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救人
木淺淺循聲看去，就看到一個滿鬢銀絲的老奶奶焦急地呼喚著同桌的老爺爺，兩人也是店裏為數不多的一桌。
老奶奶的呼喊聲引起了在場人的注意，可同桌的老爺爺卻絲毫未動。在場的眾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湊到老兩口身旁，發現那個老爺子麵色已經慘白，一看就是犯了什麽病了。
這時店家也出現了，已經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店主人皺緊了眉頭，沉聲道：“這可麻煩了，我們店位置太偏，又在小巷子裏麵，救護車根本就進不來，如果我們把這老爺子抬出去，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麽差錯，誰也擔當不起啊！”
老奶奶也明白此時的處境，擦了擦眼淚，溫柔地對老爺爺說：“老頭子啊，你別害怕，要堅持住，我一直都在這兒，不離開。”
木淺淺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去寬慰一下老人家。卻被宮墨拉住了前進的腳步，不解地回頭，用眼神詢問宮墨這樣做的原因，宮墨卻沒有回答。
思考了一會兒，木淺淺還是甩開宮墨的手，走上前拍了拍老奶奶的背，作為無聲的安慰。眼睛則在不經意間瞟到了老爺爺的神色，吃了一驚，想了想，抬頭看著老奶奶，鄭重地說：
“老奶奶，我可能能救這位爺爺，但我不是專門學醫的，我怕出現什麽意外，就得不償失了。”
老奶奶乍一聽到木淺淺的話，眼睛裏倏地燃起希望的火苗，身為老頭子的枕邊人，她自然知道老頭子這病有多不好治，但現在這種情況，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伴兒去世吧！
猶豫了一會兒，老奶奶沉聲說道：“孩子，奶奶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老頭子的病確實很棘手，醫生建議他不要做太多劇烈運動，都怪我這個老婆子，要不是我說想來西藏看看，老頭子也不會不顧醫囑，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頓了頓，又說道：“丫頭啊，奶奶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但奶奶願意相信你一次，你就放心大膽地救吧！要是真的不行，我也不會怪你。”
語氣中難以掩飾的自責和傷痛讓木淺淺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緩緩地點了點頭，木淺淺來到老爺子麵前，動作生澀卻連貫地進行救治。
在場的眾人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打擾木淺淺的救治。老奶奶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木淺淺，懷揣著對生的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木淺淺額頭上的汗越聚越多，卻壓根沒空擦拭一下。宮墨見狀，邁步上前，拿出一方手帕輕柔地替木淺淺擦著汗。
過了好久，木淺淺才終於停手，在最後輕輕敲擊了老爺爺的背部，一個果核從他的口中吐出來。隻見本來一臉灰白的人突然從桌上直起身子，有些呆愣地看著圍在周圍的一群人。
老奶奶看到老爺爺被木淺淺三下五除二地治好，心裏很是感激，又氣惱老爺子不小心些自己的身體。
因為店家怕客人久等上菜，特意給每一桌都準備了水果和特色零食，老爺子平日裏不能多吃，剛剛趁老奶奶不注意，一下子多吃了好幾個含糖量高的水果，樂極生悲，竟是被果核卡住了，毀了一世英名。
老奶奶先是和老爺子說明了剛才的緊急情況，又拉著木淺淺的手不放，連聲感謝。直誇木淺淺是個好孩子，是他們的恩人。
在場的眾人也震驚於木淺淺的醫術，紛紛稱讚木淺淺是好人，是活雷鋒。
木淺淺被大家說得感到不好意思，急忙擺手說：“我也沒做什麽，不用這麽客氣，再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夠幫到你們我也是真的很開心。”
其實木淺淺說得不錯，她如今的醫療技術水平完全不夠看得。多虧之前和宮澤在一起時，有一次，宮澤不知道又怎麽了，莫名其妙地和木淺淺生氣，冷戰。木淺淺擔心他，率先服軟，去哄宮澤，當時的宮澤一臉的不耐煩，隨手指了一本書，煩躁地對木淺淺說：“隻要你把這本書全背下來，我就原諒你。”
當時自己也確實很傻，居然真的拿起那本書就開始背誦起來。巧的是，剛好那本書是醫學書，裏麵全是晦澀難懂的名詞和術語，木淺淺一心想著要讓宮澤原諒自己，更是下了大功夫才把那一本醫書盡數背下來，興衝衝地去找宮澤時卻發現宮澤早就忘了這回事情。
不過也多虧了宮澤對自己的“魔鬼訓練”，導致自己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麽毛病，還救治了一個人，那本醫書倒是也沒有白背。
