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妙渡黃泉與奈何橋上花仙子
“的確不一樣。”
周易深以為然、倩女幽魂的黃泉路是黑色的。這裏卻是土黃的。大相迥異。也不知內裏會如何？
“你們走吧。”
周易朝著無常鬼揮了揮手。
二鬼如蒙大赦，朝著周易一行人行了個禮，繼而頭也不回的狂奔遠去。
等跑得遠了，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真的很是感激小環他們把他們從迷離、猙獰中解脫出來，頓了頓足，猛地轉身朝著周易他們高聲大叫道。
“幾位恩公，切莫往前走了。否則回頭無路啊！”
他們說了這句話後，麵色又煞白了許多，就好似即將要麵對某種恐怖風暴似得。
他們麵麵相覷，身子哆嗦了一下，猛地加速朝前飛竄逃去，隻是幾個眨眼間的功夫便沒入了茫茫花海之中，不見了蹤跡。
“他們這是啥意思？”
小環眨了眨眼，側目看向周易。
“可能前麵真的很危險。”
周易想了想，道，“要不你們留在這。我一個人去前麵看看。”
“帝君，我懂駒魂鎖魄之法，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小環道。
“那你跟著吧。”
小環的確是一個得力助手。周易目前對於鬼道術法實在是兩眼抹黑，帶著她有備無患。
“我認得小癡她們。”
小白道，“而且我對於異類的氣息也很是敏感。或許也能幫得上忙。”
“你也跟著吧。”
周易掃視陸雪琪、洛神碧瑤一行人，道，“其餘人就在這候著，若是有必要的話，最好往彼岸花落的深處躲藏一下，以防不測。”
“是。帝君。”
碧瑤很想跟著去看看。
對於自己的娘親，她有著深深的愧疚，若是能彌補遺憾，她縱然是現在死去，也是無悔。
但她也知道此行不是兒戲。
之前的九幽出入口便是凶煞到了極致，若不是帝君手段超凡，他們不要說進入這九幽之地了，便是連邊都摸不著。
對於帝君，她不僅有感激、尊崇、還有膜拜、恭謹。
碧瑤尚且如此。
陸雪琪更沒有多言了。
小玉雖然不舍，但還是聽話的駐足停留了下來。
至於三眼靈猴，它額頭上的凶目若隱若現，早已經非比尋常，這一隻眼睛，似能看出虛冥鬼府，有它在旁邊守著碧瑤幾人，倒是不用太過擔心她們會突然受到襲殺。
“走吧。”
周易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邁步朝前走去。
小環朝著碧瑤、陸雪琪揮了揮手，繼而小跑著朝著周易的背影追了過去。
黃沙滾滾、直入天極。
三道身影，一前一後，慢慢的沒入了其中，不過片刻間的功夫，便似渺渺輕煙入霧中一般、不見了蹤跡。
碧瑤若有所失的看著，歎了口氣。
“怎麽了？”
小玉歪著腦袋，眨眼問道。
“我還是實力不足。”
碧瑤握了握拳頭，有些不甘心的道，“小環比我後加入神道體係，卻後來居上，現在實力已經超過我了！我太沒用了。在這種緊要關頭，一點忙都幫不上，還隻會扯後腿。”
“怎麽能這麽說？”
小玉安慰道，“你是天下飽受尊譽的洛神。是執掌萬千大川的江主！你擅長的是水道。小環擅長的是鬼道。你們兩個本來就各有分工，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可是……”
碧瑤咬了咬嘴唇，定定的看著前方，有些失神，“我真的很想在第一時間見到我娘。”
“有帝君、小白姐姐在，你放心。若是你娘親真的還在，他們一定會幫你帶出來的。到時候你有什麽話都可以跟你娘說……”
小玉嘰嘰喳喳的，很是活潑。
三眼靈猴扛著銅棍，時不時或昂頭看一眼兩女、或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滾滾黃沙地域；它在這一刻，沒有抓耳饒腮，反倒第三隻眼睛開得格外的大了些，其中泛著極為神異的微醺光芒。
陸雪琪在一旁見此，暗暗驚訝，心思“這猴子是徹底成長起來了。真是了不起！”
她眺望著遠方，手中的天琊劍反射著微光，似乎在提醒著她什麽。
“帝君，一路順風。”
………………
……
呼呼！
隆隆！
風狂、雷擊、沙迷眼。
