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尚11
宋歽死了,這是東麟沒想到的,隻是簡單的教訓教訓而已,第二天宋歽的屍體卻被發現在驛館裏,麵目猙獰,雙目圓凸,桃夭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跑到一旁吐起來,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看見宋歽的情意,隻有嫌惡與冷漠。
宋歽死了,這件事可不小,可以說很大很大,宋歽是宋國唯一的繼承人,除此之外皇帝隻有幾個女兒,雖然個個頂用但也不能把她們拉出來當儲君,一時間,朝野動蕩,江湖也亂了,而事件發生的無尚宮卻十分安寧,畢竟無尚宮這個龐然大物,即使是一國之君也是難以撼動的。
“啞奴,你該走了。”
男人打了包裹,深深的看著東麟,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在腦海裏。
別看了,你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唉,世界等著你去拯救。
男人將包裹往背上一甩,瀟灑決絕,“等我回來。”
東麟倚著門口送他,滿臉盡是傻傻的笑,一點看不出臨別的悲傷來,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他才搖搖頭走回屋內,“怕是,等不到了。”
宋歽的死很快就有結果了,畢竟整個無尚宮都在東麟監視之下,據那夜的打更人說,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曾看見一個黑衣人翻進了宋歽的小院,一時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聽了牆角,屋內黑漆漆一片,偶爾聽見兩個男人的說話聲,後來發展成了爭吵,最後隻聽見有人說道:“你沒資格碰他。”
鮮血飛濺到窗紙上,一具高大的身軀撞擊在地上,碰的一聲驚醒了他,他嚇的忙不迭的跑了。
“哈哈,沒想到冥風這麽給力,雖然是以前的禦前侍衛,背叛起主子來可是毫不手軟,為了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嘖嘖…”想到這裏,東麟不禁想起以前總跟在自己身後的啞奴來,啞奴不會這樣做的對吧,隻是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今天是他走後的第四十天,現在他應該已經召集了部落的殘將。
手中棋子啪的落下,堯君將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交給他,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東麟擺擺手,“我知道你有說什麽,不過我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止,你隻要,保守秘密就可以了。”
陸皎又走了,據說纏影得到了新的消息,不過,無尚宮都不知道的消息怎麽可能是真的,追尋來追尋去,恐怕連纏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麽,東麟動用了自己的全部勢力幫助穆登,就算是,他服侍自己多年的報酬,這件事一旦讓其他人知道,或許東麟,在無尚宮便再無容身之地。
想必劇情已經發展到後期了,隻是不知道女主怎樣了,自從那天桃夭被青月帶走,他曾見過她兩次,每一次桃夭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怨婦臉,還未待走過來與他說上兩句話,便被身邊侍人急匆匆帶走了,次數一多,東麟也知道青月不想讓兩人過多接觸,便再未去過桃夭常去的花苑了。
“堂主,宮主有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東麟眼珠一轉,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出,不過,想必不會太無聊。
水墨色夾衫的侍女恭恭敬敬的將東麟引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便要離開,卻被東麟止住了,“這位姐姐,不知道今天宮主叫折袖來有什麽事嗎,為何讓折袖一個人在這裏。”
那侍女微微猶豫,倒是沒有隱瞞什麽,宮主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奴婢也不知道為何,說著抬眼看了看正望著她笑得溫和的少年,臉微微一紅,在他耳邊低聲道,“堂主要小心。”便在東麟錯愕的瞬間,邁著小碎步跑了。
莫非是知道我以權謀私想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解決掉我。不去管那春心萌動的侍女,耳邊隱隱傳來女人的驚呼聲與男人的笑聲,刺耳又狂妄。
“咳咳。”桃夭不敢說話,隻是艱難的咳嗽著,她渾身都濕透了,褻衣沾在肌膚上,身上還有著淤青和血痕,青絲淩亂的貼服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又是一次被拉上來的間隙,她喘勻了氣才敢將目光放在高處一臉愜意的觀賞表演的男人身上,那人很美,像是從來隻存在於軼事雜記裏的山林鬼怪,渾身都帶著一股勾人的邪氣,引得多少飛蛾撲火,可是桃夭這隻飛蛾卻忘了,撲火的結局是什麽。
黑發掩映下的眸子寫滿了痛恨與憤怒,又不得不屈服於眼前的情勢,黯然的垂下眼簾,桃夭不禁想起,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為了目的接近青月,而是好好的留在折袖身邊,或許一切也不會變成這樣。
而她心裏痛悔不已的那個人卻在暗處靜靜欣賞著這一幕戲,東麟手指輕輕敲打著樹幹,桃夭身上的衣服被人一層層扒光,被人吊在繩子上一次次的放在水裏,每拉上來一次便要被脫掉一層衣服,然後被人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毒打,場上不時響起女人慘烈的叫聲,而那些男人卻以此為樂。
還不出來嗎?眼見桃夭隻剩下半條命,青月卻還沒有見到那個人,不過他也不急,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下巴,不出來,那就再來…
從東麟的角度隻看到青月偏了身子和明軒交談了一句,侍人便搬上來一個桌子,桃夭扭動著身子想要逃出掌控,卻被人捂住了嘴驚恐的掙紮。
“主人,你不去救她嗎?”
