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誌願
——後來我覺得沒意思，就回去學校上課了。我爸還欣慰了一陣。誰知道沒多久，那女的又來找我了。還說懷~孕了，是我的孩子。_(:зゝ∠)_我壓根都沒碰過她，哪裏來的孩子。
遲信歎了口氣，按下發送鍵。
叮的一聲，劉夏至的回信來了。
——所以你爸就把你扔到我們這兒來了，還不準你回家？
——對。我也不敢告訴他，之前去喝酒的時候遇上集體嗑藥的事情。想換個環境也挺好的。沒想到那女的的又殺過來了。
——為你點蠟。
——苦笑。jpg
“兒子啊，出來吃飯。”
趙穎敲了敲遲信的房門。
遲信放下手機走到客廳裏，就聽到門鈴響了。
“來了，哎。這不是遲信的小同學麽？你怎麽來了？”
趙穎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劉夏至，親熱地說道。
趙穎由衷地欣慰遲信在新的學校那麽快就有了好朋友。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怎麽喜歡和同齡人交往，但是上午居然連去醫院都帶著這個小同學，看來兩人感情不錯。
“哎，你怎麽來了？”
遲信晃到門口，看著這家夥一手拿著手機還正在給自己發微信呢。
“阿姨好，我給遲信送今天的考卷。老師說了，明天上午分析考卷，他今天下午錯過隨堂考，讓他今天在家裏做好了，明天一起看題。”
說著從書包裏拿出幾張考卷出來，遞給遲信。
他中午就回學校給遲信請假去了，下午放了學特意過來看看。
班裏的同學把他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就是想打聽遲信的情況。
都高三了，這些人對學業的熱情還及不上對八卦熱情的一個零頭。
“小同學那麽好啊，還特意跑一次過來給我們遲信送卷子。”
趙穎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著劉夏至。笑的越發柔和。
“媽，他就住我們隔壁，特意什麽特意。”
遲信接過卷子，“哎，你都來了，幹脆來我們家吃飯吧。”
“啊，小同學就住在隔壁啊？阿姨剛好做好飯了，你也來吃吧。就是添雙筷子的事情。”
聽到劉夏至就住在隔壁門，趙穎眼睛一亮，態度越發殷勤。
“那，那我回去放個書包洗個手啊。”
遲信的手藝劉夏至是領教過的，想必他媽媽的廚藝更是不凡。劉夏至也不客氣，回去洗了手就跑過來吃飯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劉夏至不愧是中年婦女之友，不但能虜獲各科女老師，班主任吳老太的心，對於遲媽媽的威力也是不遑多讓。小~嘴巴甜的一口一個阿姨，說什麽阿姨看起來真年輕，哪裏像是遲信的媽媽，根本就是遲信的姐姐。阿姨真有氣質，阿姨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多人追吧。
把趙穎誇得咯咯咯笑了一個多小時沒合過嘴。
稱呼一路從“小同學”，“小劉”，變成了“夏至”。
吃了飯劉夏至擦擦嘴巴，約好明天早上和遲信一起上學之後走了。
遲信站在廚房水槽前洗碗，看著她媽笑著走了進來。
“你這個同學真不錯。嘴巴甜，會說話，長得也好看。”
趙穎不住地誇劉夏至，遲信感覺驕傲極了。
“那是，他可常年是我們學校年級第一名，還是區裏的三好生——聽說這學期可以評上市裏的三好生。”
看到媽媽那麽喜歡劉夏至，遲信突然有種婆婆對媳婦很滿意的錯覺。
“他們家就住在隔壁——他家父母是做什麽的，很有錢吧？哎哎，我剛從醫院回來的時候，路過房產公司，看了一下這裏的房價……”
遲信洗碗的動作停住。
“媽，你怎麽又來了。”
他媽媽除了喜歡針對他姐之外，最大的毛病就是勢利眼。
“嘖，什麽又來了。今天要不是有媽在，我看你怎麽被那個丫頭耍的團團轉。”
趙穎用手點了點遲信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看看你以前交的那些什麽朋友，家裏雖然有錢，但是一個個品行都那麽差，差點把你帶壞了。媽媽這是在為你把關。”
“媽，以前是我糊塗，以後不會了。”
遲信將洗好的碗放進消毒櫃。
“我決定了，我要去考B市的M大學。”
“B市？你不出國了？”
趙穎一愣，隨即笑道，“都行！M大學好！那兒資源也更好。你好好念書，媽支持你！”
沒想到一年前這個讓自己操透了心的兒子，居然決定發奮圖強考全國知名學府，怎麽不讓她樂開了花。
