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隱情
我心中苦笑，我倒是想看這份檔案，但是也好看得懂呀！隊長的筆記，他自己要是不說，我還以為是哪位名家的書法名作呢！
“隊長，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感覺您的找個說法挺新穎的，我之前聞所未聞。”
我幹笑著做了一個蒼白的解釋。
還好，隊長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耽擱，又一次回歸了案情。
“你還記得滑冰場的那起殺人案嗎？凶手在兵道的拐彎處的冰層下，放置了一塊玻璃片，導致死者入彎的時候，因為摩擦力的突然變化，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我連連點頭，示意隊長我還記得這起案子，不用過度贅述了。
隊長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咱們發現那枚玻璃片的時候，玻璃片上帶著一道豎杠，是冰刀劃過玻璃表麵留下的。”
我再次點頭，示意自己記得。
“這不就是一個阿拉伯數字1嘛！”隊長一拍手，仿佛是揭曉了一個多麽高深的謎底。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個豎杠，代表阿拉伯數字1，這個豎杠如果橫躺下來，那就是橫躺的一。就這麽個事兒，隊長有什麽可張揚的。
“在遊樂場的那場事故中，死者頭上的安全帽，被人標記了一個阿拉伯數字2，這一點，你也記得吧？”
隊長這短短的一句話，一下子就點醒了我。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隊長到底是什麽意思的了。
“隊長，你的意思是說，凶手一邊行凶，還一邊在現場留下記號，來給自己計數？”
此刻我已經完全被案情給吸引了，也顧不得再去笑話隊長了。如果真的像隊長所說，真的有人以殺人為樂，甚至還將違法犯罪當作一種遊戲競賽，采取計數的方式紀錄自己的罪行，這樣的犯罪嫌疑人，對於整個社會的危害會有多大，那是不言而喻的。
隊長點了點頭：“這隻是我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已經通知s市刑偵隊了，不過他們好像不太信我。”
我心說肯定不能相信你了，你和他們隊長那個明爭暗鬥，這一次你又沒能破案，算是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醜，他們笑話擠兌你還來不及呢。
現場的氣氛好不容易才緩和了一些，這個時候，我是不敢再刺激隊長了，隻能發出一串沒有什麽營養的幹笑。
“不過這一次，你們倆可算是露臉了！”
隊長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了我和林達浪：“你倆的案子，我在s市的時候就聽說了，確實幹的漂亮，不僅找出了隱藏在咱們警察隊伍中的敗類，更是為緝毒同誌們提供了線索，讓他們成功將本市的販毒組織連根拔起。我敢跟你倆打包票，這一次，你倆胸前肯定要添獎章了！”
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這話能從隊長的嘴裏說出來，就著實不容易。
我和林達浪猝不及防，沒想到隊長竟然能夠如此直接的誇獎我們，頓時老臉一紅。
林達浪本來還有要擠兌隊長的意思，這會兒遭到了表揚，擠兌的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這家夥隻剩下嘿嘿的傻笑：“哪裏哪裏，其實主要還是隊長教的好。我們在辦案的時候，就總是設身處地的去想，如果是隊長的話，他會怎麽去做。這麽一想，還真的有效果。”
如果不是隊長就在跟前，我簡直要給這小子豎一根大拇指了。這家夥轉變的也太快了，剛才還想要讓隊長下不來台，隊長隻不過是稍微的一誇獎，這家夥馬上就轉變了風向。
原來我一直覺得林達浪很傻，不會看人眼色行事，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貨一點兒都不傻，簡直是猴精猴精的！他這拍馬屁的功夫，我真的是自歎不如。
隊長臉上的神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這家夥打了一個哈哈：“哪裏哪裏，這一次就是你們兩個功勞，好樣的！看來以後再刑偵隊，你們兩個也能獨當一麵了。”
雖然隊長這一次失手了，但是實事求是的說，他在我的心中，或者在所有人的心中，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者。能夠得到他的表揚，我和林達浪的臉上都喜滋滋的。
