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四個人的晚餐
過了一會兒,菜陸陸續續地上來,蘇圩也拿了一把新叉子回來。
“蘇老師,剛剛我們就點了兩人份的餐,你再點點菜吧,應該不太夠吃。”司杺咬著筷子,把菜單遞給蘇圩。
蘇圩擺擺手:“不用了,我不是很餓,吃不了多少,點多了就浪費了。”
司杺不知道怎麽辦,轉頭看著劉老,劉老也點點頭:“先這樣吧,不夠再點。”
“那好吧。”司杺把菜單放下,開始吃起了菜。
“蘇圩,你最近在忙些什麽?”劉老看著身旁明顯有心事的蘇圩,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嗯,最近學校和一家藝術展覽企業在談合作,對方想在我們這裏借幾幅作品放到他們展覽室撐撐場麵,校領導應對不暇,就把這個事情丟給我,讓我去談。”蘇圩抬起頭,回答著劉老。
“嗯,的確不好辦。太貴重的畫,萬一弄壞了弄丟了是一筆賠不起的大損失,一般的畫呢,又不夠分量,顯得沒什麽誠意。”劉老點點頭,這件事是個燙手山芋。
“誰說不是呢,可是沒辦法,除了我之外也沒人能去談。”蘇圩表示很無奈,他這幾天被這件事搞得心力交瘁。
劉老看著眼前隻顧吃飯的司杺,對蘇圩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不如把司杺的畫借給對方,一方麵,司杺現在還不是什麽名家,即使畫有損壞的地方,也不會太可惜;另一方麵呢,司杺現在是南太太,全國熾手可熱的人物,能拿到司杺的畫,肯定會大大地提高他們的知名度。”
“什麽?”司杺睜著大大的眼睛,把臉從飯碗裏拔出來,不可思議地望著劉老。
蘇圩激動地一拍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司杺那幾幅畫畫的的確可圈可點,拿去展覽是絕對夠資格的,不過,司杺,南少爺會同意把你的畫借出去嗎?”
“啊?還真要拿我的?我不知道啊。”司杺一臉茫然,她不過就是吃了個飯,怎麽忽然就要把她的畫拿出去展覽了。
“她老公也是你的師弟,都是一家人,什麽事都好商量。司杺,你給南北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起吃,也能談談這件事。”劉老威嚴地說道。
蘇圩低下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司杺木然地點點頭,掏出手機給南北打電話。
“喂?怎麽了?”南北正在收拾明天出行要用到的東西,他用脖子和肩膀夾住手機,雙手疊著司杺的浴巾放到行李箱裏。
“嗯,我們在琅心餐廳吃飯遇到了蘇老師,爸爸說讓我喊你一起來吃飯。”司杺不知道怎麽說,就直接讓他過來。
“好,我這就過去,你在微信上把位置發給我,我開導航過去。”南北一聽說蘇圩也在,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情,換了件衣服準備出門。
“嗯,好。”司杺掛了電話,打開微信,把位置發給了南北。
蘇圩低頭喝著水,沉默著什麽話都沒有說。
劉老則眯著眼睛,將蘇圩眼底的失落盡收眼底,他已經猜出了身邊這個讓他的得意的學生的心事。
“唉。”劉老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自古英雄難過沒人關,自己也是如此,難道自己的兩個徒弟也要和自己的女兒上演一場悲劇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無論如何,讓這些年輕人自己解決吧,事情應該會慢慢變好的。
蘇圩和劉老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隻有司杺一個人開懷地吃著。
很快,南北出現在餐廳裏,司杺看到了他,向他揮揮手,他笑著衝司杺點了點頭,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南北身上帶著成功人士特有的氣質,在這一片人聲中向司杺走來,淡化了周圍所有的背景,他的眼裏隻有司杺。
他走到司杺旁邊,自然地揉了揉司杺的頭發,看了一眼劉老和蘇圩,開口喊道:“老師,師兄。”
蘇圩也衝他點點頭:“師弟,好久不見,新婚快樂。”
“謝謝師兄,祝師兄也早日成家。”南北也笑著回應蘇圩,兩個人在一來一往中互相試探著彼此。
劉老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兩個年輕小夥子,輕輕搖了搖頭,戰火味太濃,會傷到司杺。
“師弟,我有件事要和你說,我們學校最近在和一家展覽室談合作,想在我們學校借幾幅畫去撐撐場麵。你也知道,太名貴的話不好借給他們,太一般的畫也顯得沒有誠意,我正為這件事煩心呢,老師建議我拿司杺的畫借給他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蘇圩不想拖拖拉拉,他開門見山地對南北說。
南北想了想,轉頭問司杺:“你怎麽想的?”
“啊?”司杺苦著一張臉,怎麽踢來踢去又把球踢給自己,隻能放下筷子抿起嘴說道:“我倒是不介意借給他們啦,就是幾幅畫也沒什麽,但是我不知道我的話夠不夠資格啊,大家都知道我是南太太,我怕會給南家還有你丟人。我爸又是藝術界大亨,萬一給爸爸丟人怎麽辦?”
劉老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個傻丫頭,什麽丟人不丟人的,你的東西就是最好的!”
南北也安慰著司杺:“不要想太多,你的畫很好,老師都開口了,那就說明你的畫肯定沒問題,要有自信。隻要你不介意,你開心,我就可以。”
司杺一把摟住南北的脖子:“可是,真的不是因為我是爸爸的女兒,爸爸帶著主觀情緒覺得女兒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才不覺得我畫的不好嗎?”
“哈哈哈哈,我的好女兒啊,你怎麽會這麽想,你畫的很好,真的。”劉老被司杺的話逗得前仰後合,他的女兒真是太可愛了!
蘇圩看著司杺摟在南北脖子上的手,衝司杺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不摻雜任何情緒,你很有天賦,天生就適合畫畫。”
“那好吧,你們都不許騙我,既然你沒都沒意見,那我也沒意見嘍!”司杺搖晃著南北的身子,開始撒嬌起來。
蘇圩看著這一幕,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