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確實無聊
自從慕依白嚐試自殺失敗後，就再也沒有勇氣輕易地接觸死亡，因為聽見小甜絕望的哭泣聲，她也覺得心肝寸斷，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走了，留下孤苦伶仃的小甜，慕依白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媽媽，你還會再走嗎？”上次的事情對於小甜來說造成了很大的陰影，現在她極其沒有安全感地拉扯著慕依白的衣衫。
她心疼地揉著女兒的頭發：“不會，不會了。”
慕依白看著她慢慢闔上的雙眸，才起身離開房間，看向坐在沙發等待的慕夏，頓時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慕夏，我這一生中有你這個侄女，是多大的幸運。”慕依白雙眼含淚，張開手臂將她環住。
慕夏笑了笑，“姑姑，你小時候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得，現在你出事了我怎麽能不管呢，隻是這一次，我必須看著你離婚。”
這段時間，慕依白確實想了很多，離婚是唯一的辦法，但一個帶著女兒過日子的生活，她還是充滿恐懼的。
慕夏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會在你身邊的，你瞧，這麽多錢我都可以籌回來，還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於是，慕夏堅持讓慕依白找好律師，做好一切離婚的準備。
*
接下來在醫院工作的日子，慕夏和王曉默契地不再提借錢的事情，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間，慕夏看了看表，趕緊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慕夏，最近發生了什麽？”王曉插著口袋停在她的辦公室麵前，盯著她著急的模樣有些疑惑。
“哦，是有些事情。”慕夏訕笑地點點頭，卻不好說出自己幹什麽，隻好敷衍過去，隻想趕緊離開。
“我送你走吧。”
“不，不用了。”慕夏連忙擺手，轉身跑開，隨便上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別墅後，她直接奔向廚房，把雪姨準備好的湯裝好，急急忙忙地再次出門，雪姨曖昧地一笑，朝她揮揮手。
慕夏朝楊伯打了個招呼後，無奈地歎氣，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三天，自從莫澈借錢給自己後，就提出了一個要求，每天下班送湯到他公司樓下。
到了大堂後，招待小姐朝她恭敬地點頭，慕夏笑著回應，打算坐電梯上去，忽而想起今天莫澈要開會，需要比較久的時間，於是她返回大堂，隨便走走熟悉下地形。
剛拐過一個轉彎處，就聽見女廁傳來討論的聲音。
“那個慕夏每天都來這裏，算什麽？不是沐燁的女朋友嗎，莫總竟然還能接受她，真是搞不懂。”傲慢的語氣充滿著厭惡。
“可能她床上功夫了得唄。”另個人冷笑一聲，“區區一個寵物醫生，有什麽能耐的。”
慕夏腳步一頓，隻覺得渾身都像被針刺著，難受得很，她連忙調頭離開，到了莫澈辦公室旁邊的等候室後，她無力地靠在凳子上閉上雙眼。
雖然說自己不在意，但聽見的時候還是會不舒服。
倏然，臉上一重，是一件衣服蓋住了自己，慕夏下意識地伸出去摘下那件外套，看著突然站在自己麵前的莫澈，撇撇嘴：“今天怎麽這麽早。”
“心情不好？”莫澈取過她帶過來的保溫瓶，擰開來輕嗅散發出來的香味。
慕夏不作聲，凝視著他俊俏的五官，不禁吐出一句：“為什麽是我？”
“嗯？”莫澈的聲音帶著一絲威脅的語氣，目光鋒利地剜過去，激得她一顫，連忙挪開視線。
“沒什麽，快喝吧，我趕著回去了。”慕夏隨便找一句話回應。
“這就是一個欠債人對借貸人該有的態度？”莫澈用勺子請敲瓶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是啊，在他眼中，兩人就是這樣的關係。
慕夏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真是無趣。”莫澈忽而冷笑，撲通一聲把勺子扔回湯裏麵，水花濺到衣袖也沒有理會，取過外套轉身走回辦公室裏麵。
慕夏一怔，連忙轉頭看過去，“不喝了？”
“滾。”顯而易見的，怒氣。
“滾就滾！”她鼓起腮子低語，惱怒地盯著他冷漠的背影，恨不得把湯倒在他身上泄怒，然而慕夏隻能乖乖地收拾好保溫瓶，走進電梯。
對於莫澈，她總是看不懂！
李秘書看著慕夏這麽早離開，似乎明白了什麽，她主動地擋住了慕夏的去路，“慕小姐，今天莫總在生意上遇到一些困難了，所以心情也不太好。”
是嗎？
