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龍卷發來襲
月光下，莫耶娜一身純白的衣裳立在被月光染上了銀光的黃沙上，活像一個從天上走下來的天神，帶著微弱的光環。
庫羅來回頭看著她，那笑容帶著陽光的活力，竟讓她覺得今夜不再那麽寒冷了。
“當然不是。這才是我想讓你看的。”說完，不等莫耶娜困惑。庫羅來便往邊上走了幾步。
那一刻，莫耶娜看見了圓月下，那一片被月輝染上銀光的胡楊樹竟然跟月輝相輝映發出了銀光。不是很強，但是卻讓眼前這一切顯得那麽夢幻。朦朧的月光中，一些被晚風吹起的黃沙竟被那朦朧的月光勾勒成了一幅幅妙齡女子在舞蹈。
藍眸瞬間瞪大。那眸子裏有著驚奇和困惑。
“其實胡楊樹還有一個名字叫眼淚樹。這些微弱的銀光就是胡楊樹的眼淚發出的。”庫羅來看著眼前這一切，緩緩地說道。
看著這些朦朧中跳舞的少女，莫耶娜忍不住上前走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手卻被庫羅來拉住了。回頭，她不解的看著他。
庫羅來搖搖頭，道：“你若上前這些胡楊精靈就會消失的。”
“胡楊精靈？”重複著他的話，莫耶娜轉過頭看著那些停留在胡楊樹上的朦朧舞者。藍眸裏有著不解。
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解。庫羅來鬆開拉住她的手。看著那些他口中所謂的‘精靈’說道：“每一棵樹都有一個精靈守護著。守護它們不被黃沙淹沒，不被太陽烤焦，不被世人遺忘。胡楊樹給精靈遮風擋雨，為它們營造一個溫馨的家。胡楊樹和精靈是一體的，他們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所以，胡楊樹死後，精靈都不會離開。它們會守著胡楊樹的軀幹直到永遠。”
聽著庫羅來的敘述，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莫耶娜美麗的眼角滑落。
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
“那就是你所說的‘喜歡’嗎？”擦幹淚水，莫耶娜回頭看著月色下目光柔和的庫羅來。
庫羅來搖了搖頭，笑道：“那是比喜歡更深，比愛更純，更真的情感。”
比喜歡更深，比愛更純，更真？那是什麽呢？
咚咚……這裏……雪白的小手緊緊地抓著左胸的的衣襟。為什麽跳的那麽強烈，這裏……為什麽那麽強烈的想要他口中所說的那種比愛更純，更真的感情呢？
“莫耶娜，你知道那是什麽情感嗎？”
風起，黃沙滾滾。
那頭金色的長發隨風飄逸，落進了那雙藍色的瞳眸裏。
轉過身，背對著月光。莫耶娜看不清庫羅來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到。能感覺到他眼眸中那炙熱的光芒在看向自己。
搖頭。她確實不知道，她生命短暫的可憐，短的都沒有人來教會她這些。
“那是一種感情的升華。喜歡相處，卻又那麽純潔愉快。擺脫了肉體的苦惱，擺脫了愛情的糾結，擺脫了世俗的眼光，擺脫了規矩的束縛，擺脫了言語的表達。互相看著，互相微笑著，甚至連話都不用說，就能明白對方所要，所思，所做。莫耶娜，我想要的就是那種感情。”
那話就像一道閃電，直直地打在了莫耶娜的身上。讓她忍不住直起身與他對視。
她能感覺到，他不是說著玩的，他是認真的。
“你……你幹什麽對我說這些啊。”躲開他炙熱的眼光。莫耶娜走到一邊問道。那目光就像岩漿一樣，炙熱的讓她全身忍不住顫栗。將她一直以來冰冷的心，熱得無處躲藏。
風突然大了，夾雜著黃沙。將他的長發吹來筆直筆直的。也將她身上的衣服吹來拉直。她低下頭，看著腳下滾滾黃沙，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態，想要恢複成以前那種語態。可是話一出口，才發現已經沒有冷意了。
“起風了。”
見他不回答。莫耶娜轉身準備回駝車。突然，一個旋轉，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驚訝的抬起頭。
俊美的臉龐，帶著嚴肅的表情看著駝車的方向。那被月輝印照的側臉，發出淡淡的銀光。
“遭了。是龍卷風！”話音一落。庫羅來就抱起莫耶娜往駝車跑去。
聞言，莫耶娜的藍眸瞬間瞪大。什麽！龍卷風！她連忙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去。