因為木淺淺救活了老爺爺，所以老奶奶一直拉著木淺淺的手，說個不停，：“丫頭啊，你家是哪兒的？有沒有男朋友啊？”木淺淺被搞得哭笑不得，一一回答了老奶奶的問題，在最後一個問題上，木淺淺一邊回答“沒有男朋友”，一邊拉過宮墨，介紹道：“這就是我的丈夫.。”
老奶奶瞬間收了聲，她原先瞧著木淺淺年齡尚小，還想著攬一回媒婆的差事呢，沒想到丫頭連老公都有了，不由得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的心思是真難猜。
一旁的老爺子從羞愧之中回過神來，看著宮墨，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宮家的那個小子？”宮墨聽到後，隻是點了點頭。老爺子倒是也沒有追究，畢竟宮家大少爺是個聾啞人的消息在上流圈子幾乎人盡皆知。
老奶奶聽到這話倒是微微詫異了一下，卻也沒有什麽過多的表示，仍舊和木淺淺聊著家常，越聊越覺得木淺淺是個不錯的孩子，看了看木淺淺的溫和乖巧，再想想自己家裏那幾個混小子，不禁有些黯然，悲歎自己老了老了還沒有個貼心小棉襖。
得知木淺淺隻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又聯想了一下宮墨的狀況。老奶奶更加心疼木淺淺了，竟是動了要收木淺淺為幹孫女兒的心思。
一旁還在打量宮墨的老爺子接受到自己老伴兒的暗示，大半輩子培養出來的默契讓他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看著宮墨在自己的目光下依舊淡定自若，暗暗讚歎不已。心知此子必非池中物，況且心中本來就對救了自己的木淺淺印象頗好。猶豫了一下，緩緩地衝老奶奶點了點頭。
老奶奶頓時喜笑顏開，笑著對木淺淺說：“丫頭啊，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幹孫女兒，這樣要是日後你被欺負了，礙著你的身份，也沒人敢對你做什麽。”
木淺淺瞬間被老奶奶的重磅炸彈給砸了個頭暈腦脹，雖然不知道兩人的身份，但光看宮墨的反應，木淺淺就大概猜出了兩人的身份，大概又是大家族的人。
有些猶豫不決，木淺淺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想要詢問宮墨，卻發現宮墨已經被老爺子耳提麵命去了。
老奶奶似乎看出了木淺淺的心思，柔聲道：“丫頭，不需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雖然奶奶希望你能接受這個建議，但是如果實在勉強，那就算了吧!”
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木淺淺覺得自己並不排斥這個建議，相反地，心裏還有些竊喜。畢竟人家給你粗大腿，讓你抱，不抱的是傻子。
木淺淺看著老奶奶，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如果兩位長輩不嫌棄我，我願意做二位的幹孫女兒。”
老奶奶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連聲應道：“好，好，好，真是個乖孩子。”說著就想找一件禮物送給木淺淺做紀念品，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尷尬地笑笑，說道：“奶奶這次沒帶什麽好的禮物，等以後奶奶一定給你個好的。”
木淺淺其實並不怎麽在意禮物這件事，更讓她掛念的是眼前兩人的身份，又怕詢問會唐突了兩人，所以就一直憋在肚子裏，不可謂不辛苦。
老奶奶顯然是想起來還沒有正式介紹一下自己。對著木淺淺說道：“丫頭啊，忘了介紹我們自己了，我們和宮家差不多，隻不過姓氏不同，我們姓顧罷了。”
聰慧如木淺淺直接明白了話裏的深意，又是一個大家族，自己還誤打誤撞地成了他們家的“幹孫女兒”，揉了揉眉，木淺淺隻覺得現在的局勢越發地婆娑迷離，有些搞不懂大家族裏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宮墨見木淺淺那邊一切順利，這才微微放下心來。看著麵前的精神矍鑠的老人，無奈地捏了捏額頭，宮墨有一瞬甚至覺得自己的偽裝被識破了，好在他也是頑強堅韌之輩，麵上依舊一副冷淡的樣子。
正在幾人間的氣氛有些詭異的時候，店家開始上菜了，木淺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菜一上來，也不管矜持和端莊的形象，直接就開始大快朵頤，吃得倒也是有滋有味。
談話就此中斷，木淺淺在吃飯途中接了個電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失去了品味美食的心情，木淺淺快速吃完飯，對著老奶奶他們鞠了一躬，急急忙忙地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