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清新脫俗的表白
我打定了主意,他膽敢進犯分毫,就讓他再去一次醫院。
不管是用拳打的腳踢的,還是用手抓的牙咬的,必定要狠狠傷他一次。
然,把我逼到牆角,他卻止住了腳步。
“我以為你會拚了命地拒絕回國!”薄唇之間夾著嘲弄。
我冷冷地看著他,“是去還是留,我都聽亞叔的。”
他嗤笑一聲,“你認為他的決定全部是正確的嗎?或者說,你能保證他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好嗎?”
我直視著他的深瞳,“至少,亞叔不會傷害我!”
就見他臉上的某塊肌肉在微微抖動,“這話說得太早了!”
我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不管怎樣,我信他!”
男人眯起眸子,冷哼一聲,“你跟他相識還不到三個月,就已經篤信不已;我們結識了三年多,偏偏對我各種質疑……”
“自己人品不好,怨得著別人麽!”我不客氣地回懟。
他的身子驀然前傾,用沒受傷的胳膊支著牆壁,把我圈在了大半個臂彎裏。
“小野馬,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音色有點低沉,在牆角形成了微弱的回聲。
那聲線似要穿透人心。
我沒有理睬他的問話,垂著頭,隨時準備揍他一頓。
“我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喜歡你性子裏的小狡黠,喜歡你偶爾冒出來的邪惡。”沉吟一霎,“更喜歡你深駐在骨子裏的野性。”
這麽清新脫俗的表白,差點讓我大笑出聲。
“吾先生,如果我乖巧懂事、坦誠無邪,是一枚如假包換的大家閨秀,是不是就沒資格被你喜歡了?”再懟一次。
他用下頜蹭了蹭我的發頂,“我想,是的!”
尼瑪,果然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想要嚐一嚐野菜素齋!
我心中一氣,猛然抬頭。
頭頂瞬時感到一陣劇痛。
再看被我撞到下巴的人,貌似吃痛地擰眉。
痞著樣子斜睨他,我的心底略有快意。
沒想到,他微微張開嘴巴,竟然有鮮血從嘴角流出。
“我說喜歡你的野性,你就立刻讓我見血。”口齒有些含混,應該是咬到了舌頭。
“隻流這點血,算得了什麽?”我鄙夷地噎了他一句。
他一怔,抹掉唇角的殷紅,“我來二叔這之前,去過你的住處。一進門就聞到了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找了一圈,並沒見到血跡……”
“亞叔幫忙清理過。否則,讓你看見那麽大一灘,沒準兒會報警。”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心頭麻麻的,沒什麽感覺。
“小野馬,你受苦了……”他低下頭,湊近我,喃聲說道。
我扭臉看向別處,“你闖進我和亞叔的房間,就是為了煽情嗎?”
“當然不想煽情!我想燎情,”又往下壓著腦袋,嘴巴貼在我的耳畔,“火燒火燎的燎,把你這片冰冷的原野給燎熱、燃燒、炸裂……”
我一抬手,掌心糊住他的嘴巴,不耐煩地推開,“別跟我說這種不要臉的話!趕緊地,出去!”
他還是不肯閉嘴,向後仰脖,避開我的手,“那現在開始說正事。”
“你往後退兩步再說!”雙手推著他的胸口,“有事說事,別膩膩歪歪的!”
他竟然恬不知恥地笑了,“丫頭,你是怕二叔看見我們抱在一起嗎?”
我故作嬌羞,嗓音放柔,“是啊!就是不希望他看見我跟別的男人接觸,怎麽了?”
他收起笑意,目光涼了下來,“那就好。等回了暉城,你也要這麽做才是。”
一下戳到我的痛楚,嗬嗬,回暉城……
“這次回去一定會遇見傅湛,別再主動招惹他了!要是他膽敢跟你找後賬,隻管告訴我,讓我來收拾他!”他沉聲叮嚀,“記住一點,別讓自己吃虧,聽見沒有?”
我不屑地回嘴,“怎麽收拾他?不是說他現在很受非煙姑姑器重嗎?難不成你還能讓非煙姑姑辭了他?”
他沒理我的挑釁,繼續叮囑,“還有,離自橫遠點……”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總跟我哥過不去幹什麽?他招你惹你了?”
他鼓了鼓腮幫,“讓你離他遠點,照做就是了!我告訴你,他很危險!”
“他危險?他是炸彈啊還是地雷啊?我看是你危險還差不多!”抓緊一切機會,能懟則懟。
偏偏他不接招。
“最後再說一件事。”往前邁了半步,鞋尖抵上我的鞋尖,兩個身體幾乎相貼,“你給我聽好了小野馬!”