天地間，一股黑色的帶著席卷一切的趨勢的向他們奔來。那速度快的讓人咋舌。
“我們為什麽往回跑？”
“躲在駝車裏總好過被卷入裏麵好吧。”庫羅來低頭對著懷裏的莫耶娜輕揚唇角。“相信我。”
那一刻，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流遍全身。那一刻，就想停在他的懷裏。
上了駝車，庫羅來放下莫耶娜，轉身就準備出去。
“你幹什麽？”莫耶娜出聲問道。
“我去拉駱駝。”
“這種時候了，你還管什麽駱駝啊。進來啊。”
可庫羅來卻已經跳了出去。站在黃沙中箍緊駝繩，那漫天鋪地的黑色席卷一切，連同月光都被它吞沒了。
抬頭，一笑。
“我們是一起出來的，要一起回去。誰都不能拉下。”
呆愣！
莫耶娜就那麽睜著一雙藍眸看著庫羅來拉緊焦躁不安的駱駝艱難的往車廂走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龍卷風。已經逼近了，都能感覺到車廂的震動了。
突然，庫羅來眼前出現了一隻雪白的手，他錯愕的抬起了頭。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車。”車門外，莫耶娜一手轉著車廂邊的拐角，一邊伸長了手對庫羅來說道。
“好。”陽光般的笑。他騰出一隻手抓住了那隻冰冷無比的小手，剛一抓住，就感覺一股拉力。將他拉上了車，還未等他站穩。車廂突然翻轉了起來。他連忙伸手抱住了即將要摔倒的莫耶娜，一手抓住駝繩，一手抱著莫耶娜倒在了車廂內。
龍卷風帶著吞沒一切的氣勢而來。將駝車吞入口中。
風卷龍雲後，那裏隻剩一片枯地。連那月下跳舞的‘胡楊精靈’和胡楊樹都沒了。
巨大的漩渦中，駝車小如牛毛。在裏麵不停的旋轉。
車廂內，莫耶娜緊緊地抓著庫羅來的衣服，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忍受著左撞右撞。
庫羅來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懷裏冰冷無比的莫耶娜，咬緊牙關拉著駝繩。
嘀嗒，嘀嗒.……
血味.……
像芬芳的花香一般。將莫耶娜的神經挑了起來。
哪來的血味？紮爾齊給的那一瓶已經喝完了。這個血……
“啊……”一聲低吼。庫羅來用力使出全力的拉緊了快要脫落的駝繩。那駝繩將他的手掌勒的很緊，緊的都將他粗糙的手掌勒出血來了。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車廂內。
莫耶娜聞著血味，看見了。
體內那渴望無可抑製的風靡出來。想要，好想喝。
藍眸不知不覺間變成了血紅，紅的就像那滴落的血一樣。
乒乒乓乓……
在龍卷風的中心，車子不停的旋轉翻轉。
他們兩人也在車廂內不停的撞來撞去。
那血流的越來越多了。
莫耶娜能感覺到自己的牙已經露了出來，小手緊緊的拽緊了眼前這人的衣服。
不能，不能喝。忍住，忍住，莫耶娜。你一定行的。
嘀嗒嘀嗒.……
耳邊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隻聽見那一聲聲嘀嗒嘀嗒聲。
像夏日裏擾人的小蟲一樣，擾的她心煩神亂。
“庫羅來，快鬆手。你流血了。”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劇痛席卷了整個大腦。莫耶娜趁自己這會兒的清醒趕緊說道。
抬起頭看著他。
那金黃的秀發不知何時散了，此時正漫天的鋪開。像和煦的陽光一樣，耀眼。那白皙的臉龐因為使勁而脹的通紅。牙關咬的緊緊的。那雙銀色的瞳眸緊緊的閉著。倔強的牽著外麵那頭隨他們一起而來的駱駝。
看著他那麽用力，用力到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一滴血順著他光滑的下巴落在了莫耶娜的眼內。就像石子落進平靜的湖麵激起的漣漪。莫耶娜好不容易壓下的嗜血渴望再次被激發了出來。
長長的獠牙從嘴裏伸了出來，一頭緋紅的卷發霎那變成的璀璨的金色。她慢慢靠近他的脖子，側頭，張嘴。
“莫耶娜，別亂動。我快沒力氣了。”
就在她準備下口的時候。庫羅來的聲音傳來了，聲音裏還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
她猛地就愣住了。獠牙縮回，金發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