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殘忍的人
麗姐盯著我手機上放大的照片，語氣顫抖的說道：“白鳶，當初嫁人之前有個女兒。若是現在，大概二十了。”麗姐說完，好像已經意識到什麽事情了似的，哇的一聲哭出來，放棄了顧忌形象。
麗姐說的“有個女兒”幾個字狠狠地敲在我心口上，我冷靜了一下，緩緩的吸了口氣，開口說道：“我懷疑白鳶可能也出事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凶手抓到，讓死去的人得慰藉。”
麗姐點了點頭問我要怎麽幫忙。
我看了日曆，按照麗姐所說的，過兩天就是十三號了，因為不知道白鳶的地址，隻能是在等白鳶老公來拿東西的時候，偷偷的跟蹤上白鳶的老公。
十三號當天，隊裏麵部署了幾個人在裏麵，部署了幾個人在外麵車裏麵等著。因為隻是十三號，麗姐不確定到底是幾點，因此我扮成來玩的人，但是一直跟在麗姐周圍。
很快就接近淩晨了，麗姐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給我使了眼色，我了然的跟上去，麗姐回辦公室拿了東西，就下樓去了後門，我隔著距離跟在後麵，看見那人的衣服褲子顏色，但是沒有看見臉。麗姐很快拿了東西返回來，手上給我指了一個方向。
我點點頭從後門出去，外麵是夜宴後麵的一條黑巷子，果然已經沒有人了。我按著麗姐給我指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那個人。白鳶的老公有點駝背，走路晃晃悠悠的，步子很快。我看著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裏更覺得這個人是有問題的。
我瞟了眼裏麵，音樂已經嗨到最大聲，裏麵的同事聽不到聲音，外麵的同事把車停在了正門口，中間隔著一條街，一時半會兒不能及時過來，我咬了咬嘴唇先跟上去。
很快跟著人走進一個巷子裏，左拐右拐的走進一幢平房，隻有一層樓。周圍也是類似的幾間平房但是已經熄了燈沒有聲響。門正對著馬路，門外麵有一片小小的花園。
因為毫無證據，我也不敢貿然進去，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可以用小姑娘的名字，找借口是警察找到屍體的家屬認領，不管怎麽說先進去看看情況！
我把自己的定位發到隊長的手機上，然後把手機裝好。走到門前去敲門，咚咚咚的三聲之後，剛剛我跟著的男人走過來給我開門，臉上麵無表情，眼神警惕的看著我問我有什麽事情。
我這才見到男人的正臉，長得很普通，扔進人堆裏完全看不到的類型，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非常陰沉。
我鎮定了幾秒，從衣服口袋拿出來警官證，說道：“請問是阿南的家嗎？”我心裏非常慶幸前幾天找麗姐問了小姑娘的名字。
男人還是一臉忌憚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
我繼續定神說道：“你家孩子昨日黃昏在公園發現被害，需要家人去認領屍體。”男人毫無表情的看著我說完，就要關上門。
我手搭在門邊上阻止男人關門的動作，然後說道：“如果您是阿南的父親的話，請配合我們調查。”
男人看了看我，陰沉的臉請我進去。
剛進門，就是客廳，沙發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那種老式沙發，正對麵是一台電視機，電視機上麵掛著男人的結婚照，結婚照裏麵的女人正是白鳶。
男人請我坐下然後端了兩杯水過來，我問了點阿南平時的情況，男人一概用不知道，全是孩子媽再管這個理由搪塞。我又問孩子媽媽在哪裏？男人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的說是回去娘家了，過兩天回來。
我想著去屋子裏看一下，瞟了眼格局發現從客廳是看不到其他幾個屋子的狀況的，就借口問廁所在哪裏？
男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是還是給我指了裏麵的一個屋子。
我順著男人指的地方走進廁所，這家的廁所構造也非常的奇怪，先開了一扇門，下了差不多七八節台階，下麵是一個廁所。這種構造應該是半地下了吧？這家人為什麽要設計這樣的地下室一般的廁所？
我上了廁所，仔細的看著這個房間，隻有廁所最頂上有一個通風扇，嗚嗚的旋轉著。廁所的所有東西因為是半地下的構造，都看起來格外的潮濕。
看了一圈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廁所，我走到水池邊洗了洗手，突然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一下子感覺頭皮發麻，脊背絲絲的發涼。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確，但是不知道視線是從什麽地方過來的。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看著四周，突然我麵前的鏡子碰的想了一聲，我心髒猛地一跳，整個人緊繃起來。鏡子裏麵有東西！我腦子裏一下子想到雙麵鏡這種東西，就是一邊是透明的玻璃，而另一麵是鏡子！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我想著感覺頭皮發麻。我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湊近鏡子，手罩在眼睛上方。