周易三人踩著黃沙，蒙頭前進，中途不時還要跟天鬥、跟地鬥、甚至於跟時不時自風中落下的妖邪鬥法。
小白是妖中之王，對於妖邪之氣，往往能第一時間發現，有她的提醒；再有小環駒魂在前指路；
周易隻需要翻飛著手中的二昧真火，把一切妖邪、孽障盡皆焚毀即可。
“嗷！”
‘轟！’
又是一隻眼眸泛著青綠色、形貌混似猿猴；又似古人的‘妖邪’自風中突兀的出現，一巴掌朝著周易的頭顱重重的抓了過來。
滋啦啦！
周易手掌一番，屈指一點，一點焰火點落在此妖邪身上，伴隨著滋啦啦的聲響起，那妖邪由始至終甚至於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瞬間為之魂消。
“左邊肩膀方位。”
‘斜上方眼睛方位。’
……
小白雙目灼灼，泛著紅芒，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周易，嘴唇不時張合，卻是在給周易傳音。
有她的傳音，周易看也不看，按照她的提醒，連連屈指飛彈。
隨後便可見到虛空之中，有一團團的灰燼墜落而下，跌落黃沙中，滾了滾，瞬間便會發作一個個泛著白光的圓盤。
“什麽東西？”
小環撿了起來，細細聞了聞，摸索了一番，驚道，“可以保存軀殼、寄存魂體的絕世容器！”
“什麽？！”
周易也是一驚。這裏的妖邪還有這種功效？！
那得多殺點。
隨即……
周易也不急著往前走了。
而是一路緩緩前進，不斷殺著這妖邪。
到得最後。
收獲了足有上千的白玉盤。周易這才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並不是所有的妖邪都能形成白玉盤。而是隻有真正強悍的，才可以。’
‘而且這還要在機緣巧合中、跟一些黃沙中的晶玉相碰撞，才能凝練而出白玉盤。’
周易長呼口氣。
‘我殺了到底有多少妖邪，我都記不清楚，殺到現在，竟然隻有區區二三的小貓過來。算了，不殺了，趕路要緊。’
周易是如此想得，也是如此跟小環她們這般說的。
而她們也深以為然，很是讚同周易。
“這妖邪智商再是低弱，但趨利避害的本能估計還是有的。若是不然，它們不會從漫天遍地都是，到得現在，隻剩下幾個雜兵。”’
一開始，殺戮幾乎沒停。
殺了沒有百萬，估計也有十萬。
但現在……
“也不知道這妖邪是如何產生的。”
周易三人都很是困惑，繼續往前走。
這一走，漫漫黃沙、遮天蔽日，沒有太陽，沒有星月，難辨時日。
是以，眾人也不知道行了多久。
隻是有感或許過去了很久時，眼前猛地一亮，卻是赫然已經來到了一處一望無涯的沙灘口前。
不。
準確點說。
是一口即將幹涸的泉眼。
隻不過這泉眼委實大了些，似一個小世界似得。
若是在高空俯瞰，它的確似是一個圓形的陀螺，其中一條渾濁的河流在奔騰滾蕩著前進；隻不過若是細心些的人，便會發現這濁流每隔上一段時間都會減少一點點；
“忘川河？”
周易蹙眉。頗感驚愕。
這一界麵的許多東西，都很是妖異！
這忘川河，竟然真的是一個泉眼而已？
“還是說隻是黃泉？！”
周易有些懵懂，但他佛眼大開，隱隱中可以看到那黃泉之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橋梁。
“奈何橋？！”
“不可思議。”
‘奈何橋怎麽會那種地方、’
周易隻覺得匪夷所思，但時值此刻，他們也不可能退縮，當下三人商議了一番，試著橫渡黃泉，卻發現這黃泉混似弱水，柳葉難渡！人更別說。
但奇異的是，在小環無意間拿出白玉盤時，卻是發現這白玉盤竟能穩當當的立在這黃泉之中。
“神了。”
小環大喜，看向周易，手指在黃泉水中滴溜溜旋轉著的白玉盤，“帝君，你瞧。”
“很好。”
周易眉頭舒展，笑道，“果然一物降一物，冥冥中自有定數。走。”
轟！
咻咻！
三人紛紛腳踏白玉盤，混似出膛的炮彈；更似漂流橫過的楓葉；混似扁舟般度過一重重螺旋關口，一路順流而下；
順著那螺旋的梯子般的奇異之河，去了那泛著朦朧水光的橋梁之上。
轟！
白玉盤最後的衝擊，就似鯨魚衝上沙灘，轟然聲中，飛躍而起，劃過虛空，啪的一下跌落在了橋梁上，跌得橋梁微微下陷了一些。
而白玉盤更是彈了三彈，這才滴溜溜旋轉了一圈，落在地麵上，一動不動。
