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五年太短
那邊怎麽沒了回應？
穆天爵的心跟著提起來。
“恩，我在。”顧晚聲音輕飄飄地傳來，“沒事，打擾你了，你忙吧，如果見到他，能告訴我一聲嗎？”
“好的。”譚閱回答有些心虛。
掛上電話，看穆天爵的眼神也愈發尷尬。
“她說了什麽？”
譚閱如實回答：“顧小姐她問我您在哪兒，其他沒有再說什麽了。”
“恩。”
穆天爵狀似無意地翻看手裏的菜單，心思卻早已飛遠。
堆積的應酬很多，他無法完全推辭。因為這一頓飯，他一下午都沒辦法守著顧晚，也無法時刻了解她的行蹤。
很快，約好的人就到了。
穆天爵情緒不高，也能堪堪應付過去。
顧晚閑來無事，就尋了一家她和穆天爵在一起的時候常去的店，坐著消磨時間。
一瞬間的絕望。
平複了心情後，細細想來，他穆天爵怎麽可能是薄情之人？她了解這個男人，所以，這突如其來的分手，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電視上傳來財經新聞的聲音，抬眸，電視上是一副熟悉的麵孔——
霍峰！
她不知道穆天爵的地址，譚閱也不知道，那霍峰身為他的兄弟，總該知道一二吧？
而且，他也相對比較好找！
想到此，顧晚一掃之前的陰鬱，提高了聲調：“麻煩結賬。”
匆匆留下一張紅鈔，提上包，招來出租車，直奔龍耀而去。
龍耀如今是安城巨頭，大廈獨立成棟，裝修奢華，來往的人行色匆匆，女人總會帶著淡妝，而她卻挺著一張素顏。
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剛走到前台，前台的人員就禮貌地頷首詢問：“小姐您好，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們總裁，請問他在嗎？”
前台小姐微笑著，耐心地詢問：“恩，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顧晚錯愕，“額，沒有。”
她竟然忘記了，這些大身份的人是需要預約的！
“那我幫你打電話問一下助理，可以嗎？”
“好的，辛苦你了。”
前台小姐已經撥打了電話，低聲詢問著助理。那頭一聽是顧晚到來，立即讓前台招待她上來。
顧晚被前台領著，坐上了直通總裁辦公室的電梯。
這不是她第一次和霍峰單獨相處了，卻總覺得氣氛十分微妙。
他坐在座椅上，閑適地斜靠著，臉上少了平時見到他時候的冷漠，掛著淺笑，對她毫不見外。
他手邊堆積著一大摞文件，她進來才放下手中的筆。
他很忙吧？
顧晚略微抱歉地開口：“不好意思，突然來打擾。”
“無妨，突然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霍峰態度溫和。
“事情挺唐突的，但是，也不得不問。”顧晚微頓，有些尷尬，卻又必須開口，“你知道天爵現在在哪兒嗎？”
“恩……”霍峰抬眸，看著她，若有所思，“你不知道天爵在哪兒嗎？”
顧晚搖頭。
“我們之前……可能鬧了些矛盾……”
聞言，他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自然是知道，隻是，他卻不能告訴她天爵在哪裏。
“不過，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兒的話，我可能更不知道了。自從你們去度假，我都沒收到過他的消息了，好像這幾天都沒聯係上。”
言辭間，十分溫和，隻是有些惋惜。
顧晚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情，沒有半分撒謊的模樣。
心中更加陰鬱。
穆天爵到底會去哪兒？
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似乎並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所有人都幫他瞞著自己。
這樣的反常，也更讓她確信——
穆天爵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他把自己藏起來了，讓她無法找到他……
一個城市，說大也不大，可有些人分開了，可能就真的無法遇見了，更何況，那個人有意地躲著你。
黑夜中的安城，依舊是一派繁榮的景象。
酒吧裏，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穆天爵一個人坐在角落，音樂聲震耳欲聾，他卻像是聽不見一般。
隻是一瓶又一瓶地灌酒。
身邊，酒瓶子已經壘成了幾排。
向來酒量頗佳的他，此刻雙眸也模糊了，所有絢爛的燈光在他漆黑的雙眸中，都變成了一個個斑點，像五彩的墨點，慢慢暈染開來。
倏地，一個身影，就那麽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視野。
而且，越來越清晰……
“晚晚……”他不禁輕喚出聲。
那個夢中的人兒，身著一身漂亮的裙裝，向他款款走來，臉上是無比燦爛的笑容，她的雙眸，隻盯住他。
剛一伸手，想抓住。
原本看得實在的人，瞬間化作泡影。
穆天爵垂下手，身子倏地鬆軟，無力地倒在沙發上，腦袋斜斜地垂在椅背，雙目無神。
他去了醫院。
醫生說，毒素的確抑製住了，但清除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毒素慢慢地在侵蝕他體內的輔助器，破壞它的效用。恐怕，等不及毒素清理完，輔助器就到了更換期限。
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問醫生，他還有多長時間可活。
醫生似乎不願意啟齒，最後還是頗為遺憾地告訴他，保守估計五年。
若是五年之後，輔助器的研究沒有進展，無法更新，即便毒素清楚十分徹底，他的肌肉萎縮症也會要了他的命。
五年。
那麽短。
他還要在無盡的解毒中度過。
又怎麽舍得顧晚在他身邊，受這樣的煎熬？
他剛走出醫院，就接到了霍峰的電話。
顧晚竟然去找了霍峰，問他的行蹤。他曾想過，若是顧晚還相對清醒，可能不會輕易地相信他的理由，所以也提前跟霍峰說明了。
沒想到，她那麽快就反應過來了。
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信任和了解嗎？
穆天爵不覺笑出了聲。
他們之間，就是這麽相互了解。他猜到她不會輕易地相信妥協，而她，也不相信自己會薄情至此吧？
幾分悲涼，幾分低落。
再了解，他們也無法相守到白頭了……
派去保護她安全的人，送來她安全到家的消息，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恰好經過一家酒吧。
也沒多想，就進來了。
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足以讓人產生幻覺，暫時忘卻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