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夜的偶遇
東子一洗完腳,就爬上了床,但精神頭還是很足。
唐戰則是坐在桌子旁,一隻手撐住腦袋,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麽。我好奇趴上前去看,便看到在他麵前鋪著一張空白的紙,唐戰拿著筆,很想下筆卻又停住,開始思考。
“你在幹嘛呢?”
“沒幹嘛沒幹嘛!”唐戰瞬間紅了臉,迅速的把紙收起,大腦袋雜亂無章的搖晃著。
“他在發春!”東子坐在床上,把雙腿盤起,麵對著我們坐著,陰陽怪氣的,衝我擠眉弄眼,笑的好不八卦。
“謝東!”
“哼,我開個玩笑而已,你激動個啥!”
唐戰收起紙張後,向著東子毫不留情的瞪了一眼,臉龐的羞澀也不容忽視。
“東子,你就別拿他尋開心了。嘴巴留點德吧你!”馬坤踢拉著鞋子來到唐戰的床上坐下,用手敲了敲上麵的木板,又跑去桌子前倒了一點溫開水喝下。
“給我講講唄,你們今天都看到有什麽好玩的?”
見他們的樣子,我不禁來了興致,好奇心也被挑起。
“哈哈,我跟你說哦,誌清。你是不知道啊,好玩的多了去了。他們一個社團挨著一個社團的,有彈吉他的,也有唱歌的,還有跳舞的呢!最重要的是!舞蹈團裏還有好多好多美女!”
“你就隻知道美女,快把你口水擦擦,都快滴到床上了。”
“哎?沈詹華你又沒看我怎麽知道我流口水啊!”
“光想就想得到你什麽樣子。”沈詹華說罷含笑說完又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才沒有!才沒有!”東子好似被說中心事,有些急了,麵紅耳赤的,拚命辯解。
我在一旁也笑了起來,沈詹華抬起頭,看到我,衝我可愛的眨眨眼。
“沒有!誌清你還笑!”東子很難得的害羞了,讓我忍不住想笑,卻把他臊的直接躺下了,也不理我們,背過身睡去了。
因為我才睡醒來吧,平時這時我都已經有些許困意的,今天卻很清醒。
我抱著被子在床上躺下,眼睛大睜,宿舍也已經都拉熄了燈,隻有幾縷從對麵教師宿舍裏折射過來的光亮。
我能聽到馬坤在上鋪翻動身體的聲響,也有東子淡淡的微鼾。
寂靜的夜裏,我的腦子也開始胡思亂想,想念遠在家鄉的父母可還安好,小弟小妹是否還算乖巧……不覺眼角竟有些濕潤了。
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我直接翻身起床,望著窗外的月色發呆,突然想要去看星星。我來了些興致,小心翼翼的起身披了一件外套,拿過茶杯,在裏麵續上熱水,捂在手心。
初春還是微涼,夜裏也有風,但讓我有了月下感歎的衝動。
其實一般在這個年代,學文的人多少都會感歎感歎,言情言景,雖說是文藝了些,可這才可以親身體會,感受這不可言傳的情懷。所以也多了是人經常在月色下的湖邊或在結滿了果實的樹下寫詩作詞。
我輕手輕腳的走下宿舍樓,很輕易的避過了看守大門的大爺。晚上的校園很是空曠自由,我竟有些過度興奮,腳下也不覺走得輕快。走到幾條凹凸不平的小路,也毫無感覺,任憑尖硬的小石子透過我的布鞋摩挲我的腳底。
我似乎有些興奮過了頭,隻是覺得血液在翻騰,想要做些什麽。
我憑著記憶找到了遇到唐佳佳的那處湖邊,小路邊的小竹林因為風被吹的沙沙作響,夾著陰涼的氣溫,我不覺裹緊了外套,隻覺得風一吹過,全身肌肉收縮,然後冒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我深吸一口氣,右腳蹭了蹭左腳的褲腿,在原地蹦了幾下,給自己加油打氣。
湖邊是挺空曠的草地,都是小短草苗,因為來人的行走踐踏,根本長不高,舊黃的老草混著新生的綠草牙,一陣清香撲鼻。
月亮正掛天空正中央,我不由的想起小時候和娘說的“月亮跟我回家”的故事。
四下找了一棵壯實的柳樹旁坐下,將茶杯放在身側,把頭輕輕靠到樹幹上,慢慢呼出一口濁氣,閉上眼睛聆聽春夜的聲音,或者在心底醞釀,今天在圖書館上看到的那詩的意境,或許全部都有。
可是,正當我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卻有雜亂的聲音打亂了夜的靜謐,那聲音由遠至近,腳步聲夾雜著罵罵咧咧的叫罵聲,在寂靜的夜晚尤其醒耳。
我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身子往樹旁挪了挪,想借粗壯的樹幹擋住我的身軀。
不到一會兒,那聲音的主人便出現了。黑壓壓一大群人,看得出都是男性,個子都很高,也不瘦弱,有幾個都脫了上衫,露出了一塊塊的肌肉。
或許隻是路過吧,出去玩的有些晚了才回來的吧……我這樣以為。隻是,事情卻不是我以為的那樣簡單。
那群人越走越近,我都能夠聽到他們在說什麽,我縮了縮身子,希望他們路過時不要發現我,可是他們卻停住了,在離我十幾米的地方停住了。我悄悄探出頭,琢磨著他們這是準備幹嘛。
隻聽嗡嗡的吵鬧聲漸弱,之後隻剩零星幾點的聲音還在笑著談迥,最後幹脆一個人都沒再發出聲音,一個個都手插褲袋,仰著頭或者扭著頭不知道在巴望著什麽,我也好奇的隨著他們的眼光望過去。
還沒等看到些什麽,突然,人群中一個頭發剃的很短的男生望著那方向爆出一聲呼吼,然後再痞痞的吹了個口哨,便跑了過去,剩下的人好像也是發現了什麽,霎時,談話聲頓起,還夾雜著笑聲,但都隻是站在原地,翹頭望守著。
我更加好奇了,慢慢曲起雙腿,不再坐著,站起一點便蹲了下來。我努力揚起脖子,夠著頭去看那邊的風景,隻怪夜深,那邊太暗,什麽也看不清楚,最後隻能泄了氣,蹲在原地等待。
也沒過多久,人群有些湧動,幾個男生慢慢走了出去,好像是去迎接什麽人。我又站起了身,不過這次沒在蹲著,是完完全全站了起來,手扶著樹幹,借由身體的高度,將那裏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卻驚得我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