周易三人看得嘖嘖稱奇，把白玉盤撿了起來，之後環首四看。
這是一方橫貫虛空的橋梁，橋頭連接著一路似螺旋天梯的黃泉路。
橋尾不可見，隱沒於茫茫的白色霧海之中。
橋寬三米，長不知。
橋上是虛冥、又似是黃泉；橋下是一望不見底的黑圈。
那黑圈中有著黃泉水；就似九幽的出入口。
周易三人看得眉頭一跳，走到了橋正中，商議了一番，這才邁開步子，往前行去。
這一走。
走了不過片刻，便沒入了雲霧之中。
到得這裏，周易三人的能見度很低、隻能大概的看清楚方圓百米內的事物。
小環開了鬼眼；小白開了妖眼；周易開了佛眼。
三人天目不同，可見的事物自然也是不同。
小環看到了橋上有著數之不盡，密密麻麻的鬼；小白看到了橋梁之外似有滾滾滔滔的血海；周易兩者皆明，是以頗為驚愕。
“奈何橋上生魂多。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疾行。
到得生魂畔，便是小白在這一刻，也是能清楚的看到生魂的模樣。
這些生魂有身穿戰甲的將軍；有仙光蕩漾混似仙人的女仙；有步履蹣跚、目有不屈、衣衫襤褸、卻格外魁梧高大的乞丐之王……
目之所及處。
無一凡俗人。
“咦！”
他們似乎也看到了周易三人，紛紛側目看了過來。一個個交頭接耳，似乎在議論著什麽。
周易豎耳傾聽，卻隻聽到一陣尖銳而奇異的嘈雜聲。
這是鬼音。
是鬼聲繞耳。
仙人若是不懂鬼語，再是細聽，也容易著道。
“他們說什麽？”
小白傳音小環。
“好像很是驚訝我們的到來。”
小環鬼道術法造詣極為驚人，在這方麵、她早已經長江後浪推前浪、把周易給拍死在沙灘上了，此刻，她雙目炯炯、耳朵微動，似聽明白了，眼睛微微撐大了些，傳音給周易、小白。
“他們在議論我們。”
‘說他們在這裏駐足不下百萬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生人來此。’
‘我們到底是神？還是聖?亦或者是大劫將至，邪祟派來的妖孽？他們不得而知，是以議論的頗為激烈。’
小環言語間有著震撼。
‘他們有的是秩序破滅前的上古大將；有的是蒼天尚存時期的天庭仙人；有的是橫行人世間的百戰百勝的霸王；有的是丐幫之王；有的是精通各種花道的花仙子……’
“嘶。”
小白聽得倒吸涼氣。
思及早前橫渡九幽出入口時所見的種種，不免怔然道，“難不成他們就是我們見到的那些……”
“有可能。不過不必說出來。”
周易吸了口氣，他也頗覺震動。
這個世界的九幽果然非同凡響！
之前他動用八荒玄火法陣穿越果然是正確的，若是不然，必定會經曆大恐怖、大災厄！
“小環，去跟他們交流一下，問問看這裏的實事。”
周易道。
“是。帝君。”
小環應了聲，隨即在小白陪同下，小心翼翼的朝著其中的一位麵貌看起來頗為可親的花仙子靠近。
她們先是禮貌的行了一禮，這才道，“這位仙子，冒昧的問一下，這裏可是奈何橋？”
“你們連這裏是何地都不知，又是如何進來的？！”
花仙子擰眉道。
“我們自凡塵而來，是帝君運用大神通傳遞我們來此……”
小環小聲的解釋著。
“帝君？”
花仙子循著小白所指的方位，朝著周易看了過去，一臉的若有所思，半晌，她冷笑了數聲，不再言語，任憑小環說了破嘴，都不為所動，隻是靜默的站在橋上，眺望著遠方一成不變的風景線。
小環接連問了幾人。
結果都是如此。
她黯然而失落的回歸，站在周易麵前，耷拉著腦袋，看起來頗為自責。
“不用如此。”
周易安慰了兩句，抬腿往前走去，“他們不說算了，我們自己去探索。”
“是。帝君。”
小環性喜甜！是以被安慰了兩句後，又巧笑嫣然，拉著小白的手，小跑著朝周易追了過去。
………………
……
奈何橋上生魂眾！
越是往裏走，各種各樣的生魂便越是多了起來。
他們看周易三人的眼神，也從橋頭的淡漠、驚奇；到橋中的警惕、厭惡；再到橋尾的猙獰、驅趕；
這些生魂，就似把周易三人當作了洪水猛獸。
周易愕然之餘，也是困惑重重，他沒有再去讓小環問話，那是自取其辱。這樣的事情，做了一次就夠了，怎麽可能做第二次？
他此刻，正跟小白、小環站在了橋尾。
放眼看去。
昏天之下百裏處。隱有山色，更似有城鎮烙在山口。
“那裏是？”
