看見剛才小雨說話的模樣，一瞬間就能聯想到了莫澈說狠話的場景，兩個人的身影幾乎是重疊在一起，讓慕夏驚慌失措，更是惱怒不已，彷佛被罵的人是自己！
“我……”慕祥雨有些慌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媽咪，不禁怯怯地後退一步，“可是她說謊了……”
眼中的懼意是那麽的明顯，深深地刺痛了慕夏的心，她驀地回神，才驚醒過來，緩了緩神情，蹲下來和慕祥雨平視，輕柔地呼喚：“小雨，來。”
慕祥雨看著她張開雙臂，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湧了出來，剛提起的一顆心瞬間落下，毫不猶豫地撲進慕夏的懷中，“媽咪……”
旁邊的老師看呆了，原來慕祥雨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而莫雲更是驚得合不上嘴，鼻涕就這樣呆呆地垂下，雙眼發亮地盯著慕夏。
“有什麽事情就好好說，不要隨便罵女生，你無論怎麽調皮媽咪都會喜歡你的。”慕夏心疼地揉著他的發絲，安撫著他受驚的心靈。
“可是……可是真的不是我……”
“那你剛才說話那麽重，是不是該道歉？”
慕祥雨咬著下唇，用力地用手肘的衣服擦了擦眼睛，不讓別人看見他的眼淚，這才轉過臉覷著發呆的莫雲，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絲的輕蔑。
“對不起，但你必須說出真相。”他上前一步，把一張紙巾塞到她手中，“說啊，莫茵。”
莫茵的手指觸碰到他軟綿綿的手，心中一顫，連忙後退一步，“我……我……是我……”
斷斷續續的話，慕夏大致能夠猜出她想說什麽，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驟然，身後響起急切的高跟鞋的聲音，伴隨著一道緊張的呼喚：“茵茵！”
慕夏臉色一沉，把慕祥雨拉到懷中，轉過身麵對著正趕來的van。
她連忙把莫茵抱起來，看見她頭皮上禿了的部分，臉上隱隱湧出怒意，卻礙於形象無法爆發，驀地抬頭，憤怒地盯著對麵的女人，再看著慕祥雨，“你的孩子？遺傳了誰的素質！”
然而看清慕祥雨的五官之後，van忽而一怔，腦中浮現出莫澈小時候的臉容，然後慢慢地眼前的小男孩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