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有五個月的時間沒有回過家了,站在樓下,望著家裏的窗戶,我呆呆的站了很久,腦子裏也完全是一片的空白。
“沁沁?”
聽到聲音,我轉過頭,都不需要等到我看清楚,那個熟悉的稱呼就已經脫口而出了,“媽。”這是我已經叫了二十幾年的人,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可以認出她的聲音。
“真的是你,媽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媽小跑了兩步跑到了我的身邊,我發現她的腿似乎有點微跛。
“媽,你的腿怎麽了?”我皺著眉問道,我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兒啊,走了這麽長時間,連給家裏打的電話都不超過十個,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完全都不清楚。
“沒事兒,前幾天晚上上樓的時候太黑了,沒看見台階,崴了一下。”看見我,媽媽果然很開心,把著我就轉了一圈,然後又心疼的說道:“瘦了,在外麵一定很累吧?”
“不累,瘦點好,穿衣服好看。不過,媽,你的腳真的沒有事情嗎?要不,我還是陪你去醫院看看吧。”媽媽的年紀畢竟已經大了,要是傷到骨頭、發現的再晚就不好了。
“不用不用,你爸已經帶我去診所看過了,沒事的。你先上樓,媽去菜市場給你買好吃的去。”說著,媽媽轉身就要離開。
“媽,你腳都這樣了,別走那麽多路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去買就好。”
“那怎麽行,你剛回來一定很累了,還是我去吧。”當媽的總是心疼孩子。
“那要不給爸打個電話吧,我們一起出去吃。”我提議道,這段時間我還是掙了不少的,出去吃頓飯也不算是多奢侈的事情了。
“去外麵吃什麽啊,多貴,有錢就留著,你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再說了,你才工作幾天啊,能有多錢?”
“媽,我有錢,你就想想看想吃什麽吧。”
“不行,還是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我給你做。”媽媽堅持道。
我的脾氣和媽媽有點像,但是絕對沒有她更加堅持,一番爭執之後我們兩個人各自都退了一步,去菜市場買菜,但是由我陪著她去。
我們兩個人一邊買菜,一邊互相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我爸在外麵找了一個打更的工作,白天還會去幫著一家菜農種菜,一個月加一起也有四千的工資了。而我媽也戒了麻將,去給附近的一個小區裏的一戶人家做保姆了,供吃不供住,主要是照顧家裏的一位老人,工資雖然挺高,但是也很辛苦。常常都回來的很晚,要不然她也不會把腳給崴了。
聽著我媽的話,我心都酸了,爸爸今年都已經五十七了,他之前哪裏做過這麽多重活啊!心酸的同時我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要是我足夠有本事的話,我爸也不需要這麽辛苦了,我想,我的任性也應該要結束了。
晚上吃過飯之後,我借口出去散步從銀行取了三千塊錢,再加上臨走之前我爸給我的那一千一起送到了爸媽的房間裏。我隻說這是我這段時間掙到的,讓他們花,而且還告訴了他們我新的決定,考公務員。
其實,這並不是我一開始的打算,我總覺得進企業可以掙到更多的錢不說,還有更多的發展。不過,父母卻覺得,公務員的工資更加的適合女孩子,穩定。在老一輩的人心裏,公務員和當年的工人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是鐵飯碗。
聽到我的想法之後,父母果然都很開心,不過,我卻也犯了愁。公務員考試報名早就已經結束了,那個時候為了湊熱鬧,也是為了可以給自己找一個在西安長久的留下錢的理由,在報名的時候我填飽的隻願工作崗位是在西安。
看著父母笑的一臉開心的模樣,我想我暫時還是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了,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本就隻是抱著玩玩的心理的一個報名,在這個時候卻變成了一場戰爭,要麽我徹底的贏了它,要麽我被現實打敗。
為了能夠考上,我開始了每日每夜的複習,距離考試已經不到三個月了,我剩下的複習時間並不多,沒有辦法,我隻好暫停了新書的更新,才更了三萬字,勢頭正好,在這個時候停下來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編輯都已經快被我氣死了,直接打了一個電話給我詢問原因。
在得知我要備考之後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讓我記得考完試了馬上回歸。
沒有了主要的經濟來源,隻靠著之前的幾本書,我已經預見到了我接下來幾個月的錢包會有多扁了。不過,我也明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為了得到什麽總是要先失去點什麽做互補。