周易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九幽之界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往前行去。
奈何橋上的生魂密密麻麻的，不下百萬；待在這，都不肯走。
這其中必有緣由。
緣由為何？
周易不想知道。
他決定去前方山鎮中一行，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癡。
這是其次。
最為主要的還是，周易準備一直往前探索這九幽，以完成任務一、任務二。
當然，前提是沒有大危險。若是有，周易會提前避開。
噠噠！
噠噠噠！
下得橋梁，雙足踏在地麵上，走兩步，便能清楚的聽到回響聲。
這裏的大地表麵看起來是平地，但若細瞧，會發現其中暗含螺旋，輕輕一踏，腳步在螺旋中回響激蕩，若是重重的踏足，聲響可想而知。
“螺旋遍布九幽。也不知是何意？”
周易微微蹙眉，手指微勾，清風旋起，化作兩團風，落在了周易的足部，他踩著風而行，再無腳步聲響，隻是隱隱可以聽到淒厲的風聲劃過耳畔。
扭頭後看。
那奈何橋依然是那般若隱若現，橋上的生魂們冷冷的看著周易三人，似在看仇人；又似很是茫然的在看死人。
矛盾的讓人無法理解的眼神。
竟讓周易微微有些發毛。
他不解緣何如此。
在小環駒魂、他主手發動移魂神通問起，也是一問三不知。
如此，這其中的意味可就大了。
當小環提議去問橋上的花仙子時，整座奈何橋都似乎在顫動，隱隱可聽到有大將在咆哮，似乎在警告他們。
“莫名其妙。隻是問個話而已。”
小環很是不爽，“小氣吧啦的。”
“可能他們也有難言之隱？”
“再怎麽難言，提醒一下會死啊？”
“算了，不管他們。”
周易也不想跟橋梁上的生魂打交道。他們一個個都強大的離譜，那種強大是心智的強大，若是強行使用移魂神通，他們可能會自行震碎心魄，周易即便詢問，也是得不出任何想知道的。
如此生魂？
真是可敬可驚可怖。
“繼續走。”
生魂的詭異。
使得三人接下來的行動頗為謹慎。
一路行去，穿過戈壁灘、黑竹林、眼前豁然開朗，突兀的出現了一片集市。
集市中並無人煙，隻有殘存的貨架，以及店鋪，表明這兒曾經有人。
“有人嗎？”
小環找了一圈，無所得，忍不住大聲叫了句。
“有人嗎？”
‘人嗎？’
“嗎？”
……
聲音一出，一圈一圈的環繞、蕩漾了開去，不過霎那間，便似響徹了十方地。
“唔！”
小環驚訝，忙伸手捂住了嘴巴，一臉無辜、不好意思的看著周易。
“我不是故意的。”
她臉紅。
“沒事。”
周易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你不叫，那便有可能是我叫了。”
他在剛剛也看過這方地域。
這裏便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城鎮。
隻不過跟想象中‘略微有些差異’
他爬過高山，眺望過遠方，這方圓數百裏地域，除了這兒有山有竹林，有集市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空泛。
他決定在這兒住兩天，看看情況。
於是。
便跟小白、小環二女，尋了個集市中僅有的客棧，打開了三層的上房，住了進去。
這一住，便是約莫有三天。
三天的時間裏。
三人出過山口，往深處縱橫了千裏，但都無所得。是以又返回了這個看起來頗為詭異的集市。
同時。
也就是這第四天的當晚？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帝、帝、帝君，白姐姐，你、你們快看啊。外麵有一輪好大的血月！”
小環睡不著，無意間推開了三樓的紗窗，往外看去，這一看，不禁看得呆了。
隻見上空方位，一輪奇大無比的血紅色月亮高懸。
那月亮大的若一個小世界一般，就似懸在了小環的麵前，觸手可及似得。以至於她震撼之下，說話都不由有些結巴了。
“真的特別大！”
“嗯？！”
周易循聲看了過去。
正好也看到了。
那月亮大的似乎堵住了正麵紗窗。
他來到紗窗前，看了過去，這一看，不禁變色，“有古怪。”
佛眼張開。
