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騙我,是不是
絕望再次席卷而來,渾身的力氣被抽走了大半。
“吾競堯,你不可以這麽對我,求你,別這樣……”我痛苦地哀求。
男人不為所動,兩下就扯去了我的睡衣。
他又瘋了!
我心裏很清楚,如果此刻被他得逞,就這個瘋狂的勁頭,定會要了我的性命!
倏然瞥見他的右臂,我便卯足力氣揮拳砸了上去。
遺憾的是,拳頭在半空中被他截住。
他的左手雖然也有傷,但卻緊緊地攥住了我的拳頭。
因為用力,虎口的白紗布滲出血來,紅得耀目。
我的指頭被握得生疼,不禁吟叫出聲。
我似乎聽見了指骨斷裂的聲音。
下一秒,他驀然鬆手。
然後,俯身再度吻住了我的唇,肆意咬齧。
“我現在才發現,你是這麽的賤!”他凝眸俯視著我。
說著,直起身子,用染血的左手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情急之下,決定說出秘密。
“吾競堯,我才小產沒幾天,你不可以——”語速很快,聲音很高。
提到“小產”兩個字,心如刀絞。
但,我沒有流淚。
那三天已經流光了所有的淚水,現在,再心痛我也哭不出來了。
他稍事發愣,蹙著眉毛歪著頭,滿臉疑惑地盯著我,“你說什麽?什麽小產?”
嗬嗬,這個表現,證明他跟畜生還是有分別的。
“我幾天前,才小產過。所以,你不可以碰我!”我抖著聲音重複了一次。
——亞叔壓不住他,強硬的態度抵不過他,或許,隻有失子之痛才能令他退卻。
既如此,就讓他真真正正地痛吧!
“孩子是誰的?”聲音裏蓄滿了隱怒,隨時炸裂。
我滿眼恨意地望著他,一字一頓,“你、的!”
他被震得雙目圓瞪,“什麽時候的事?”
我抖著還在流血的唇,燦然一笑,“平安夜的晚上,你走之後沒多久。”
不是要痛嗎?
那就讓你痛個痛快吧!
他茫然搖頭,“不,不可能!你騙我是不是?”
我不屑辯駁,隻冷冷地望著他。
“小野馬,你騙我,是不是?”他再次追問。
“孩子,是你和她間接害死的!”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痛楚地蹙眉皺鼻,弓形薄唇變了樣子,“淩初玖,我不相信,不信!”
我被自己的眼神給寒到了,聲音也冷冷的,“我身上的奶腥味,就是小產的結果。”
“不,我不信!”他繼續搖頭,執拗地拒絕相信。
看樣子,必須得拿出證據了。
我的心愈發地堅硬,“你現在,去臥室的枕頭下麵,拿那三張紙看看。”
他側頭望著我,好一會,吃力地起身,下了床。
——是受了傷沒錯,但還沒有嚴重到需要人幫忙起身。
之前那般羸弱淒慘,不過是作戲給我看,嗬嗬!
從認識之初,他就演戲耍我。
到現在,還是本性不改。
這種人,怎配得到別人的信任!
他挪著沉重的腳步出了書房,我扯了被子,蓋住發涼的身體。
不逃了,因為根本就逃不掉!
我要讓他難過,讓他痛苦,讓他悔恨!
最主要的是,我要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恨,永遠無法磨滅!
——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讓一個恨他入骨的人留在身邊!
沒多會兒,他踱了回來。
站在床邊,舉著那三張紙,低頭望著我。
應該是看過了,卻一言不發。
沒關係,我來解釋。
“一張是妊娠診斷書,一張是胎兒十三周時的B超影像圖,一張是流產診斷書。”從染血的嘴唇說出的話,每個字都沾著血跡。
男人一張張看著,似乎不想漏掉每一個字符。
看到孩子的影像時,他愣了好久。
“現在,總可以證明孩子是你的了吧?”我寒聲問道。
他依舊沒說話,在看那張流產診斷書。
上麵的日期,赫然在目。
“想不到吧?你日夜兼程去幫未婚妻處理喪事的時候,你的孩子正在死去……”說得緩慢,就是要讓他想象出那時的情境。
他臉上浮現出悲愴的神情,“當初懷了孕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目光如水,淡然啟唇,“你才從我身上下去,轉眼就離開去陪你未婚妻,我憑什麽要讓你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
他的腮幫子鼓了鼓,“我當時發了誓,說我一定會回來。”
“我介意的不是你會不會回來,而是你必須得走!”藏了幾個月的話,終於出口。
他忽然拔高了聲音,語氣有些急促,“可是那天,平安夜那天,你該把懷孕的事情告訴我……”
我打斷了他,“告訴你有用嗎?你能不走嗎?還不是照樣要趕回你未婚妻身邊?”
