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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許願

  城市的嘈雜聲,生怕你多歇一會一樣,才破曉就轟隆隆的炸開了鍋。卿平醒了過來,眯著眼睛看著打開的窗戶,撓撓蓬亂的頭發,有些沮喪的說道,“該死的小畜生,睡覺怎麽不關窗戶。”


  卿平躡腳躡手的爬了起來,隻穿著一條小褲衩徑直的跑了過去關上了窗戶。


  “嗯,聲音果然小多了。”他自言自語道。


  “賤人,起那麽早幹嘛。”


  “你個小畜生,睡覺不關窗戶,被外麵的聲音弄醒的。”


  說話間,他的頭像頂著個重物一樣,“轟”的一聲紮到床上。


  “我去,床都快被你搞塌了。”


  “昨晚,你他媽的累死我了。我一個人來回兩次才把你和你的東西弄到賓館來的。”方正有些抱怨的接著說道。


  “哈哈,沒事,沒事。”卿平尷尬的說道。


  “以後少喝一些酒,好像昨晚又發酒瘋了。”他接著說道。


  “你他媽的,也知道了自己發酒瘋啊!”


  “再睡一會兒,等下帶你去逛逛。”他接著說道。


  他還沒說話就聽到卿平呼呼的呼嚕聲。


  “咦!這賤人。”


  ……


  刺眼的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打在半張臉上,隻感覺臉一陣發燙,也不知道這該死的太陽照了多久。他艱難的翻了一個身,“咕咚”一聲從床上翻滾到了地上。還好側身著地,沒能再來個狗吃屎,不然鼻子又要遭殃了。


  “我去賤人,你幹嘛!哈哈哈哈。”方正聽到聲音坐了起來,笑得合不攏嘴。


  “小畜生別笑了。起床,走去外麵看看。”


  他們起床進行了簡單的梳洗,方正讓卿平刮一刮胡子。他好似舍不得一樣,連連搖頭。


  他換了一身休閑衣服,馬克思版的胡子已經初具造型。那件沒了帽子的淺綠色外套,他把它收了起來放在了行旅箱的最低層,像是再也不穿的意思。但是他為什麽不把它扔了呢?可能是因為窮,從小養成節儉的習慣吧!

  卿平把他的東西都留在了賓館,他們出了賓館,迎麵而來的熱風,甚是瘮人。


  重慶的大太陽格外的熱烈,好似歡迎他的到來,隻是這熱烈程度,他有些招架不住。


  “小畜生,天氣太熱了,要不你回去上班,我自己找地方乘涼去,你下班又聯係。”


  “小賤人,我都請了三天假了,熱也沒關係,帶你去涼快的地方。”


  說話間,方正打了一輛出租車。


  “我們去哪?”


  “吃飯,然後到去嘉陵江與長江交匯處朝天門乘船去洋人街找轉運石許個願,去去你的晦氣。”


  “聽起來不錯。”


  ……


  他們簡單的吃了些飯菜,來到朝天門買了船票。


  “今天,天氣晴好陽光明媚,我們運氣好,遇到了難得的好天氣。”


  “因為重慶是一座山城,河穀地形很多,水氣不容易散開,多數時間籠罩在霧茫茫之中,稱之為霧都。”方正像導遊一樣介紹道。


  朝天門碼頭位於重慶城東北,是長江、嘉陵江交匯處,襟帶兩江,壁壘三麵,地勢中高,兩側漸次向下傾斜,是俯看兩江匯流,縱覽沿江風光的這絕對是個絕佳去處。


  嘉陵江於此注入長江,碧綠的嘉陵江水與褐黃色的長江水清濁分明。長江容嘉陵江水後,聲勢浩蕩,穿三峽,通江漢,一瀉千裏,向東流去。卿平第一次身臨其境的看到長江,聲勢之浩大,不僅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突然他有些傷感,強大如嘉陵江,遇上褐黃色的長江,也難逃被染色的厄運,從交匯處漸漸的碧綠色越拉越細長直至消失不見。他仿佛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在這個大社會裏,他不想被染色也是不可能的了。他才不怕呢,有什麽好怕的,就當破罐子破摔了,活下去就行了。


  “想什麽呢?別發呆了。船來了,我們上船,好好體會大長江的風光。”


  這艘客船說不上多大,分為上下兩層。幾乎所有的遊客都上至頂層,為了體會長江的浩蕩之勢。卿平從頂層的樓梯口往下看了看。一層有三個小女孩在追逐打鬧,一位老爺爺眼神充滿寵意的看著她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好像她們一樣無憂無慮,可是又怎麽能呢,他已經26了。可怕的年紀已經不起折騰了,他有他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若是他真的是一個人,那該多自在,他好想像長江水一樣隨波逐流,不爭不搶隨遇而安。


  也不知什麽時候,船已開動。從朝天門逆流而上的客船,像拚了老命似的爬行著,這速度比起陸地上的汽車來,簡直就是蝸牛。幸好江上的水汽伴著微風,使得熱情似火的陽光不是那麽的霸道。一切剛好完美,他站在船頭,張開雙臂肆無忌憚的享受著。


  “賤人,感覺怎麽樣?”


