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嶄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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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惜緩緩睜開眼睛，揉了揉紅通通的眼角。很顯然，昨天一夜，雲惜都沒有睡好。午夜不知多少個夢回，每一次都是在心上滴著血，麵上流著淚醒來。
“唔，咦？”雲惜揉過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忍不住大吃一驚。房間徹徹底底的變了樣，就像雲惜剛剛進來一般，幹淨而明亮。
原本淩亂灰暗的房間，現在如同剛剛被三十，不、五十個人打掃過一般，桌上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牆上的畫擺放的端正優雅，隻有上麵的缺口和牆上蹭出的墨跡可以證明昨天的慘劇。
原本移了位的古董都被擺回了原位，窗前的紗帳被換了新的，白色的窗紗映著暖暖的陽光，看起來格外舒服。特別對於因為一晚上都沒睡好的雲惜來說，更是一劑良藥。
雲惜勉強的睜大眼睛，企圖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好讓人可以忽略下自己眼角的豔紅以及眼瞼上的腫脹。
雲惜低下頭，穿上鞋子，推開窗子。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很順利，直到……“咳咳！咳咳！天呐，咳咳。”窗子外麵猛地飄起一大團的灰，一股腦的飛到了雲惜的臉上，讓本就頭發亂七八糟的雲惜更是升級為蓬頭垢麵的級別。
雲惜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邊揮動雙手一邊後退，這才看見窗外。依舊是來時的樣子，一片廢墟一般，恐怖的連陽光都變涼了。
雲惜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一個很古怪的房子裏啊！她意識到這件事時，全身顫了顫，本該在昨晚就有的涼意猛的從腳底漫了起來，鬼知道她昨天晚上為嘛要那麽興奮啊啊啊！
雲惜懊悔的回想自己昨天的行為，實在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那樣子。但現在對她來說，應該先逃出這個房子再說吧？
雲惜還來不及整理亂七八糟的衣服和灰塵噗噗的頭發，就那麽奔出了那間偌大的房子。雲惜在跑出房子許久之後，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路啊！
記得爺爺常教導，“鼻子下麵就是路”，可四麵無人，那些花花草草會不會告訴自己怎麽走？雲惜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蹲下了身子。
“你好啊小蘭，你知道，這裏怎麽走出去嗎？”雲惜逗弄著一朵蘭花，饒有趣味的替它取名為小蘭。一陣風吹過，蘭花迎著風點了點頭，雲惜掩嘴輕笑，“小蘭啊，你還真的知道啊，那你告訴我吧，該怎麽走啊？”
這時候雲惜袖子裏響起微弱的一聲類似鳴叫的聲音，雲惜疑惑，翻了翻袖子，隻翻出了之前那隻通體雪瑩的哨子，雲惜立即像是被人敲了一下腦袋似的，恍然大悟。
雲惜盯著哨子上的紋路，腦中帶著想要走出去的念想，緩緩閉上眼睛，不自覺的吹起了哨子，悠揚的哨聲清脆而明朗。一絲微風吹來，帶著朗人心神的感覺。雲惜頭上的輕紗被吹了下來，裏麵的傷口已經痊愈。
本就鬆散的發絲隻是被挽起，未用其他首飾，這時倒是全部都傾瀉下來，烏黑如瀑布的秀發又變長了些，都快要及臀了。
這次哨聲不再是各種悠揚鳥鳴，倒是像伴著蘭香的竹葉在悠悠吹奏，清越而悠揚。再一次的，當哨聲響起時，雲惜腳邊的花花草草都向兩邊倒開，倒是給雲惜開了一條路，雲惜任然閉著眼睛，直到一曲完奏，她這才睜開那雙明媚的眸子。
可卻在一瞬間，恍惚了一下。雲惜不太在意，一定是不適宜這強烈的陽光。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她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由花草讓出來的道路，還是不禁驚異了一番。
早料到著哨子有神奇的效果，沒想到既能控製動物還能控製植物？真是個好東西！隻是……雲惜的眸子不由暗淡了點，再好的也不是自己的，終歸要還的。