他啞口無言!
我推開被子,費力地坐起,漠視著他,“那天,就是怕你強行會傷了孩子,所以我才謊稱自己正處在生理期。”
他還是無言以對。
攢了些力氣,我拿過被撕破的睡衣,一點點往身上套著,“平安夜那天,你跟孩子是有接觸的,隻隔了一層肚皮而已。你可知,那是你們的第一麵,也是最後一麵。”
他仍然沒說什麽。
我穿好衣服,晃著身體下了床,“那天你走後,我就開始流血不止。是亞叔救了我,否則,我和孩子就一起死掉了!”
頓了頓,我接著說道,“我跟他在一起,不止因為他救了我,更因為,他不會傷害我!”
才走了幾步,就被他摟住。
“初玖,對不起!”沒想到,他也會道歉。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淡然搖頭,“我不會原諒你,更不想再見到你!”
“孩子沒了,我也不想。如果當初知道你懷孕,我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娶了你!”有點信誓旦旦的意味。
這種馬後炮,我不稀罕。
“吾競堯,你愛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睨了他一眼,我掙脫了他的懷抱。
可馬上又被他攬進了懷中。
“小野馬,讓我補償你,好不好?”商榷的口吻。
我冷笑著,“補償?怎麽補償?你能讓我的孩子複活嗎?”
他抿了下幹涸的嘴唇,“我們還可以再有孩子……”
“不!”我推開了他,“你我之間,不可能再有孩子!”
“淩初玖!”他低吼一聲,“你能別這麽固執嗎?”
我忽閃著長睫側頭望他,“固執?我想保護自己,有錯嗎?我想維護自尊,有錯嗎?”
“是沒錯!但你不能否定我愛你!”他略顯激動地說道。
我不屑再跟這個自私又擅於詭辯的男人說話,快步往門口走去。
他追上來,企圖攔阻。
或者,是還有話想跟我說。
我忍無可忍,攥緊拳頭,使出渾身力氣,對著他的右臂就是一記猛敲。
他當即慘叫一聲,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吾競堯,你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這輩子都沒可能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的門。
然而,才走到客廳,他又趕了上來。
一把扯住我,禁錮在懷中。
“小野馬,我答應過你的,等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就娶你!”琴音乍起,深情蜜意。
我冷冷地回應,“吾先生,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
“不,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否則,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把身體給我。”他篤定地說道。
“吾先生,你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男女都有生理需求。”我頓了頓,“尤其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對性的好奇心更重。所以,我才會跟你做。”
他的胳膊在收緊,每一絲力氣裏都有怒氣,“就算你不愛我,就算你隻是因為生理需求和好奇心才跟我做的,那麽,就留在我身邊,我隨時滿足你!”
“哈哈哈!”我脆笑著,花枝亂顫,“難得吾先生對自己的床技如此自信!不過,對不起,我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
“你……”他被氣得語塞。
我乘勝追擊,“沒有比較,就不會知道高低。何況,吾先生剛剛也說了,我很賤!那麽,總得不辜負這個盛名才是……”
“淩初玖!”他低吼一聲。
“我姓初名玖,而非你口中的淩初玖。”我寒聲糾正。
他勒緊我的腰,迫使我的臉靠近他的臉,咬著牙根質問,“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葬在哪兒了嗎?”
嗬!真是難為他了,威逼利誘的招數全用上了。
不過,無效。
我迎上他的目光,“亞叔會幫我查到我母親葬在哪兒的!就算他查不到,那也沒關係。我可以走遍每一處墓園,尋遍每一塊墓碑,總能找的到。”
他鼓了鼓腮幫,語氣寒冽,“你信不信,我會把她的骨灰藏在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輕蔑地嗆聲,“那你們吾家是想雞犬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