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風雨
第二天,宮墨早早地就起來了。來到老爺子每天晨練的小花園,擺上一套棋具,靜靜等候著老爺子落網。果不其然,不出一會兒,老爺子就來到了小花園,開始自己每天的健身活動,宮墨也不催促,看著老爺子虎虎生威地打完一套太極拳,這才緩緩走上前,在手機上打道:“爺爺,老當益壯,英姿不減。”
老爺子顯然很受用,哈哈大笑了幾聲,拍了拍宮墨的肩膀,朗聲說道:“不行嘍,不行嘍,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眼角的餘光看到已經擺好的棋盤,對宮墨說:“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招呼宮墨過來,宮墨也不推辭,直接坐在老爺子對麵,開始了一番“廝殺較量”。
宮墨在這兒動著心思,宮澤那邊也沒閑著。雖然被老爺子禁了足,卻絲毫不影響宮澤在暗地裏做的小手腳,一條條的指令從宮澤的口中說出,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宮澤在心裏暗暗想著,總有一天要讓木淺淺跪在自己麵前,哭著乞求自己的原諒。光是在腦海中模擬這番場景,宮澤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
木淺淺自是不知道宮家發生的事,看著麵前上報上來的不知道第幾起糾紛,木淺淺的眉頭緊皺,仿佛能夾死一隻蚊子,揉了揉眉心,木淺淺有些無奈,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公司裏招募的員工總是會或大或小地起一些衝突摩擦,弄得現在公司裏的氛圍非常糟糕,人人自危,生怕招惹上不該惹的人。
潛意識裏,木淺淺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搗亂,卻又苦於沒有證據,弄得木淺淺隻能在心裏默默生悶氣。在心裏排除了一遍自己得罪過的人,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宮澤和柯希兒這一對不知廉恥的男女,木淺淺隻覺得一陣火大,恨不得立刻衝到宮澤麵前打他幾巴掌。
“宮澤,我一定會把你帶給我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地還給你的,你給我等著。”
這邊的三人已經展開了鬥智鬥勇,懷著身孕的柯希兒日子卻過得滋潤得很。她本來就是柯家最受寵的女兒,現在又懷了宮澤的孩子,柯家眾人更是把她捧上了天,營養品、補品雪花般飛向柯希兒的房間,真真是把柯希兒當成小祖宗在供著,柯希兒心安理得的接受著這一切,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最讓柯希兒得意的是,宮澤的母親,胡益丹幾乎每天都帶著雞湯來看望自己。雖然在柯希兒看來,比起自己,胡益丹倒是更加在意肚子裏的孩子,但柯希兒並不在意,畢竟將來自己可是要嫁給宮澤的,不如趁現在打好婆媳關係,免得日後胡益丹來找自己的麻煩。
看了看時間,柯希兒心裏尋思著胡益丹差不多該到了,坐在床上,左等右等也不見胡益丹的影子,心中有些焦急。暗暗埋怨,“該死的,這女人怎麽還不來?慢死了,難道是被什麽事纏住了?不過害的我一個孕婦等了她這麽久,真是豈有此理。”
卻沒有想過,胡益丹再不濟也是宮家人。身為宮家長媳,肯屈尊降貴每天給她煲湯,送飯,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可笑柯希兒還不自知,覺得所有人都要圍著她轉,當真是愚不可及。
胡益丹確實是被事情絆住了腳步。她這幾天天天都往柯家跑,一待就是大半天,心心念念的都是柯希兒肚子裏的孩子,倒是把自己的家棄之不顧了。
宮嘉良看著胡益丹每天忙來忙去,親手作羹湯,還上趕著每天親自送到柯家,心裏已經有了不滿。本想著過幾天胡益丹的積極勁兒過去就好了,卻沒想到胡益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演越烈,就差直接搬到柯家去了。
見胡益丹又拎著保溫壺向外走,宮嘉良再也忍不住了,叫住胡益丹,說道:“你又要去哪兒?”胡益丹頭也沒回,擺了擺手,不耐煩地回答:“我還能去哪玩,當然是去柯家看未來孫子了,今天已經有些遲了,我得快點趕過去。”
宮嘉良聽了這話,怒氣更盛,拍桌而起,吼道:“你給我回來,不準去!你看看你,身為宮家長媳,天天像個保姆似的,給人家鞍前馬後,任勞任怨,哪有半點貴婦的樣子,簡直是在丟我們宮家的臉。”
胡益丹的臉色瞬間變了,衝向門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回身看向宮嘉良,尖銳的嗓音響起,“宮嘉良,你說什麽?我像個保姆,丟宮家的臉?我去看我的兒媳婦和小孫子有錯嗎?你別胡亂血口噴人。”又覺得不解氣,接著說道:“再說了,丟臉?你們宮家的臉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你自己丟了個一幹二淨,你還好意思說我,不覺得害臊嗎?”