接下來我就像是回到了高三一樣,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在學習,閉上眼睛腦子裏轉的還是書上的那些內容,中午的時候家裏沒有人,我就叼個饅頭充饑,一邊看書一邊吃。中間肖瀟也過來看了我幾次,看著我的樣子直喊見鬼了。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考試前三天,我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考完試之後我也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了,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已經努力過了,剩下的就是要開始忙畢業論文和掙錢了。因為之前就想過大四的時候可能要因為工作而沒有時間準備畢業論文,所以,大三的中期論文我就是按照畢業論文的要求寫的,這一次和導師商量了一下,我簡單的修改了一下之後就算是完成了我的畢業論文,反正隻要能畢業就可以了,我也不求什麽優秀論文的榮譽。
等待成績的那些日子,我白天去超市打工,晚上就寫文,雖然累,卻也充實,正好可以讓我忘記嶽霖峰。回家的時間越久,我想起這個名字的頻率也就越低,我想,再有一段時間我就可以徹底的忘記這個男人了。
下成績的那一天我正在超市忙著清點貨品,忙碌讓我早就已經忘記了那天是下成績的日子了,還是肖瀟在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興奮的問我:“沁沁,你的成績怎麽樣?是不是特別棒?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有一個政府的工作人員的朋友了?”肖瀟興奮的就好像考試的是她一樣。
“瀟瀟,我都還沒有查分呢。”我躲在超市的小角落說道,要是被領導看見我在上班的時間打電話,那我就要完蛋了。
“什麽?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我在上班呢,哪有時間去查分啊。”
“你可真行,把準考證號、身份證號啥的給我發過來,我去給你查去,你等我電話。”
“好。”
肖瀟做事的效率一向都很高,我感覺我的短信應該才到她的手機上,但是她就已經又把電話打了過來。
“沁沁,你真是我的偶像,你把自己弄的跟鬼一樣果然是值得的。”肖瀟這話讓我摸不著頭腦,她這是在表揚我還是諷刺我啊!
“到底是考上了還是沒考上啊?”我問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的感覺到了緊張。
“考上了,而且還是筆試第一!沁沁,這個工作肯定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肖瀟說完之後開始大笑起來,她笑的十分的誇張。
“瀟瀟,我還有工作,先不跟你說了,過幾天找你出來吃飯。”我的語氣很是平靜,但是,心裏卻已經是波濤洶湧了。第一誒,這還是我從小到大考的第一個第一名呢,在上大學之後我還以為這第一的美夢就隻能留到下輩子去實現了呢。
“喂,沁沁,你考上了誒,為什麽你都不興奮。”
“我很興奮啊!”
“你這個樣子叫興奮嗎?跟你真是無語了,你去忙吧,記得有空了給我打電話哈。”
因為得知了這個好消息,我下午幹活的時候都格外的賣力氣,下班的時候還特意買了許多水果和菜回家去,甚至很奢侈的買了兩斤螃蟹回去,這對我我們家現在來說真的是極其奢侈的食物了。
回到家裏,媽媽看著那還揮舞著大夾的活蹦亂跳的螃蟹直罵我敗家,但是,當她聽到我的筆試成績之後馬上就收起了剛剛的話,還張羅著讓我爸出去買點別的吃的回來,要好好的慶祝一下。看著爸媽這麽開心,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告訴他們,我報考的地方在西安。
麵試的日子越來越近,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下去了,隻好把工作地點在西安的事情告訴給了父母。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不太同意的竟然是我的父親,我想,要不是因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一定會直接讓我放棄的。
“爸、媽,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這一次不是為了嶽霖峰去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那麽不要臉麵的回頭去找他了。”我和嶽霖峰分手的事情家裏都已經知道了,也怪我,在無意之中說漏了嘴。不過,這種事情他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所以當時說漏嘴之後我也就沒當回事兒,誰知道現在卻成為了父母擔心的事情。
我的話顯然並沒有起到什麽太大的安慰的作用,爸媽誰都沒再說什麽。然後則是開始幫我收拾東西,準備去麵試的時候要穿的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