“你的成績媽是放心的，不過要考M大，是不是要再上個補習班什麽的？你現在也高三了，這個學期就要開始準備自主招生的考試和麵試了吧……啊呀，這個我要回家和你爸爸好好計劃一下。”
趙穎本來是來收拾爛攤子的，結果越說越起了幹勁。決定馬上回家，跟遲信的爸爸好好打算一番——說實話，本來她想著遲信既然不喜歡念書，但是成績還行，幹脆畢了業就把他送到國外留學算了。不過既然兒子決定要好好念書，她這個當媽的自然要全力支持。
於是遲媽媽也不再等了，親了遲信兩口就歡樂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看到趙穎走了，遲信總算鬆快點了。
從冰箱裏掏出兩瓶可樂，走到陽台上，拿起晾衣服的竹竿，對著旁邊的玻璃落地窗敲了兩下。
“幹嘛？”
劉夏至打開窗戶，從裏麵探出腦袋。
“你出來，我們說會兒話。”
“我不，外頭太熱了，我要呆在空調房裏。”
劉夏至搖了搖腦袋。
“出來，請你喝可樂。”
遲信搖了搖手裏的樂可罐子勾引道。
“嘖……”
劉夏至想了想，推開落地玻璃窗走了過來，一把奪過樂可，拉開金屬環，咕嘟咕嘟地灌了好大一口。
遲信看著他仰起頭，剛洗完澡的劉夏至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從他這個角度就看到那小巧的喉結隨著喝可樂的動作上下起伏著。
修長的脖子下麵是纖細的鎖骨……
於是，遲信默默無語地也灌了一大口冰可樂。
“你~媽走了？”
“嗯。”
“你~媽對你真好。”
劉夏至舔~了舔嘴唇，“做飯手藝更好。”
看著他嫣紅的小~舌舔走唇上褐色的樂可……
遲信又猛地灌了一口冰可樂。
“夏至……給我拉一首曲子吧。”
他一手把把空罐子給捏扁了，對著夏至說道。
“大哥，你知道今天有36度麽？那麽熱的天讓我給你拉小提琴？”
劉夏至嫌棄地說道。
“慶祝我今天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唄——雖然隻是一個小目標。”
遲信笑道。
“什麽？”
“我決定第一誌願考M大。”
遲信分明看到劉夏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M大？B市的M大？”
劉夏至趴著陽台的欄杆，恨不得把腦袋伸過來。
“怎麽，不想和我一起去B市念書？”
遲信笑著伸手摸了他腦袋一把。
濕漉漉的，一定是嫌麻煩沒徹底吹幹。
“怎麽會，太好了！”
劉夏至高興得原地轉了一圈。
本來說好和大齊一起去B市念書的，誰知道這小子跑去當兵了。
S市的學生基本憑借戶口，都能在本市考個不錯的學校，鮮有特意考到外地的。更何況去挑戰分數出了名高的B市大學。基本上整個年級都沒幾個人。文瑞的成績夠格，但是他決定要陪陸羽田留在S市念書。
本來劉夏至都決定一個人孤身上路了，沒想到一直都沒說過第一誌願報哪裏的遲信居然也想考B市的大學。
這種突然有了戰友的感覺，簡直讓劉夏至喜出望外。
“你等著，我去拿琴！”
說著，幾步並成一步，歡樂地跑進房間去。
不一會，他踢踢踏踏踩著拖鞋，帶著琴走到了陽台上。
“想聽什麽？”
“唔……《流浪者之歌》。”
遲信笑道。
“我可跟你說，我很久不拉了，拉的不好你可別笑我。”
劉夏至舉著弓弦說道。
悠揚的琴身飄蕩在夏日的窗台上，從指間迸發出的旋律雖然略帶澀滯，依然不失美~感和韻味。飄飄揚揚的飛入人的心理，讓人忍不住閉目傾聽。
一曲終了，劉夏至擦了擦耳邊的汗水，抬頭問道，“怎麽樣啊？”
隻看到遲信毫不顧忌地坐在陽台地板上，已然沉入了夢鄉之中。
“喂！喂！”
劉夏至拿起自家太陽的晾衣杆，戳了他幾下。不過對方毫無反應。
“你就睡吧……我看你有本事在陽台睡一晚上。”
劉夏至皺了皺鼻子，回到了涼爽的空調房。
第二天，從陽台上幽幽醒來的遲信，摸著他歪了一晚上的脖子，悲哀地發現自己別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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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有了目標的緣故，打那時候開始，遲信簡直就是瘋了似的開始學習。
從來沒有什麽製定目標概念的他，先是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比如把劉夏至從年級第一的位置拉下來一次。
於是在九月末的月考結果公布的時候，大家夥站在榜單前，目瞪口呆地看到兩個並排的分數。