血月降落之下時，他可以看到有一股奇異而神秘的力量在複活。
隨著這力量的爆發。
隱隱可聽到一道炸雷聲起。轟！隨後，三人眼前一花，再看時，集市之中，赫然已經遍地都是人了。
賣菜的跟買菜的討價還價聲；賣冰糖葫蘆的吆喝聲；乞丐的乞討聲；雜耍的鏘鏘兵器碰撞聲……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同一時間，突然響起。
響的突兀又巨大。
宛若平地起驚雷；更似死寂的夜中突然爆炸的彈藥，那種反差，便是周易都聽得有些愣了。
耳朵裏嗡嗡聲不絕於耳。
周易掏了掏耳朵，細細看去。
但見那些人，竟跟真的一般無二，不禁暗暗心驚。
“是什麽力量，霎那間引渡生魂來此？！”
人，肯定不是真人。
九幽之中，如何會有真人？
但他們看著真的跟真人一模一樣。
在這一刻，周易突然間有些理解了為什麽奈何橋上的人，看他們都有著驚訝、淡漠，以及些許的警惕了。
興許，也是把他們看作了這集市中的人？！
“小癡。”
小白突然驚呼一聲，雙目炯炯的盯著下方地域一道一閃而逝的聲音，有些急切的看著周易，“帝君，我剛剛看到小癡了。”
“是嗎？”
小癡的畫像，周易見過。
但畫像畫的再真，如何能跟人比？是以，他並沒有一眼認出。
但經過小白的解說。
他也突然間記起來了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一閃而逝的一道白色身影。
“走。去看看。”
此地詭異。
周易三人調查了數天，都是毫無頭緒。
而突破口，或許就在小癡身上。
畢竟小癡是小白的好姐妹，肯定認得小白，願意分享秘密。
想到這裏。
三人不做猶豫，當即便開了門房，朝著外頭衝去。
“喂，喂，幾位，你們住了店不準備交房錢嗎？喂……”
店小二跟著衝了出來，朝著周易三人的背影大叫，奈何三人急著找小癡，卻是沒有空搭理他。
往常看起來不過十幾裏路的集市。
今天卻似延長了少說也有百倍一般。
三人沿著人海穿梭，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竟然再也沒有找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三人悵然。
在一條岔道口，尋了個茶坊位置，靠窗坐下。
坐在這，能看到對麵的諸般景色；有嬌女站在春花樓下攬客；有豪客當眾表演劍術、博得滿堂彩；有喜酒的人在酒館醉生夢死……
人世百態，竟在小小的集市中顯示的淋漓盡致。
“咦。”
猛地，小白似發現了什麽，驚咦了聲。
“怎麽？”
小環側目。
“我看到了橋上的人。”
橋上？
什麽橋？
不言自明。
三人對視了眼，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兩人疑惑。
周易初來此地，對許多事情不懂，因此並沒有遮遮掩掩，而小環、小白對此，反而認為帝君真性情、愈發歡喜、崇拜了。
“是那個胖子。”
小白傳音道，“在橋尾驅趕我們的那個死胖子。”
漫漫長橋路。
不下百萬魂！
無一例外，都對周易三人很是漠視；對比一下橋尾的生魂、橋頭生魂的態度竟然還算的上很好？！
可見，橋尾部的人態度有多惡劣。
其中一人，便是小白所言的胖子，身披甲胄、粗眉大眼、膀大腰圓，看起來豪氣幹雲、十分不凡。
他很壯碩。
壯的宛若一個五百斤的胖子。
這是小白的原話。
他不喜此人，是以言語間也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他去了春花樓。”
小環也看到了，雙目一亮，有些鄙夷、有些臉紅的輕啐了聲。
“注意觀察。”
“是。”
……
此地人多耳雜。小白二人都沒有再言說周易的帝君身份，而是直接叫‘公子’。
此刻。
她們端著手中的茶杯，有意無意的盯著對麵的春花樓。
突然，她們好似看到了什麽似得，瞳孔一縮，小嘴微張，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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