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險之又險
張學思走後，楚晟文也回到房間，片刻之後再出來已經換了裝束，帶了胡子，加了一副茶色眼鏡，頭上也多了一頂黑色禮帽。整個人完全變了模樣，原本一個飄逸俊朗的青年就變成了一個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
張學思反映的情報很重要，楚晟文需要馬上把這個情報反映給上級。
但是半個小時後，楚晟文去而複返，連老李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方式如此快速的把消息傳遞出去。當然老李也沒有詢問，因為在組織內部有嚴格的規定每個人都是單線聯係，自己不能有一絲一點的好奇心。這是一個地下工作人員必須具備的素質。
卻說同張學思一同匆匆出門的張學成出了府門後，一路急奔，到了日本大使館外麵卻又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張學成暗中尋思：“我就這麽把這樣重要情報給了日本人，萬一像上次一樣在會議室大鬧了一場最後被趕出來，什麽好都沒落到。”
想到這裏，張學成招了招手：“黃包車，去帥府”
“得咧，您坐好”黃包車拉起張學成就跑起來了。
到了帥府之後，張學成下車就徑直往帥府裏麵走，那個黃包車車夫畏畏縮縮的叫住張學成：“這位先生，你的車費……”
張學成回頭惡狠狠的瞪了車夫一眼：“什麽車費？你沒看到這是什麽地方嗎？帥府的人辦公征用你的車輛是你的榮幸，還敢要什麽車費？”說完作勢要打那車夫。
車夫見狀也不敢爭辯，眼睜睜的看著張學成進去，無奈的歎了口氣拉起自己的車準備離開。
一個跟張學成同時到達府門外的副官模樣的人看到這一幕，拉住了準備離去的車夫，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紙幣，遞給了車夫，那車夫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張涵雪此時正在帥府的參謀室裏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因為司令部事務繁雜，所以參謀室是三間並不曾隔斷的屋子。中間放著一張巨大的沙盤，上麵起伏的山巒上布滿了各色小旗子。
沙盤以北掛著一張巨大的地圖，地圖上繁雜的箭頭代表著東北犬牙交錯的各色勢力。地圖下方是一張紅木桌子，上麵放慢了鉛筆、標尺等作圖工具。
與這兩間屋子的安靜想比，南邊的屋子就相對喧鬧點。靠窗的地方是放置電台的地方，因為現在並沒有什麽大事情，所以電台隻是日常工作，饒是這樣，滴滴的發報聲還是不絕入耳。不時有電訊經過電報員的接收、翻譯，然後傳到中間那幾個在案前埋頭工作的參謀手中。重要的情報再由那幾個參謀篩選送到最裏麵的張涵雪手中。
張學成進門後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張涵雪拿著鋼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柳葉眉緊鎖，細小的汗珠布滿了光潔的額頭。張學成喉結動了動，強壓下心中的那股衝動，清了清嗓子：“張參謀”
張涵雪抬頭見是多日不見的張學成，放下手中的筆：“是學成少爺啊，有事嗎？”上次在會議室的那番大鬧，張涵雪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雖然知道張學成對張學良一直有成見，但是這麽多年了，張學成一直都是背後發發牢騷，像那次大鬧會議室還是前所未有。所以趁這次機會，張涵雪準備好好摸摸張學成的底細。
“張參謀，借一步說話”張學成仿佛並不介意張涵雪表現出來的冷淡，其實他的心裏已經恨極了。這麽多年了，他一直被張學良踩在腳下，因為張學良有一個做大帥的爹。但是在他看來張涵雪這個寄養在帥府的女子，即使姓張說到底還不是靠姿色爬上了張學良的床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而他張學成明明也是帥府的少爺，卻要處處看她的臉色。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表麵上相安無事的推開了後麵的門走進了後麵張學良的辦公室。
“現在可以說什麽事情了吧，學成少爺。”張涵雪走到辦公桌後麵，從抽屜裏翻出來一包雪茄扔給了坐在沙發上的張學成。
張學成不急不慢點燃雪茄後吸了一口，才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小本子同樣扔給了張涵雪：“張參謀看看這個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張涵雪穩穩的接住，待到看清手中的東西，不禁臉色大變：“這個東西你從哪裏得到的？”
“就在走廊上的垃圾桶裏找到的啊。”張學成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說道：“昨晚手氣背，賭錢全輸完了，早上回來到後院找老娘要了點又輸完了。就想著找四弟借點周轉，還沒到四弟的住處就在走廊上的垃圾桶裏發現了這個。我看上麵依稀有部隊的番號就懷疑咱們府中可能有奸細，所以就趕緊把這個東西拿來交給你了。”
“當真？我說你一個大少爺沒事走路會去注意垃圾桶有什麽東西嗎？”張涵雪顯然不相信張學成這一套說辭。
“可是這個東西就在垃圾桶的最上麵，我頭一歪，上麵那兩個專用兩個字想不注意都難。”張學成裝出一副著急的樣子。
張涵雪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好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情，這張紙是我早上順手扔的，你做的很好，雖然在自己家中也還是要注意的。”
張學成賠笑著：“張參謀你事情多，忙起來忘了不小心也是正常，不像我，天天隻能去賭場消磨時間。”
張涵雪一聽這話，馬上不動聲色的接道：“要我說，學成少爺你也是的。如果不是那天你主動給副總司令難堪，他至於發那麽大的火氣嗎？”
“我那天不是灌多了馬尿就順嘴胡說的，現在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還要麻煩張參謀你那天瞅著副總司令高興了在他麵前給我說兩句好話。”張學成無比謙卑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