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智勇雙全驚梟雄
“娘希匹,閻錫山的耳報神倒快。張漢卿前腳到,他後腳就聞著味跟去了。”蔣介石的手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作響。
麵對蔣介石的怒火,戴笠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還是惶恐的低著頭:“學生失職,請校長責罰。但是學生認為我們現在已經失了先機,為今之計隻有在閻錫山之後,馬上見到張學良。以利害曉之,以情動之”
宋美齡也跟著勸道:“達令,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去北平飯店。”
“馬上備車,我們現在就走。娘希匹”一行人簇擁著邊走邊大罵的蔣介石往門外走去。
此時的北平飯店門外已經是戒備森嚴,大批軍警將來往行人隔斷。少頃,四輛一模一樣的別克轎車緩緩駛來,轎車後麵是兩輛滿載士兵的軍用卡車。
站在飯店門口的張學良神色暗了暗:“山西王好大的陣仗”
“不擺出這麽大的架勢,怎麽能夠震懾住我們”張涵雪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嘲諷。
“來了”於鳳至的口氣不見一絲波瀾,眉宇間滲透的是張學良都為之傾倒的自信與淡然。
譚海等隨從人員都是平日見慣了刀槍,絲毫不為軍用卡車上跳下來手持輕機槍全副武裝的士兵所動,依舊是筆直的站在張學良身後。
張涵雪仔細的打量著從車內走出來的閻錫山。常年的軍旅生涯鑄就了閻錫山魁梧的身軀,如果把張學良比作是桃花馬,白甲長槍,往來不敗的少年將軍。那麽,閻錫山就是一位久經戰陣,排兵布陣,算盡人心的老狐狸。
“久聞漢卿老弟,年少有為。今日一見,果然一表英才,名不虛傳”閻錫山的手掌也隨著他中氣十足的聲音一道伸了出來。
張學良禮節性的跟他握手:“弟在奉天就聽說兄長的大名就如雷貫耳。今日能夠一睹尊榮,是乃平生之快事。”官場上習慣的客套性語言。
閻錫山的目光落在了與張學良並肩而立的於鳳至身上:“這位想必就是張夫人了。昨日聽賤內誇讚夫人氣度不凡,如今看來果然所言不虛。漢卿老弟好福氣”
閻錫山不經意的話讓張學良皺了皺眉。張涵雪見情況不對,馬上接過話頭:“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閻長官裏麵請”
張涵雪的話讓張學良壓製住心中的想法:“兄長裏麵請,”在同閻錫山邁進飯店大門的時候,張學良暗中看了於鳳至一眼,目光中是隱忍的不快。於鳳至與張學良的目光交匯後,心虛的低下了頭。
張學良陪同閻錫山進了飯店右拐,馬上跟門口的嚴肅寂靜截然不同。那是一個舞池,明亮的刺眼的各色燈光打在一對對翩然起舞的男男女女身上,說不出的斑駁與雜亂。伴隨著舒緩的音樂,張學良與閻錫山上了二樓,挑了一個清幽的位置坐下。放眼望去,一樓的情景一覽無餘。
待張涵雪與於鳳至坐下來後,閻錫山才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形:“漢卿,果然是不愧是一風流妙人。隻看這位置將全場所有風景盡收眼底就知道了。”
還不待張學良接話,張涵雪就微微一笑:“我們軍團長選這裏其實更是為了閻長官考慮。”
閻錫山似乎對這個參謀打扮的女子多出了幾分好奇:“不知這位小姐此話怎講?”
“軍團長看到閻長官一路過來皆是軍警開路,戒備森嚴。選這個位置,更多的是為長官的安全考慮。長官請看,這個位置四周都是柱子,萬一有不測,也可做暫時的藏身之地。並且我目光的正前方就是樓梯口,若有異動,我會在第一時間察覺,並作出應對”張涵雪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左腳旁邊的花盆踢出,剛好擊中剛從樓梯上露出半個身子的士兵。
鋒利的碎片直接紮進那個士兵的咽喉。隻見那個士兵的身子晃了晃就向後倒去。閻錫山看到是自己帶來的士兵,本待發作。但是隨之就看到了從那個士兵手中滾落一顆沒有來得及拉開手環的手雷就馬上驚出一身冷汗。
那邊的警衛人員迅速趕來。翻過那具屍體查看後向閻錫山匯報說:“長官,是陳四。”
閻錫山的臉色鐵青:“陳四在警衛連四年。這背後一定有人指使。給我查。”
“兄長不妨讓人看看他的背後有沒有什麽特殊印記”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張學良突然開口說道。
警衛人員馬上扒下陳四的衣衫。胸口赫然有一朵梅花,旁邊還有日文。張涵雪近前一看,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日本人?”閻錫山臉色大變:“馬上拉出去處理了,不許聲張”
警衛迅速把陳四的屍體拖走,閻錫山這才細細打量起張涵雪來。細長的柳葉眉下邊的杏眼微微眯起,眼神中偶爾流露出的精光與她的年齡極為不符。
察覺到閻錫山打量的張涵雪也不做作,落落大方的接住閻錫山探尋的目光:“閻長官不必疑惑,其實你剛到的時候,我們軍團長就注意到這個人了,並且暗中示意我留意。因為他的雙腿有微微的O字形,跟經常跪坐的日本人幾乎如出一轍。不巧的是他剛進來就在門口處遇到有人跟他借打火機。他點火後並不是如我們中國人一樣馬上就把打火機收起來。他的頭微微向下低,然後恭敬的把打火機收起來。這是隻有日本人才會有的動作。所以,我就確定他一定有問題了”
閻錫山隨即大笑:“這位小姐年紀輕輕,身手膽識卻是不凡。隻是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