  “很不錯,好久沒這麽愜意了。”


  風並未吹亂他的三七分發型,這發型像是打了蠟一樣不卑不亢依舊是老樣子。長滿半張臉的胡茬像剛破土的麥子雖小卻很堅挺。


  “小畜生,幫我找個工作,沒有能力再做教師了。換個行業重新開始。”


  “別擔心,我會幫你安排。先好好放鬆放鬆,緩幾天再說。”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道。


  ……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了洋人街。卿平像個孩子一樣,好好的玩了玩,坐小火車、坐纜車、蹦極、大風車……


  接著他們一路玩到,轉運石。兩塊不規則的大石頭,一塊紅,一塊綠,紅的稍微較大一些。四周用青石板圍了起來成一個圈,大約5-6平米左右大小。


  “左三圈,右三圈,轉完許願很靈的。”方正說道。


  話音剛落,卿平像狗一樣突突的跑了過去,轉了起來。他的確太需要好遠了,也該否極泰來了吧!

  “忘了她,重新開始,做什麽都可以,老天保佑。”沒過多久,卿平轉完後雙手合十祈禱道。


  “好,我們去一個好地方。”卿平剛放下合十的雙手方正說道。


  “什麽地方?”卿平好奇的說道。


  “江津茶樓,喝茶去。”說話間,方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一個小區門口,卿平怎麽看這都不像是茶樓。


  “這茶樓在小區裏?”卿平疑惑的問道。


  “你經常來這裏?”方正還未發話,他接著說道。


  “馬上你就知道了。”


  “小畜生別搞得神神秘秘的,趕緊說。”


  “賭。”


  卿平聽到這個字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答應她的再也不賭了,就算是分開了,他也要遵守約定。畢竟她是為了他好,至少以前是這樣。


  “我不賭。”


  “你之前不是還玩網賭的嗎?怎麽戒了。”


  “玩過才知道其中的可怕,不想再一次陷進去。”


  “你現在是不是還差網貸?”


  “還差2萬。”


  “對了吧!賤人,不賭怎麽還,就賭這一次。你相信否極泰來嗎?剛才轉運石,趕走了晦氣,這一波,隻賺不賠。再說了,一個人出五千塊的本,也不是太多。”方正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堆。


  “小畜生,我全身上下3000塊。”


  “沒事我有一萬,你看著我玩就行,在旁邊提醒我下注就可以。輸了我擔,贏了五五分成。”方正說道。


  “輸了一起擔,就玩這一次,輸贏都停手。”卿平堅定的說道。


  “他們玩什麽?”


  “什麽都有,麻將,炸金花,小砍刀,21點,牌九應有盡有。”


  “我去小畜生,你他媽的來幾次了。”


  “也就幾次,輸了4萬多。”方正尷尬的說道。


  “還好,才四萬,我網賭輸了十多萬,還到現在還差兩萬,真的好怕,要不別去了。”卿平緩緩的說道。


  “沒事就當拿這一萬塊閑個開心。”


  卿平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賭博這東西沾上了,就會把錢財看得很淡,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走吧!你運氣一定很好,上高中那會每次炸金花你都贏。”方正推著卿平進了小區,七拐八拐他們到了茶樓。


  茶樓在二樓,前台有個女服務員,看上去和一般的茶樓沒有什麽兩樣。雖然這地方相對偏僻,但是卻生意興隆,才進入茶樓就能隱隱約約聽到從包房裏傳來的交談聲,聲音不大不小的倒真像個正規茶室。


  “先生,您好!您們幾位,喝茶嗎?”


  “我們要玩一玩,帶我們去地下室。”方正熟練的說道。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女服務員微笑著說道,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這笑太假了。


  方正拿出了一張像銀行卡的卡片,上麵刻著“江津茶室”,隻是沒有卡號。


  “小劉,帶他們去。”那女服務員看了一眼,輕聲說道。


  接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了的穿著小馬甲式西裝站在了他們身後,悠悠的說道,“兩位,這邊請。”


  對於卿平這樣的路癡來說,又一次的七拐八拐,比起進小區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卿平萬萬沒想到,他再一次,又一次的賭了起來。


  他有些害怕,可是他又怕什麽呢?


  他一窮二白,有什麽好怕的呢?

  剛剛許的願,忘了她,做什麽都可以。


  他現在想再加一條,不要誤入歧途,不知道還靈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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