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再次出走
“張參謀，這是副總司令讓給你的。隔壁參謀室已經把桌子給你收拾出來了，你看……”
張涵雪瞥了一眼警衛兵手上嶄新的軍裝：“副總司令去哪了？”
“副總司令半個小時前去前沿了。”
張涵雪站起身子向外麵走去：“副總司令回來你告訴他，我去前線了，讓他不要試圖找我，否則我一定死給他看。”說完張涵雪頭也不回的出了指揮部大門。
身後的衛兵哭喪著臉追上來：“張參謀，你不能這樣。副總司令回來一定會活剝了我。”
張涵雪環顧四周，不遠處的一棵歪脖子樹上拴著一匹棗紅馬。張涵雪翻身上馬，勒緊韁繩：“他張漢卿想做鴕鳥休想拉著我。駕——”張涵雪一鞭子抽在馬肚子上。
棗紅馬一聲長嘶，飛揚的塵土很快就遮蓋了張涵雪遠去的身影。
從前線回來的張學良從汽車上走下來，就看到耷拉著腦袋的衛兵。
“張參謀還在那裏發牢騷？”張學良大步向屋裏走去，趙四小姐迎出來，接過張學良脫下的軍大衣，掛在衣架上。
“張參謀走了。”
張學良將接下來的皮帶扔在桌子上，巨大的聲響震的整個指揮室的人都打了個冷戰：“胡鬧，什麽時候走的？往哪個方向走的？”
衛兵低著頭，不敢看張學良：“副司令你離開半個小時後就走了，往喜峰口方向。張參謀留了話給你。”衛兵偷偷看了一眼張學良。不敢再說下去。
“說，她留下什麽話？”
“張參謀說，說讓副總司令不必找她，如果副總司令再找她，她就死給你看。”衛兵一橫心將張涵雪的原原本本說出來。
張學良怒極反笑：“還有什麽？”
“張參謀還說，還說副總司令想做鴕鳥別拉著她。”衛兵眼睛一閉，死活不管了。
“混賬東西”張學良抄起桌子上的東西就向門外扔出去。“譚海”
一直在外麵的譚海剛跑進來，指揮室的電話鈴聲大作。一個參謀拿起電話：“喂，你好這裏是第一方麵軍總指揮部。”
與此同時，電報前的參謀跑過來：“副總司令，日本服部，鈴木兩個旅團的聯合先遣隊到達喜峰口，與我東北萬福麟部交火。”
“副總司令，宋哲元的二十九軍在喜峰口以北的董家口與日軍遭遇。”接電話的參謀握著電話大叫。
張學良趴在地圖上，旁邊的參謀長馬上在地圖上標出位置。張學良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三十七師的位置：“讓三十七師馬上派出一個旅增援喜峰口。還有讓二十九軍的劉汝明給我守好了羅文峪，日軍一旦在喜峰口受阻，一定會轉向羅文峪的。”張學良拿起鉛筆在羅文峪三個字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叉號。
參謀長馬上去接通電話下達命令，譚海這才跑到張學良身邊：“副總司令，你剛剛叫我？”
張學良接過參謀人員遞過來的文件，簽字：“這個馬上去辦，補給一定要盡快送到。”張學良的手指著發報機前的一位參謀：“你，馬上給南京發電報，要槍要餉。媽拉個巴子，這仗打到現在，南京連個屁都沒有。”
譚海又走近了兩步：“副總司令”
“譚海，你馬上給我接子文兄的電話，我要一句準話。他媽的，委員長現在是什麽態度。”張學良一腳踢翻身後的椅子，緊急的戰事讓他忘了張涵雪的出走。
張涵雪到了喜峰口陣地，她找到萬福麟聲稱自己是受張學良的命令來此視察陣地，要求到前線去看看。正忙得焦頭爛額的萬福麟沒有多想就將這位張學良身邊紅極一時的女參謀送到了前線的戰壕裏。
夜色蒼茫，張涵雪坐在戰壕中，懷中抱著自動步槍。三月的風還帶著一絲凜冽，張涵雪將呢子大衣的領子豎起來，靠在戰壕裏沉沉的睡去，連日來的浴血奮戰讓她疲憊異常。
“嘩啦，嘩啦”細微的響聲將張涵雪驚醒，張涵雪下意識的握緊了懷中的步槍。緩緩將身子探出了戰壕，隻見夜色中，數百道黑影正在向陣地緩緩逼近，澄亮的刺刀在月光中反射出道道寒光。嘩啦的聲音正是他們屎黃色的軍裝與齊腰深的茅草摩擦發出的聲音。
張涵雪測算了一下日本人與己方陣地的距離，不緊不慢的拍醒了身邊的士兵，身邊的士兵睜開惺忪的眼睛，發現不對之後，馬上叫醒其他的人。不過片刻功夫，機槍手就位，所有的人都貓在戰壕了，手邊的手榴彈打開蓋子露出裏麵白色的引信。
張涵雪的眼睛緊緊鎖定走在隊伍最中間的日本中尉，放下手中的步槍，從槍套中拿出小巧的勃朗寧手槍，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雪”的痕跡。
日本人已經逼近戰壕，十米，五米，三米，一米。所有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先頭的日本人已經踏上了戰壕，鋒利的刺刀還沒來得及舉起來，戰壕內等候多時的惡狼一躍而出。閃著殺意的大刀向日本人頭上招呼。
張涵雪快速狙殺那個中尉後，依舊貓在戰壕中拿著槍搜尋著目標。
日本人見中國軍隊早有準備，在損失了先頭部隊後，放棄了強攻。夜襲本來就是出其不意，喪失了先機的日本人沒有戀戰，與東北軍接觸後就開始後撤。
東北軍陣地上的輕重機槍一起開火，砸向日本人身邊的手榴彈開出無數絢爛的花朵，如同煙火一般。一具具日本人的屍體被拋向空中畫出一條短暫的曲線後永遠凋零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媽了個巴子，這時候要是有炮兵就好了。”張涵雪看著消失在射程裏的日本人恨恨的罵道。
話音剛落，從陣地後方劃過來幾道漂亮的拋物線，幾顆炮彈精確的打在潰逃的日本軍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