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難安
“鬆島君怎麽看，‘一號計劃’的成功可能性多大？”本莊繁雖然不滿意鬆島寧田勢大，但是在涉及到國家利益的時候，他把個人情感放到了一邊。
鬆島寧田的眼神不再是剛剛會議時候的迷離：“其實司令官閣下跟我都清楚‘一號計劃’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司令官閣下隻是擔心占領東北的後果。”鬆島寧田將本莊繁的擔心一語道出：“司令官隻是擔心軍部事後追究。”
本莊繁的臉馬上就紅了：“我是一個軍人，軍人必須服從命令。但是關於‘一號計劃’，並沒有得到軍部的批準。”本莊繁見過了風浪，不動聲色的反擊回去。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楚晟文好像明白了什麽，原來鬆島寧田籌謀‘一號計劃’並沒有得到軍部支持，或許日本軍部會顧忌到國聯的幹涉。
短暫的沉默之後，鬆島寧田開口了：“司令官的擔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您想一想，如果我們把東北握在自己手中，軍部那群人還敢怪罪我們嗎？何況征服滿蒙本來就是既定國策，我們這樣做成功了自然無可厚非。”
“萬一失敗了呢？”本莊繁還是難下決心。
“如果失敗了，‘一號計劃’跟司令官你沒有絲毫關係。”鬆島寧田極為自信的說道：“我相信我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最後的這句話是鬆島寧田在喃喃自語。
得到鬆島寧田保證的本莊繁不再猶豫站起身來：“好，今晚的行動一切聽從鬆島先生安排。”
目送著本莊繁遠去，鬆島寧田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馬上通知石原莞爾、阪垣征四郎、今晚九點開始行動。”鬆島寧田快步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神佐一木的神情也有些激動：“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趕到柳條湖鐵路附近。”
鬆島推開自己的辦公室，裏麵占滿了大大小小的日本軍官。鬆島大步走進去：“帝國的勇士們，今晚就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
那柄在楚晟文到來之前被鬆島寧田撫摸過無數次的戰刀終於被鬆島寧田拔出來，寒光閃閃，如秋水般無痕。
“天皇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震的楚晟文頭皮微微發麻。
鬆島寧田做了一個停的手勢，整個房間一片安靜：“現在大家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我要一擊必勝。拜托了。”鬆島寧田九十度鞠躬。
“老師，今晚我留在司令部陪你。”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楚晟文主動請示。他知道鬆島寧田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索性自己主動要求留下來，打消鬆島寧田的疑心。
鬆島寧田馬上就領會楚晟文的意思，重重的拍拍楚晟文的肩膀：“你不熟悉情況，你先留在司令部，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學生明白。”楚晟文的聲音依舊是寵辱不驚。但是他的心裏早就在為張涵雪擔心，鬆島寧田的布置，張涵雪沒有絲毫察覺，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雪兒，你要挺住。”楚晟文在心裏默念著。
張涵雪整個下午在參謀室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一直到傍晚，心神恍惚的回到後院，沒有見到一個人：“李山，這人呢？”
李山解釋道：“張參謀你忘了，副總司令在北平重感冒，已經住進協和醫院。幾位夫人帶著少爺和小姐都去看望了。三少爺也跟著去了。昨天就走了，你怎麽忘了？”
張涵雪這才醒過來：“我怎麽把這個都給忘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下午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李山憨厚的笑笑：“可能是今天太累了，要不你晚上早點休息。”
張涵雪從口袋中取出白手套帶上，大步向外麵走去：“李山，我們去北大營。”
李山驚愕：“這個時候去會不會太晚了？”張涵雪以前去北大營都是白天，還從來沒有晚上去的先例。
“不行，不去看看我不踏實”張涵雪斬釘截鐵的說道。
出了大門，門口有停放的備用汽車。張涵雪一改往日作風，親自開車，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汽車一再加速。李山不敢發一言，張涵雪現在的車速，萬一她分心，後果太可怕。
隨著一聲尖銳的刹車聲，汽車穩穩的停在北大營的門外，不是張涵雪不願意開進去，而是因為門口的哨兵圍在一起喝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搬來的小桌上散落著烤雞、花生、瓜子等物。
聽到刹車聲，幾個哨兵不耐煩的罵道：“馬拉巴子，誰啊，大半夜的，這車燈晃著你爺爺的眼睛了，快給我開走開走。”
張涵雪鐵青著臉色從車上下來：“你們的長官呢？叫他來見我。”
那幾個哨兵自然是認識張涵雪的，見到張涵雪從車上下來，馬上魂都飛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報……報……報告，我們……我們的長官……他……他”
“他去哪了，讓他馬上過來。”李山見了這樣的情景也是生氣，不耐煩的催促著。
那幾個哨兵中有膽大的站出來說道：“報告長官，我們營長回家了。”
張涵雪陰沉的臉色仿佛能滴出水來：“你們幾個不許給我聲張。在這裏給我站好你們的哨。李山，我們進裏麵看看。”
那幾個哨兵看著張涵雪與李山兩人走遠，麵麵相覷：“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得，明天不知道要怎麽收拾我們。”
另一個馬上接道：“你還想等明天，一會出來就會扒了你這身皮。”說完還配上動作，身子嘚瑟了一下。
其中有機靈的笑著說：“我看未必，法不責眾。那個女人進去看到裏麵你的情景，那可比我們嚴重的多，我敢打賭就會忘了我們幾個的。敢不敢賭？”
眾人起哄道：“有什麽不敢的，賭就賭，賭你腰裏那把上午剛領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