“回來的時候，局長跟我打過招呼了，會幫你們申請獎金。我這邊也幫幫手，甭管有用沒用，我都會跟上頭說一聲的。”
聽了這話，我和林達浪自然又是一頓感謝。
“牧哥，我覺得這一段時間，我還是成長了的。至少現在遇到突發情況，不那麽慌張了。”
林達浪這小子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獎金還沒到手呢，這貨就吹噓上了。
我暗中給這小子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隊長這會兒正鬧心呢，他就別刺激隊長了。
隻可惜，林達浪現在完全沉浸在得意當中，對於我的暗示，視而不見。
隊長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張老臉拉的跟長白山一樣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此刻隊長的心情絕對不好。辦公室裏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情緒。
“你們這一次幹的確實漂亮。”副隊賈致軒見狀，趕緊上前說道。
副隊的話，很大一部分衝淡了尷尬氣氛，蘇湘也趕緊過來打圓場：“你倆這一次真的優秀，這案子背後牽扯了那麽多東西，你們還是漂漂亮亮的破案了。”
我暗中碰了林達浪一下，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我們隊長不是一般的小心眼，這個時候再刺激他，指不定已經要怎麽穿小鞋呢。
我這倒不是為林達浪著想，主要是怕隊長遷怒於我。如果不是我也牽扯其中，我才懶得理這個傻瓜呢。
雖然隊長他們始終都沒有說在s市那邊的情況，不過就是因為他們都保持沉默，我和林達浪才猜到，隊長他們多半是無功而返。
以隊長的名氣和實力，自己參與的案件竟然懸而未決，這對他來說，就跟心裏插了一根刺一樣，非常的不舒服。
我也趕緊開口說道：“這一次可不全都是我和林達浪的功勞，緝毒那邊，也出了不少力的。甚至咱們局長，都暗中給我倆提示。”
我當然也想像林達浪一樣，吹噓我們兩個有多麽的牛逼。但是看到隊長鐵青的麵色，我還是決定深藏功與名。
林達浪這小子還不算蠢到家了，在我們這麽多人的暗示下，他總算是反過味來，打了一個哈哈：“其實這一次，省廳的那個圈圈，也出了不少力。不過一個大老爺綽號叫圈圈，確實讓人挺不舒服的。”
林達浪生硬的打了一個哈哈。
隊長也是老油條了，看到我們的舉動，他當然不能發作。他清了清嗓子：“這一次的案子確實辦的漂亮。我一回來，領導就跟我表揚你倆。獎金的事情是領導們需要關心，我也沒那個權力。這樣吧，我給你倆放幾天假，這一個星期，你倆就不用來刑偵隊了。”
我們幹刑偵工作的，和一般朝九晚五的工作不同。我們一旦忙起來，那真是沒日沒夜的，而且隻要手頭的案子沒結案，這種工作狀態就不能結束。所以在事後，刑偵隊內經常會給一部分人放個小假。這種事情隊長就能說的算，用不著跟領導請示。
一聽說要給我倆放假，我和林達浪趕緊連連點頭。
在辦案的時候，我倆一直沉浸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中，雖然整天跟狗一樣的東跑西顛，但是卻並不覺得累。如今案件終於告一段落，一種說不清楚的疲態，甚至是厭倦心情，就從心裏蔓延開了。現在別說讓我倆再跑現場刑偵，就是看到辦公室門上“刑偵隊”三個字，都有一種沒由來的抵觸情緒。
其實一般來說，刑警們在偵破大案，或者結束高強度的階段性工作之後，局裏都會安排心理醫生進行心理輔導。
但是我和林達浪一看見醫生就頭大，去做心理輔導，隻會越做心裏越緊張。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就謝絕了局長要安排心理輔導的好意。
“隊長，那我倆就先回去休息了。隊裏的事情，就叫給你們了！”
我拉著林達浪，頭都不回的出了刑偵隊辦公室。
我現在生怕突然再來了案子，隊長臨時反悔了。
在走廊裏，林達浪興奮的直嚷嚷：“這次可把我累壞了。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我是絕對不會回來的。牧哥，要不咱倆去旅遊吧！”
我真是服了這個活寶，趕緊拽了這個蠢貨一把，壓低聲音說道：“你可小點兒聲吧，咱們還沒走遠呢，隊長他們能聽到。再說了，旅遊得要錢，咱們哪有錢呀！”
我倆的工資都不算高，而且我倆平時沒事兒就喝點兒小酒，基本就沒攢下幾個錢，哪裏有錢出去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