“不去。”東麟回答的幹脆,為什麽救她,主角是不死的,這說不定是要上演什麽虐戀情深的戲碼,而且,她對皎皎做了那麽過分的事…
說到這裏,東麟垂下了眼簾,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已經以局外人的身份知悉了所有的劇情,那些鮮活的畫麵不時浮現在他腦海,每每想起陸皎被挖掉眼睛打斷手腳在地上掙紮著爬行的樣子,他的心就忍不住發痛。
“這不是劇情,主人,劇情裏的事並沒有上演。”
“係統,你想讓我救她。”他嗬嗬一笑,看上去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沒有啊主人,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主人以前看到這種事都會幫忙的。”腦海中響起的聲音依舊那麽冷漠呆板,帶著讓東麟安心的熟悉,他鬆了口氣,“放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木羽慕華卻是給了我很大的印象,我也不會那麽傻了,安心看著吧。”
眼見著侍人拿著手裏的東西走的越來越近,桃夭隻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情勢千鈞一發之際,場上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青月眼裏精光一閃,終於來了。
沒有管青月等人,反而直接跑到了桃夭身邊,東麟蹲下身,微微擔憂的看向她,用帕子把她的臉擦幹淨,“桃夭姐姐。”罷了,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不要讓我失望,桃夭…
桃夭一睜開眼睛,整個人還是懵懵懂懂的,一夜之間,冥風背叛他了,宋歽死了,宋國一團亂麻,那個沉默的少莊主也不在了,那些以前視她為心中洛神的男人一個個不在了。她再也不是那個高傲的桃夭了,原來她一直依附於男人,憑借著他們對自己的愛肆意揮霍,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想要試探自己的女主光環是不是還在,結果不知道怎麽的就被青月扔了出來…
“堂主…”桃夭忽然從回憶中驚醒,打了一個冷戰,之後的事情簡直不能想象,這時才看到眼前的少年,心裏安了下來,至少還有一個人等著她,滿是汙泥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堂主,救我…”
桃夭眼裏不再是算計,而是卑微與懇求,握著東麟手腕的手都微微顫抖,“我會救你…”
“折袖堂主果然還是如此婦人之仁,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青月笑笑。
東麟站直了身子將桃夭擋在自己的身後,你不就是等著我來嗎?“如果折袖不來,宮主會怎樣…”
“怎樣,嗬嗬,”他揮了揮袖子,滿不在意的說到,“聽風堂收集情報的手段一流,那些手段我也想試試,折袖堂主覺得梳洗怎麽樣?”
梳洗。東麟抿緊了嘴唇,梳洗是聽風堂撬開犯人嘴巴的一大利器,梳洗之名,就是用鐵梳一下下刮掉他們身上的肌肉,原理和淩遲也差不多,直到最後渾身上下白骨裸/露而命不絕,東麟之所以對它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就是因為青月曾經將他一個人關在審訊室裏一夜,那裏盡是受盡酷刑的人,夜間,聽他們高昂的咒罵,痛苦的喘息,直到冰冷的黎明,一點點的失去自己的生命…
場下的少年臉上罕見的露出一點不忍,“何必。”何必牽連他人。
青月臉上的笑一僵,又忽而綻出一個更加絢爛的笑,“梳洗不行,人彘怎麽樣,要不苦刑梨如何。”
東麟抽抽嘴角,索性不再理他,反而攙扶著桃夭站起來徑直向場外走去,青月猛然站起身,臉上的表情十分駭人,“桃夭,過來。”
桃夭身子一抖停下了腳步,清月臉上帶著危險的笑,本來是麵若桃花,這一笑卻帶了令人膽寒的力量,“桃夭,回來。”青月的眼神落在桃夭身上,聲音忽然變得沉鬱,“昨夜你不還說要與本宮主雙宿雙棲嗎,我答應了。”
桃夭滿臉的痛苦,陷入了掙紮。昨晚她被青月扔下床的時候一/絲/不/掛,青月毫不顧忌他們之間的情誼,現在又說這種話。
東麟見狀稍稍鬆了手,他就知道女主沒那麽容易放棄,“桃夭,你想留下的話…”
話沒說完,他轉身離去,“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死不可活。
“別走,堂主,帶我一起。”滿是傷痕的手臂攬住東麟的腰,帶著令人難受的濕氣。
“桃夭,放開。”很顯然,青月現在已經出離憤怒了,幾次三番的違抗他的命令,雖然他之前是想將折袖羞辱一番,可是現在的局麵卻不是他想看到的。
“桃夭,折袖,你給我回來,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