年級第一，那個從來都隻有劉夏至一個人名字的地方，居然並列出現了另外一人的名字。
“我去，我不信。一定是我學習學瞎了。”
同學們紛紛掏出手機，記錄這曆史性的一幕。
劉夏至站在榜前，看著得意洋洋的表情，半天說不出話。
“怎麽樣？爺之前是沒有用心學。你看這就是認真一點點的結果。”
遲信伸出手指，比了個米粒大小。
表情極賤，任憑再英俊的容貌都讓人有種想要打一頓的衝動。
“我不信，一定是老師批卷子批錯了！”
陸羽田插著腰在後排嚎著。
“有你事兒麽？年級五十名以後的。”
遲信用鼻子衝著他道。
“我也不信，我要求老師重新批卷！”
“對，輸給劉夏至就算了。輸給遲信算什麽啊？”
吃瓜群眾表示看熱鬧不嫌事大。
“對！重新判卷！”
遲信真是想不通了，他一直考年級第二這些人貌似也都輸給自己了吧。怎麽和劉夏至考一個年級第一，就搞得那麽多人反彈了？
不過細想一下，他之前和齊向天在學校裏又是打球又是打架，還能保持成績那麽好，估計已經招惹很多人看不順眼了。更不要說之前孟璐來學校那麽一鬧，他遲信的名氣真的是頂風臭十裏了。
雖然之後被證實了那女的是訛詐來的，但是依然頂不住有人覺得遲信這個貴族學校轉來的，仗著家裏有錢胡作非為。
劉夏至就不一樣了，人家一貫做出一副乖乖牌加窮人模樣，簡直就是貧下中農的好孩子典範。劉夏至拿第一沒人計較，他拿第一簡直就是打全年級的臉。
本來以為讓老師重新改卷就是個笑話，誰知道到了下午，老師們不知道是頂不住壓力還是也想看笑話，居然真的決定把他們兩個人的卷子重新拿出來。
而且也不知道是哪個慫人出的主意，說老師改卷可能會因為習慣性思維導致不公正，讓他們兩個人下午自修課就互相批改考卷吧。
於是乎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自修課開始的時候，各科老師們笑眯眯地捧著茶杯走到他們高三一班的教室裏，一整排坐在後麵，看著他們兩個批卷子。
更是有一群吃飽撐的同學們，也不管高三衝刺了，還閑極無聊地把他們教室前後兩個門，外加三扇窗戶包圍了，就為了親眼目睹這為所未聞的一幕。
“劉夏至，加油！！我們支持你！”
原來高二一班的一幫同學們在前門搖旗呐喊。
“遲信！幹掉他！新一代的學霸之位等著你！”
後門一群其他班的女生們興奮得仿佛在看籃球賽。
什麽亂七八糟的，還新一代的學霸呢，我去！
遲信坐在劉夏至旁邊，手裏拿著一隻紅筆，滿臉懵逼。
“看我~幹嗎，動手呀。”
劉夏至轉著筆，笑眯眯地說道。
兩人沒改語文和英語的主觀題和作文，就其他的填空和選擇題，對著老師給的答案一道道對起來。
不過這兩人成績真的沒的說，老師改的也公正，六張卷子都批完了，愣是沒有找到一點錯的地方。
“哎……不是吧……”
看了一節課熱鬧，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同學們都失望極了。
老師們倒是一個個樂嗬嗬的，再一次證明自己的業務能力。
“哎，不對，這個地方批錯了。”
劉夏至突然說道。
遲信猛地轉頭，同學們也各個興奮地支起耳朵。
“這個步驟，老師少給了你0.5分。”
劉夏至拿起紅筆，在數學卷子上圈了一下，“所以你比我分數高啊。”
說完，拍了拍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的遲信的肩膀。
“恭喜你啊，新一代的學霸。”
眼神真誠無比。
數學老師連忙跑過來拿起卷子，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嗯，是少給了0.5分。”
“哇，劉夏至真輸了！”
窗外的女人紛紛大叫，“不過輸了也好帥啊！好像古代的大俠一樣！真有風度。”
“明明遲信更帥好不好，居然贏了劉夏至啊！”
同學們頓時沸騰起來了，紛紛從前後門湧了進來，把兩人團團圍住。
幾個激動得小女生拉著劉夏至的校服袖子不放，仿佛追星族一樣說道，“夏至啊，雖然你輸了，但是我們會一直一直支持你的！你要努力啊！”
“劉夏至，你有多努力我造的，我們永遠愛你！下一次打榜（？）你一定會回到年級第一的！”
“遲信加油！這是你第一次拿到榜首，下次也要努力啊！”
“新一代天王遲信，我們支持你！”
搞什麽大姐們，高三的你們難道不應該更加專注自己的成績麽？
你們以為這是在微博還是論壇，給偶像加油麽？
遲信在旁邊看著苦笑不得的劉夏至，越看越覺得這家夥怎麽那麽可愛呢，怎麽那麽公正呢，怎麽那麽招人疼呢……
哎，他怎麽就有了男朋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