裏麵是一個空曠的地方，但是太黑了我什麽都看不清楚，驀地我對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我。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往後推了好幾步。
這個時候廁所門被敲響了，那個男人問我怎麽了。我說了聲沒事，就出去了，鎮定了一下心神就準備出門。心裏想著先從這個屋子出去，那個鏡子後麵的房間裏肯定還關著什麽人！
我打開門走出去，頭頂上一下子揮過來一支棒球棒！我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但是還是被掃到頭部，頓時蒙了一下，就在我蒙的時間裏，棒球棒又一下的揮到了我的腦袋上。
我感覺眼前一黑，腦子裏嗡的一聲，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
我是被凍醒的，我意識漸漸的恢複過來，緩慢的回想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心裏感覺有點丟人，居然就這麽被一個不強壯的人襲擊了！
休息了一會兒我緩緩的嚐試睜開眼睛，但是眼前還是漆黑一片，我感覺自己的臉是挨著地板的，地板潮濕陰冷。我動了動手發現已經被人反綁在身後麵，掙紮了一下發現掙紮不開。我手艱難的向下伸過去，摸了摸褲子口袋，果然手機是沒有了。
心裏暗暗的想了一句不好。
這個時候身邊突然傳來響動聲，我頓時整個人僵硬住了，這個裏麵不止我一個人在！
我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腦袋可以活動的範圍內四處看著，終於身後的在一個角落裏麵看見一團黑色的東西。正發出細小輕微的聲音，我頭轉回來放在地上放鬆了一下。
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我心也跟著狂跳了一下。男人的聲音還是低沉，隻是低沉的帶著點兒戲謔的意思說道：“警官先生睡得怎麽樣？”
男人走過來把我搬起來，靠著牆坐下。然後聲音在我耳邊說道：“警官不是一直好奇我這裏麵有什麽東西嗎？我現在讓你看個夠。”
我緊緊的皺起眉頭，聽著男人的腳步聲往門口靠近，燈一下子亮了。我感覺刺眼睛的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燈光，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讓我心髒頓時停跳一般，我屏住呼吸，感覺雞皮疙瘩一下竄了全身。我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我的脊背上竄進大腦，這可能是我長這麽大以來見過最殘忍的一幕。
屋子的角落裏是一個人，對，是一個女人，渾身赤裸著，身上胖胖的，全是傷痕，而四肢，是金屬的圓柱形四肢！我清楚的看到金屬和身體的拚接處撕扯在一起，已經長住了。女人的尾椎骨被硬生生的拉出來，接上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而脖子上戴著項圈，另一頭拴在牆壁的釘子上。女人因為四肢無法彎曲，隻能一直這麽撐著！
女人披頭散發，眼睛從頭發的間隙露出來，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我感覺好像有人用刀在我心髒上一刀刀的捅下去，痛到忘記呼吸。
男人在一邊一臉自豪的看著角落裏的女人，語氣裏滿滿的自豪說著：“這是我最中意的藝術品，我的傑作！”表情眼神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我從來沒有意識到人對自己的同類會狠到這種地步！
男人眼神緩緩的落在我身上，用迷戀的口氣說道：“隻是我還沒有做過男人的藝術品，正好警官先生，你就送上門了。”
我冷哼了一聲。男人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走過來說道：“我最討厭不順從我的人了，你是沒有辦法反抗的警官先生。”
男人說著從一邊的櫃子裏拿了針管出來，我掙紮了兩下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我皺著眉頭毫無辦法的看著男人把針管裏的東西輸進我身體裏。
我頓時感覺自己的手臂變得比剛剛還要沉重了。男人陰測測的笑了一下說他最喜歡看別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受苦了，隻要再等五分鍾就能享受這美妙的時刻了。
我腦子迅速的判斷這，也就是說針管裏的東西還得再過五分鍾才能發揮作用。
男人看著我的表情，冷哼了一聲說：“想必警官先生是不怕疼的，那不如就提前開始吧！”男人從一邊的牆上拿下來一把刀，刀刃反光在我臉上，男人笑著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