慕夏有些詫異她突然告訴自己這些事情，之前和李秘書都是點頭而過，李秘書對於她驚詫的模樣隻是微笑著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回去別墅的途中，慕夏一直心神不寧，腦中全是莫澈生氣的模樣，現在她開始有些擔心了，眉頭緊鎖，苦惱至極。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向楊伯說道：“麻煩原路返回。”
回到公司的樓下，慕夏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去了旁邊的地攤前，看見氫氣球，忽而有了一些靈感。
“老板，我先買一個氣球和長長的線，就是能夠像放風箏一樣……”
慕夏還買來了便利貼，在一個角落裏忙碌著，把便利貼一張張貼在一起，黏在氣球上，一手拉著線，開始對準莫澈的辦公室放飛上去。
站在落地窗前的莫澈，雙手插著口袋，靜靜地凝視著遠處的被染紅的雲霞，忽而一個氣球飄到自己麵前，還順帶粘著長長的便利貼。
上麵寫著清秀的幾個大字：多多喊你回家吃飯了！
莫澈出現一刹那的恍惚，隨後明白了什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眸光溫和地順著起氣球看下去，可惜隻看見一群的圍觀者。
這樣的舉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慕夏仰頭看著飄得高高的氣球，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被路人圍在了中央。
這一刻，慕夏似乎才徹底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麽蠢的事情，恨不得立刻把氣球拉下來，然而手剛握上線，人群就慢慢散開來。
一個手臂掛著外衣的男人優雅地從正門朝她走了過來。
慕夏整顆心都急促地跳動著，有些不知所措地移開視線，既期盼他的笑容，又為自己的舉動感到羞恥。
自從分手後，她就很少主動為一個男人做點什麽了，所以她羨慕紀天薇身上那種敢愛敢恨的態度。
莫澈停在她麵前，抬起手，輕按在她頭上，聲音如同水滴翡翠，美妙而溫潤：“走吧。”
兩個字，一個柔和的動作，足以讓慕夏的心充滿暖意，她嘴角勾起，慢慢地抬起頭，卻對上了後麵兩個女人鄙夷的目光，在廁所的對話倏然浮現在腦中。
慕夏連忙後退一步，轉身走上他的車，等莫澈也上來後，她解釋道：“你不要誤會了……我剛才隻是有些無聊……”
上一秒還和睦溫暖的氣氛，瞬間變得冰冷僵持，在開車的楊伯無奈地搖搖頭。
莫澈睨了她一眼，冷聲道：“確實無聊。”
四個簡單的字讓慕夏心中一緊，難受地咬著下唇，兩人沉默了片刻，她才用餘光掃了他一眼，在下車前快速地說了一句：“不要太累。”
聲音很小，語速很快，說完慕夏就立刻衝進別墅裏麵，莫澈靜靜地靠在後座，通過黑色的車窗深深地絞著她的背影。
楊伯忍不住開口：“莫先生，慕小姐是真的關心你……”
“我知道。”莫澈打斷了他的話，推開門走下車。
隻是，他要的就是打破她的口是心非。
晚上，雲子琳提出和自己視頻通話的時候，慕夏就猜到她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按下接通的鍵，她看見雲子琳正在吃蘋果。
“嘖嘖，慕夏，你的本性開始暴露了吧，以前和洛言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這樣製造一些幼稚又暖心的驚喜，看來你對莫澈開始抵抗不住了。”
雲子琳的話就像一把刀，慢慢地割開慕夏心中的防線，她臉色白了白：“沒有，我隻是……突然就……”
“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以前不怕付出的你。”雲子琳可惜地搖搖頭，又咬了一口蘋果。
慕夏把對話框縮小，打開了網頁瀏覽著微博，聽見她的話之後，嘴角變得有些苦澀。
和洛言在一起的時候，她確實很勇敢，會因為他一聲不開心立刻闖進男生宿舍，會因為他進行籃球比賽，召集所有的女性朋友為他助威，可是全心全意付出的結果是什麽？
最重要的是，莫澈和自己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她真的賭不起。
看見慕夏的飄渺的眼神，雲子琳立刻扯開話題：“算了不說他了，你一個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你懂我說什麽的……對了，明天六一，有什麽節目？”
“六一關我什麽事？”慕夏翻了個白眼疲倦地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道，“對了，要給小甜買個禮物……”
雲子琳看著呈大字躺在床上的她，聽著慕夏的嘀咕，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睡著了。
雲子琳一臉鄙視地把蘋果核扔掉，正要關掉視頻，忽而看見慕夏的房門被推開，進來的竟然是莫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