雲惜搖搖頭，何時才能再見到那個人都不清楚，現在想著還回去有什麽意義呢？雲惜踏上了那由花草讓開的路，沒有發現在假山後麵一閃而過的人影以及那人眼中嫉妒、貪婪的目光。
雲惜沿著那條小路一直走，七拐八彎的，走的自己都暈乎乎的，這才終於見到了人，原來是之前的那個丫鬟小娜的姐妹小環。
小環很單純，一看到雲惜就注意到了她眼角的紅腫，“你的眼睛怎麽了？那麽紅。”雲惜愣了一下，笑了笑，“沒事啊，就是沒睡好而已啦。”小環很執著，“騙人，這明明是……”“小環，你在這裏幹什麽？不是叫你幫我拿東西嗎？”
還沒等小環說完，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帶著一絲不耐煩。雲惜見到來人，瞪大眼睛，正準備說話，沒想到來人倒是先說話了，“你！你不是那個臭丫頭嗎！你怎麽出來了！不是叫你不要出來的嗎！”來人驚恐的平凡的臉雲惜怎麽也不會忘記，這不就是那個把她帶到鬼屋的老丫鬟小娜嗎。
“……”雲惜默然不語，把她帶到鬼屋還說叫她別出來，這人心裏的鬼主意自己還不知道嗎？現在的自己剛剛坐上丫鬟們心中的高位，別人不服是自然的，還是不要跟那老丫鬟叫喚了，所謂禍從口出。
“怎麽不說話？知道錯了是吧！知道錯了就快滾回去！”小娜見雲惜不說話，更加趾高氣昂，根本就沒有一點心虛的感覺。
“小娜姐，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事要是傳到雲姐那裏去了……我們也不好受的。”一旁的小環心有不忍，開口勸道。“雲姐現在又不在玉樓醉，沒人給這個臭丫頭撐腰，在樓裏她更有的受了，我這可是為她好！”小娜滿不在乎的說道。
雲惜心中一顫，雲姐不在，自己沒了依靠，現在又在這個位置，後果……真的難以想象。雲惜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被一群走投無路的女子狠狠打了一頓的感覺，那種絕望……她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遍了！
“小娜姐，我現在是無煙姑娘的貼身侍女，不去服侍姑娘，怎麽可以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呢？這要是無煙姑娘發起脾氣來，我們可都逃不了關係啊。”雲惜站直腰杆，收攏袖子，端起她這個地位該有的架子，用半誘惑半威脅的語調說道，臉上帶著莫名的笑。
“你……”叫小娜的丫鬟似是不敢相信雲惜居然會反抗自己，一時間，臉從白變青、從青變綠、從綠變黑。“怎樣？小娜姐是現在帶雲惜去找無煙姑娘還是叫雲惜滾回房間去呢？”雲惜笑著，帶著一絲輕蔑。
“你！你真是、真是、真是……”小娜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嚇得，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小娜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結巴了？要不要雲惜給你治治？”雲惜說著便向小娜那邊走了一步，小娜向後退，卻被狼狽的絆了一下，一陣跌躇，雲惜已經走到她麵前。
“小娜姐，我叫你姐是我敬你是這個樓的老丫鬟了，給你臉麵，一次次忍讓，但你可別給臉不要臉了，做人要有個度，你欺我無知，誘我至鬼屋是何居心你自己知道，如今你再將我阻攔想我回去那地方？真是妄想！做人不要太高估自己了！”
雲惜的幾聲嗬斥吼得小娜一愣一愣的，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些什麽，僅剩一絲恐懼袒露在臉上，再無別的表情。
“現在，你最好還是乖乖帶我去無煙姑娘的房間，讓我服侍她，也好給你說幾句好話，免了你的錯誤，還有可能獎你點首飾，是去還是不去，你自己看著辦吧。”雲惜冷冷的說道，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威逼利誘，讓人想不去都不行。
小環在一旁看著也是一愣一愣的，心裏倒是佩服起雲惜來了，這樣厲害的女子，以後肯定不俗的！娘親說了，誰厲害就跟誰混！以後就跟雲惜姐混了！
緊張的雲惜並不知道自己在潛移默化中已經有了一個小跟班，她隻知道，現在自己的手心裏都是汗，心裏很緊張，但是不能表露在臉上。
以前自己研究心理學時，也曾思考過古代宮廷各個人物的複雜心理，現在倒是好了，直接將以前想過的的一套實踐在這裏了，盡管雲惜緊張的要命，但所幸還是怔住小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