宮嘉良氣得渾身發抖,快步走到胡益丹麵前,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巴掌落下去。“啪”地一聲,胡益丹登時愣在了原地,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宮嘉良,喃喃道:“宮嘉良,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宮嘉良此時已經不再注意平時的禮儀教養,揪住胡益丹的頭發,力道大的讓胡益丹覺得自己的頭發下一秒就會被連根拔起,反手又打了她幾個巴掌,這才微微解氣,俯下身子,在胡益丹耳邊輕聲說:“益丹啊,不要輕易觸及我的底線,今天念在你是初犯,隻是小小的懲戒一番,下次若是再被我聽到你胡亂說話,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又拍了拍胡益丹的臉,說道:“記住自己的本分,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要是失去了宮家這個前綴,你說會怎麽樣呢?”說完也不再看胡益丹一眼,轉身,隻留下一個危險淡漠的背影。
胡益丹和宮嘉良在一起這麽多年,了解宮嘉良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抱住自己止不住顫抖的身軀,內心裏的恨意就像毒蛇啃噬著自己,胡益丹的眸中充斥著瘋狂的猩紅,“宮嘉良,這件事不會這麽輕易算了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惡毒的話語漸漸在空中飄散,最後歸於沉寂。
宮家後花園,“將軍”,棋子落在棋盤上,一局結束,宮老爺子開心地說道:“哈哈,看來我這個糟老頭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至少在棋局上你可差我一招呢!”
宮墨笑了笑,適才走過來的宮其解釋道:“老爺子,大少爺是在誇您厲害呢!說等過幾天他練好了棋藝,再來和您討教。”
老爺子笑了笑,看著宮墨說:“阿墨,說吧,一大早地就來花園堵我,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宮墨也不矯情,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來意,“爺爺,我想淺淺了,想去西藏那邊看看她。”
老爺子乍一聽到這話,竟是愣了愣,他原本還以為宮墨會提出什麽“有價值”的要求,卻沒想到宮墨隻是想去西藏看望木淺淺。不過畢竟是活了多年的老狐狸,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怔愣,對宮墨說:“阿墨,這點兒小事怎麽還要問爺爺,你如果想去就去好了,沒人會阻攔你的,看樣子你是真的喜歡淺淺那孩子,這樣爺爺也就放心了,可千萬別為了一些不值當的人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啊!”
宮墨聽著老爺子的話,心裏有些震驚。不值當的人嗎?他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宮家的二少爺已經成了不值當的人了,要是宮澤聽到這話從宮老爺子的嘴裏說出來,指不定會氣得昏厥過去。
臉上依舊淡淡的,沒什麽表情。點了點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宮墨是一秒都不想多待,向著老爺子示意了一下,也不管他懂沒懂,直接就起身離開了。
宮墨現在滿心都是終於要見到木淺淺的激動感,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曆盡艱辛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把自己離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吩咐了下去,宮其是一定要和自己同行的,怎麽說自己也是一個聾啞人,身邊怎麽能沒有照顧的人呢!因為領頭人一下子都走了,所以宮墨再三叮囑剩下的下屬絕對不可以意氣用事,如果出了什麽事,一定要等到自己回來再說,決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安排好一切,宮墨才鬆了口氣,規劃起自己去西藏的行程。這次自己最多隻能待一個禮拜,許久不曾見到木淺淺的宮墨恨不得能把一天掰成兩天用,又擔心木淺淺工作太忙,自己總不能讓木淺淺拋下工作來陪自己吧?
這麽想著,宮墨放棄了提前規劃的事情,打算到了西藏再見機行事。
第二天一早,宮墨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和必備的生活用品,就拉著睡眼朦朧的宮其趕到了機場。
宮其眼中的怨念化為眼刀,直直地射向那個莫名興奮的男人身上,別以為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就能掩蓋你內心的無恥。不就是去看個人麽,至於那麽急匆匆地訂下最早的一個航班,又強行把自己從床上拽起來嗎?難道不知道,睡求不滿的男人可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