我沒法再後退,隻得推了他一下,奈何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索性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和大半張臉,仰頭跟他對視。
溫潤的氣息噴在我的手背上,暖暖的。
“趕緊說,說完給我出去!”我悶悶地催促。
他彎起食指擦了擦還在滲血的嘴角,“這次回去,你不可以公開跟二叔之間的關係。”
“這事好像輪不著你來管吧?”我反詰道。
“告訴你,我管定了!”嘴唇幾乎觸到我的手背,深瞳更加幽暗,攝人心魂。
我看向別處,“這是我跟亞叔之間的私事。”
他忽然伸手,撥開我的十指,捏住我的下頜
“丫頭,你跟我二叔,是爺孫輩,懂嗎?如果你想讓他名譽掃地,盡可以任意妄為!”語氣惡狠狠的,不容置喙。
語畢,沒等我還嘴甚或是反斥,便結結實實地吻住了我的嘴巴。
有點猝不及防!
原以為撞破他的口舌就能夠掐掉他的色心,沒想到還是中了他的招。
反應過來,我準備拳腳相加跟他拚命,親吻卻已經結束了。
嘴唇剛一分開,他就向後退了一步。
身形利落。
我憤恨地望著他,若目光是刀片,估計他已經被千刀萬剮了好幾個來回。
“小野馬,你接吻的技術還停留在我親口教輔那個階段!”咂咂唇舌,繼續發布無恥言論,“固然青澀,但也足以說明你還沒有跟別人親過……”
“技術青澀不怕,我會找各種各樣的老師親口傳授技巧!”我淡然回了一句。
哪知,他竟然沒生氣。
“別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最好一一遵守。否則,你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恨恨地怒視,用眼神作刀,狂砍他的背影。
走到地中央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轉身,從口袋裏拈出一個東西。
“這枚鑽戒,我先收著。但是你要記清一件事,——上次給你戴戒指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再擅自摘下來,我會懲罰你,”頓了頓,鼻息沉重,“是真的懲罰!”
我梗脖望著他,“你又不是天神,懲罰個屁!”
“但我是你的天,我是你的神!所以你記住了,你我之間還欠著一個懲罰!”語畢,莫名其妙地笑笑,把戒指放回口袋,出了門。
他剛走一會,亞叔就回了臥室。
“怎麽洗這麽久?”我下意識問道。
他沒有回答,快步走過來,伸出拇指,撫上我的嘴唇,“玖兒,嘴上的傷口不是好了嗎?怎麽又出血了?”
我一愣,恍然想起,應該是剛剛那人強吻的時候把他唇上的血染在了我的嘴上。
“唔,沒事兒,可能是牙齒出血了……”我支吾著解釋。
“怎麽牙齒也出血了呢?嚴重嗎?我現在打電話約個牙醫吧?”說著,就要去拿手機。
我趕緊拉住他,“真的沒關係,應該是用牙線的時候把牙齦弄破了……”
“你啊,就是不小心!”把我半擁在懷中,輕聲細語,“叫人怎麽能放心!”
我抬手去擦唇,卻發覺指頭上也有幹涸的血跡。
應該是推那人嘴巴的時候沾上的。
趁亞叔沒注意,換了個手,把嘴唇擦幹淨。
“你還沒告訴我呢,怎麽洗這麽久?是不是洗澡的時候身體不舒服了?”岔開話題,免得費力掩飾。
“哦,沒有不舒服。花灑堵住了,修理來著。”他解釋道。
——花灑昨晚還能順暢噴水,今天就堵住了,這也太蹊蹺了。
我不禁懷疑,是那個人在從中作祟。
倏地想起那人剛剛說過的話,有些事,是該跟亞叔達成共識的。
“亞叔,問你件事……”我鑽出他的懷抱,跟他麵對麵,凝眸開口。
“嗯,你問。”他認真地回應。
我潤潤嘴唇,“我們這次,要以什麽樣的關係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習慣性彎起右手食指,用指彎輕刮我的臉頰,柔聲反問,“你說呢?”
“我?”忽閃著長睫,我露出了小虎牙,“都行!”
“都行?”他挑眉。
我頻頻點頭,“嗯,都行。”
他眼中浮現出霧般的柔情,“男女朋友?”
我抿嘴笑笑,點頭,“行!”
“老丈夫和小妻子?”聲線倏然降低,七個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抹著羞赧。
我也跟著紅了臉,再次頷首,“行!”
他仰頭朗笑,企圖掩飾紅了臉膛的樣子。
吼吼,我偏不肯饒他,伸手摸著他的臉,柔聲取笑,“喲,亞叔的臉怎麽這麽燙啊……”
“小丫頭……”他環著我的腰,拚命仰頭,躲避我的手指,“你這樣欺負老人家,實在不好……”
嬉鬧了好一會,我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亞叔,我們到底以什麽樣的關係出現在眾人麵前啊?”再問他一次。
誰知,他卻收起了眼中的柔情,臉上立刻像灑了一遍冰水似的,寒冽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