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不能沒有你
霍峰本來就在現實和過去中來回轉換，一下子是慕容飄雪的最後一麵和最後的囑托，一下子是慕容藍冰為自己擋槍的奮不顧身。
他雖然表麵平靜，但是現在腦子都快要炸開了鍋，現在穆梵在自己麵前雙手抱胸少年老成吐露的話，卻猛然間點醒自己。
他終於明白為自己當時失控的想打死那個人，他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總是對慕容藍冰的在意會那麽多。
藍冰是當時在最危機的時刻對自己說了那麽多話，可是他因為自己潛意識的原因一直不願意相信。
當時情況也容不得他想那麽多，現在他好像在混沌的世界裏，找到了一點出口，可是他還是很茫然。
霍峰抬起頭，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像是和穆梵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是這樣嗎?我又要怎麽辦呢？”
穆梵搖了搖頭：“這種事，隻有你自己才知道。”
霍峰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看向大門緊閉的手術室，久久不能言語。
穆梵也在旁邊默默地坐下，人的一生很短，生命很脆弱，他也不禁學會了歎氣。
……
不遠處的走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像是有一大批人正朝著趕來，穆梵順勢看了過去，卻發現一對璧人走在人群最前方正攜手疾步趕來，後麵跟著一堆白大褂醫生。
“媽媽！”穆梵驚呼出聲，就立刻溜下長椅向不遠處曼妙的婦人奔去。
顧晚也立即趕向自己許久未見的兒子，一把抱住，她感覺小穆穆又高了又變瘦了，她摸了摸小穆穆的臉，突然覺得自己很愧對兒子。
“咳，穆穆下來。”穆天爵一看顧晚那神情就知道不好。
穆梵雖然很不舍得顧晚的懷抱，但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刻，他克製住自己，撤離顧晚的懷裏。
穆天爵欣慰地拍了拍穆梵的肩膀，沉聲說道：“辛苦了。”
穆天爵是無論你做的再怎麽好，都不會誇人的人，但是現在得到他的一句辛苦了，其實就是最大的肯定。
小穆穆說不開心是假的，但是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有些默默吐槽自己老爸。
那邊霍峰站起來，身上臉上都是狼狽的可以，也顯得十分頹廢的感覺和往日的形象大相徑庭。
他走向前，一拳懟向霍峰的肩膀，笑了笑，示意自己回來了，兄弟。
霍峰也禮貌地笑了一下，但是目光很快又投回了手術門前。
顧晚在旁邊悄聲問著穆梵最近的事情和細節，聽到慕容藍冰和霍峰這段，她簡直都感覺難過死了。
沒想到自己不在國內的這段日子發生了這樣多事，藍冰這個傻妹妹呀，再看看現在這樣的霍峰，顧晚心疼的不行。
有情人總是要這樣被考驗的嗎？
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推開，一個護士急忙跑出來，霍峰看見門開了眼睛都亮了，他一把抓住那護士的手。
目光如炬，著急問道：“她怎麽樣！”
小護士都被他捏疼了，掙又掙不開，她急吼吼地大喊：“快鬆開我，病人需要輸血，我要去從隔壁醫院調血。”
“調血？！”霍峰都要被氣死了，怎麽可能來的急，慌亂中他突然想到自己和慕容藍冰的血型一致。
伸出手，急忙說道：“抽我的，我們血型一樣。”
本來護士還不相信，但是一查了後，果然一樣，可以解下燃眉之急。
霍峰終於獲得機會可以步入手術室，躺在慕容藍冰旁邊的床位直接輸血給她。
剛進去的時候看到醫生一不停的忙碌，而慕容藍冰一點反應都沒有，霍峰緊張極了，他竭力忍住自己的微微顫抖。
直到看著自己的血輸入慕容藍冰的身體裏，他突然覺得平靜很多，好像自己和她融為一體的感覺。
他幾乎是希望血輸多點再多點，就算自己因為失血休克都沒關係。
可是護士不讓了，她看見霍峰的唇色已經開始發白，知道已經到了人的獻血最大值了，她轉身利落地將針頭拔掉，不留情麵地將霍峰趕出手術室。
霍峰失魂落魄地從裏麵出來，穆天爵趕忙迎上去，扶住他，因為他的步伐已經開始有點踉蹌。
穆梵也將早就準備好的葡萄水遞給霍峰讓他喝下去。
本來還不確定的心意在看到慕容藍冰躺在手術室上那刻他全部都明白了。
他痛苦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喃喃出聲：“原諒我，晚了那麽久才知道你的心意。”
穆天爵在旁邊自然聽的一清二楚，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飽受內心折磨的兄弟，歎了口氣。
“現在還有機會，別放棄。”顧晚也一直在穆天爵的旁邊，也聽到了霍峰的話語，安慰道。
女人更懂女人，她想現在要是藍冰是好好的話，她聽到這句話得多安慰。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夜色愈深，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慕容藍冰被緩緩推出來，打了麻藥的她，乖巧的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沒有受傷手術的痕跡。
隻是臉唇都沒有血色，暴露了她的病情，霍峰看著她，明明隻要幾個小時，卻像隔了一整個世紀一般遙遠。
穆天爵和穆梵向前詢問著慕容藍冰的情況，醫生搖了搖頭：“那子彈擦過心房旁，還算好運，但是失血過多，而且病人的求生意誌不算特別強烈，過了觀察期先。”
顧晚看霍峰呆呆的模樣，她拍了拍霍峰的肩膀，輕聲鼓勵說道：“去吧，去看看她，她還在的。”
霍峰踟躕向前走到病床旁，他都不敢相信，他的手幾乎是顫抖地放在慕容藍冰的鼻子下，好像用這樣最原始的方法來試探她的氣息，他才安心。
理智自持的霍峰哪有過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當感覺到微微的呼吸，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突然間他笑了，這笑帶著苦澀和欣喜交織，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笑是哭，但是腦子終於清楚。
真好，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