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宮紀
宮紀還是沒有抬頭,隻是一個勁兒的瞧著自己的腳趾尖。看著宮紀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木淺淺就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宮紀,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遇到這麽點挫折就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至於嗎你?”
宮紀聽了木淺淺的這一番話,方才有了點反應,卻依舊沒有抬頭,隻是快速地看了木淺淺一眼就又變回了老樣子。
木淺淺見宮紀現在是油鹽不進,心裏也很無奈。求助的目光射向宮墨,宮墨卻湊到木淺淺耳邊輕聲說:“我有事,你們先聊,淺淺,我待會兒過來接你。”說完也不等木淺淺反應,就直接走了出去。
木淺淺心裏一愣,發現如今就隻剩自己和宮紀了,氣氛莫名地尷尬了起來。過了不知道多久,木淺淺出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講講吧!要知道,對於我來說,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想到自己的命還攥在木淺淺手中,宮紀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緩緩開口,長話短說道:“不過是被雇主給拋棄了,淪為棄子罷了。”
木淺淺瞪了瞪眼睛,認真說道:“就因為你主子不要你了,你就開始自暴自棄,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想了想,又說道:“再說了,你主子不要你了,你就應該加倍努力地去證明他的選擇是錯誤的,失去你是他的一種巨大損失。這時候,你就更應該活出自己的風采,天天像個娘們似得,怨天尤人,悲天憫人,有什麽用呢?”
宮紀聽著木淺淺的斥責,一時間竟是沒了反應。今天不是說是木淺淺要來處置自己嗎?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是生是死全靠天命,那現在這又是什麽情況?
木淺淺非但沒有懲罰自己,還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批評自己,這完全不在自己的預想之中啊?
看著還是呆愣愣的宮紀,木淺淺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今天說得確實有些多了,想了想,最後又說了一句:“宮紀,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我說的話,我言盡於此,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徑直走出房間,木淺淺一眼就看見了靠在牆邊的宮墨,哪怕是這樣隨性不經意的小動作,宮墨做起來都格外地賞心悅目。
宮墨看到木淺淺出了房間,上前詢問道:“怎麽樣?談完了?想好怎麽處理宮紀了嗎?”
木淺淺搖了搖頭,煩惱地說道:“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做,這樣沒有生機、心灰意冷的宮紀讓我完全沒有動手的欲望,覺得這樣做實在掉自己的身價。”
摸了摸木淺淺的頭,宮墨笑了,說道:“那就讓他洗幹淨了再來見你,我倒要看看你還會不會繼續心軟下去?”
木淺淺不滿地鼓起了腮幫子,對宮墨的揶揄視而不見,轉身就想離開,卻被宮墨強行攔住。木淺淺打又打不過宮墨,隻好委屈地被宮墨帶到了一間房子裏。
看著麵前的整整一麵牆的監控,木淺淺忍不住張大了嘴,就算她自認為自己見多識廣,可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抑製不住的驚訝。
這居然是一個巨大的監控室,無論哪個地方都有監控,裏麵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隨時隨地都處在監控下,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一逃得過。
宮墨沒有忽視木淺淺的訝異,指了指麵前的顯示屏幕,說道:“淺淺,這個地方沒有幾個人知道,老爺子承諾把宮紀交給你處理之後,我就把人帶過來了,這裏也可以說是我的一個秘密基地,在這裏,你可以看到真正的人性。”
調出關於宮紀的視頻,宮墨說道:“你想不想看看宮紀現在的樣子?”
木淺淺沒有說話,屏幕上已經自動放起了宮紀的監控。
宮紀此時已經沒有了麵對木淺淺時的落魄失意,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矛盾糾結。誠然,宮紀從原來的錦衣玉食跌落到如今今不保夕的地步,落魄失意肯定是難免的,不過顯然,這不是宮紀的主要感受。
宮紀可從來不是甘於失敗的人,他如今的想法隻有一個,爭取贏得木淺淺的同情,再怎麽說他已經淪落到了這般境地,也算是受到了足夠的懲罰,總不至於真的為了這種和自己沒什麽大的關係的事,就真的要致自己如死地吧!
