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語無倫次
幾個人跟著笑起來，倒沒有誰再追問他的身份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穆天爵氣定神閑，仍是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隨意垂落的姿態。
而門前，竟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器宇不凡，卻一臉震驚地盯著電梯裏的人。
果然是本人！
震驚之餘，更多的是驚喜，說話竟也結結巴巴，“爵、爵爺……”
即便譚閱已是SE集團的總裁，他仍尊敬地稱穆天爵一聲“爵爺”，這聲“爵爺”不管他身處哪個位置，都不會變的。
“恩。”穆天爵平淡地回應，抬步跨出電梯。
譚閱下意識地後退，為他留出行走的位置。
就像往日一樣，身為助理的他，跟隨他一路走到辦公室。
可穆天爵卻沒有走，而是在他身邊站定，與他站的位置持平。
“過得還好嗎？”
一如五年前薄涼的聲音，隻是，越發低啞了。
太過於熟悉的語氣和臉頰，頷首的譚閱，眼眶瞬間濕潤了，抿著唇，壓下嗓子的酸澀，和哭出來的衝動，點了點頭。
五年了，他沒在外人麵前如此失態過。
“爵、爵爺，你……呢？這五年……五年前，地震後……你……”
一時間，他竟語無倫次。
原本以為，五年前已死的人，如今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難掩激動與疑惑。
“回辦公室說吧。”
耳畔傳來穆天爵低暗的聲音。
忙著抹淚的譚閱，這才發現，兩人還在辦公室外。
而辦公室的秘書們，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她們向來舉止優雅大度的總裁，處理事情來亦是雷厲風行。
結果，她們竟然看到他對著一個男人哭了？
難不成，一直單身的總裁，其實是個GAY？
“誒！”譚閱點頭。
穆天爵已邁開了步伐，他快步跟上。
似乎就回到了當初，他會事先到辦公室，穆天爵一來，他便會抱著行程表跟隨他一起進辦公室。
如此熟悉的感覺，亦是湧上了穆天爵的心頭。
隻有在進辦公室的時候，譚閱才有了這裏已屬於他的感受。
穆天爵已進了辦公室，他轉頭對秘書說，“端兩杯咖啡進來。”
SE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其實穆天爵也沒來過幾次。
平時他也不會在SE集團坐鎮。
畢竟，他不能暴露身份。
至今為止，外界也沒有多少人知道，SE集團是屬於他穆天爵的。
“爵爺……”
“坐吧。”穆天爵已坐在了辦公桌的會客端。
顯然，是讓譚閱坐回他原本的位置。
譚閱卻覺得誠惶誠恐。
就算平時坐得安穩，但是，在穆天爵麵前，他始終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下。
見他遲遲不動，穆天爵沉聲，“讓你坐你就坐。”
“是！”
譚閱瞬間移到座椅上做好。
“這個位置坐著怎麽樣？”穆天爵開啟了話題。
譚閱恭敬地回話，似乎就像往日裏，他給穆天爵匯報工作一樣，把自己近五年的主要工作都匯報了一遍。
直到秘書送咖啡進來，這個話題才被終止。
穆天爵輕抿一口咖啡，輕聲道，“不錯。”
也不知道是在誇咖啡還是在誇他的作為。
但譚閱照單全收。
辦公室一下子沉寂下來。
譚閱突然想到一個話題，猶豫著，說，“爵爺，您回來，去找過顧小姐了嗎？”
不是他多心多問，而是，相關穆天爵，也必然會牽扯顧晚。
整座安城，功與名沒有他放不下。
唯一放不下，指引他回來的，恐怕就是顧晚了。
一言不發地放下咖啡杯。
他抬起幽深的黑眸，說，“SE的工作不足以占據的你全部精力？”
“額……”
譚閱一時無言，知道他在故意轉移話題。
“這是顧小姐臨走前交給我的。”
也沒打算與他多糾結，譚閱直接摸出一個方盒，遞到穆天爵的麵前。
正紅色的方盒子很小，卻裝飾精良，盒頂打了一個同心結。
不用多想，他已猜出了裏麵的東西。
伸手，他接過盒子，置於掌心，卻沒有勇氣打開他。
“顧小姐說，這東西，還是別留給霍總的好，所以，她留給了我。說，萬一有一天您回來了，可以直接給您。”譚閱緩緩開口，“顧小姐說，她其實一直不相信你和楊小姐訂婚的消息，也不相信地震後傳來的死訊。”
她也並不是真的完全不相信。
隻是，她需要一個認定的信念。
隨著譚閱沉沉的解說聲，穆天爵這才皺著眉頭，整張臉繃起，緩緩打開方盒。
兩枚戒指映入眼簾。
交錯放著，就像是愛人交錯的十指，又像愛人緊靠的身軀。
那枚鑽戒，在燈光下閃耀著。
另外一枚男戒，看似平淡無奇，卻很好地和鑽戒映襯在一起。
他認得這戒指。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顧晚和霍峰，在教堂裏，互相交換戒指的那一刻。
他就在想，那一瞬間，原本是屬於自己的。
那一枚被顧晚套上的戒指，也該是屬於自己的。
而今，它真的回到了他的手裏。
“當初霍總和顧小姐假裝結婚，也是顧小姐親自去挑選的婚戒。聽說，她選了很久，而且，男戒的型號，好像是按照您的尺寸買的。”
沉沉的音調還在回響。
像是靈魂被帶動一般，他鬼使神差地執起男戒，套入自己的無名指。
完美的契合！
簡直就像是定做的！
他知道，霍峰比他更健壯些。
自然手指也比他粗了一些。
想起顧晚給霍峰帶上戒指的時候，似乎真的隻戴了一半便沒再勉強戴進去。
幾乎是驚喜的發現這個消息。
穆天爵原本僵硬的臉，隨即展開了笑顏。
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初嚐愛情的甜蜜，笑得如此的滿足。
顧晚……
顧晚！
那兩個字，衝破了他五年來不斷壓抑的神經。
在他腦海中肆無忌憚地盤旋。
那張熟悉的精致容顏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她的一顰一笑，那麽清晰。
想伸手去觸摸，又害怕她又成了泡影，在空氣中幻滅。
他陰影聽到靈魂中有一個急切的聲音在不斷地呼喚。
在呼喚什麽呢？
穆天爵蹙了蹙眉頭，俊逸的輪廓嚴肅了幾分，集中精神。
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了一陣響聲，似是靈魂的回響——
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