剛剛又聽了木淺淺的一番話,宮紀更加覺得自己有希望逃出生天,東山再起。搞定了木淺淺,那這一切都不是虛像。
眸子裏一片狠厲之色,宮紀惡狠狠地低語道:“宮澤,宮墨,木淺淺,你們一個個地都給我等著,等我出去了,一個我都不會放過的。”
看著監控裏宮紀陰冷的表情,木淺淺有些心涼。她原本真的是想放宮紀一條生路,希望他今後能夠好好過日子,卻不曾想過,宮紀的內心居然已經這麽陰暗了,一心想著報複。
沉默了半晌,木淺淺悶聲說道:“墨,要不還是別放宮紀出來了吧,就讓他一直在這兒待著,一輩子都不能出去。”
宮墨看著木淺淺的發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發絲,淡淡開口道:“不,我們就如了他的意,放他出去。”
木淺淺心裏一驚,不讚成地說道:“可是宮紀已經有了報複的心思,現在放他出去,無異於放虎歸山啊!”
宮墨穩住木淺淺,解釋道:“放他出去,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抓住了宮澤的一些把柄,恰恰又和宮紀有著很深的淵源,放宮紀出去,再把我得到的消息巧妙地透露一下,宮紀報複的重點一定是宮澤,也算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
木淺淺想了想,覺得宮墨說得沒錯,宮紀如今已經是頭困獸了,一旦出山,仇恨的火焰會灼傷周圍的一切。
更何況,老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宮紀已經一無所有,宮澤卻還是高高在上的宮家二少爺,高低立現,怎麽看都是宮紀來勢洶洶,就算到時候出了什麽事,宮澤把宮紀傷了,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現在自己放了宮紀,不僅能體現自己的寬宏大量,仁慈善良,還能在宮家眾人麵前博得個好名聲,宮紀那一支也會對自己心存感恩,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這樣也就不用擔心宮紀那一支會在背後放冷箭,使絆子了。
木淺淺把自己的思量和宮墨大致說了一下,宮墨聽完,笑著說道:“看來孺子可教也,稍加點撥就能理清前後的利害關係,不愧是我選中的女人,夠聰明。”
沒給木淺淺反駁的時間,宮墨又接著說道:“淺淺,還有一點,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在宮家這個大染缸,你也不能一直單純下去,說不定什麽時候又被人給坑了,以後凡事都要多個心眼,該狠的時候決不能心軟。”
“這次的事情,我是真的怕了,”擁住木淺淺,宮墨輕輕地說道,“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把你保護得很好,可是現實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不敢再拿你冒險了,寧願讓你變得心狠,也不想再讓你受傷。”
聽著宮墨在耳邊的低語,木淺淺回抱住宮墨,柔聲說道:“墨,我不是易碎的瓷娃娃,我也不希望自己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你不用擔心我,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你忘了,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宮墨沒有再出聲,兩人就那樣靜靜地擁抱著,營造出一室的溫馨。
過了許久,宮墨的手機響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氛圍。木淺淺自覺地想要往後退,卻被宮墨抓住,牢牢地鎖在懷中。
接通電話,傳來了活潑輕快的女聲,木淺淺一下子像被施了定身咒,就那麽定在了原地。
這聲音已經被木淺淺埋在了心底,沒想到還是被血淋淋地擺上了台麵。聲音正是上次木淺淺給宮墨打電話時接電話的那個女人,木淺淺聽到後,隻覺得渾身冰冷。
如果不是她今天打電話過來,木淺淺甚至天真地以為能和宮墨一直像剛剛那樣,溫馨快樂地生活一輩子,可惜,夢總是要醒的,但木淺淺卻有些埋怨電話那頭的女人,她多麽希望這個夢能做的長一點,久一點,為什麽要來粉碎自己的夢想呢?
木淺淺此時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也因此沒有聽到宮墨和對方的談話內容。
“說吧,什麽事?”宮墨清冷地聲音響起,“哎呀,老大,不要這麽冷淡嘛,我可是好久沒見你了呢。”對麵的女聲俏皮地說道。
“說。”一個字,帶著能凍結一切的寒氣,對麵的人顯然感覺到了自家老大火氣不小,立刻正經了起來,有條不紊地開始向宮墨報告近期發生的情況,也說了相應的解決對策,宮墨也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建議。
一時間,兩人竟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把木淺淺一個人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