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5章 深陷
我的身份一但被暴露就難以脫離,最後還是得和這些迷西國的使臣一起回迷西國,而在北雪國最後待的這些時間,我卻是一次都沒有見過蘇末,就連慕華至那次見過也不再出現在我的視野裏,隻是蘇末,你不與我相見,難道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嗎?
卿清又一次來看過我,這次她再也沒提其他事,隻是笑著說讓我珍重,皇宮不比其他地方,處處得小心,還讓我警戒著那個皇後,對此我能說什麽呢,就連卿清這個不知道內幕的人都覺得那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蘇末,為何你就非要這樣做?
若是為了報仇,你又為何將一切都掩藏起來不讓我知道?
而就連一直在我身旁的溪牙亦是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倒底在做什麽,蘇末,你倒底要將自己掩藏多深,難道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
於是在我的那個‘舅舅’,北雪國的皇帝為我舉行餞別宴會的第二天,我踏上了去往迷西國的路途。
長途漫漫,這次不比上次,不再會有那玩味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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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朝那些冰川的方向行駛,而是走的官道,一樣的暖石客棧,這次更是徒添了我的悲哀,一樣的地下客棧,讓我再一次見到了柒苑還有那個栗子,隻是這次我沒能與他們在一起胡鬧,因為我身邊的那些人不允許我這樣做,因為我現在已經是迷西國的皇族,一個待入宗譜的公主……
隻是幸好有溪牙的陪伴,白天我是一人,到了夜晚,溪牙便會潛進我的房內與我談天說地,日子也倒不算是無聊,溪牙說,這世上隻有他不想去的地方,還沒有什麽地方他去不了,對此我不否定,溪牙的確是有這個本事。
不過這往迷西去的路途似乎太過於平靜,按理說那個女人一定是不想讓我這樣去了皇宮,那為何還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我以為是我不知道,可是為了溪牙亦是沒有得到任何信息,這就讓我奇怪了,難道那個女人突然轉性,接納了我?笑話!
隻是為何她不采取行動?難道根本就不肖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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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回迷西國的將軍名叫成遂,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少言,除了必要的話,他便是一臉冷冷的站在一旁。
而溪牙似乎很討厭,時不時就會玩弄一下他,而他卻像是一塊真正的冰塊似的,任你怎樣他都不會哼一聲。
我問過溪牙,這個叫成遂的男人在迷西國是個怎麽樣的人?
溪牙道,不過就是一個禁軍統領,沒什麽出眾的功績因為沒有什麽大的過失,武功也不上不下,長相普通,就是一個平庸的男人。
而我卻覺得有些奇怪,如何一個什麽都不出眾的男人可以當上禁軍統領?
於是我時不時的探究著他,可是最終一無所獲,心中便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他真的就是一個平庸的男人,卻是因為做事塌實才做上了這個位置;第二,他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掩蓋住自己的風華,隻待時機,而在我的心中已是有了答案,若是做事踏實便可以做上那個位置那是太多人都做得上了,一個國家的禁軍統領怎麽可能就這樣潦草的定下來?
不過就算是他城府極深,那也是要資本的,那又是如何做上這個位置?
思索很久,最後無果而終,不過我還是沒有將這個男人排除在安全範圍,對於這樣的男人,我唯有警惕對待,誰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那個女人留在我身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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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寒意漸失,暖意加強,讓我明白北雪國即將遠離,迷西國漸漸逼近……
而我亦是不知道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看到霓裳。
這次霓裳不是舞姬的身份,不是殺手的身份,僅僅是做為照顧我侍女的身份,就這樣走進了我的範圍內。
不過,物是人非,此刻的我已經不會在相信她了,有的卻是對她的警惕,她說到底都是那個女人派到我身邊的。
雖然在北雪國時穿著厚厚的狐袍,不過迷西國這時卻是到了秋天,自然得換下了狐袍,套上了輕紗的衣裳,白色的錦袍外邊套著的金色輕紗,的確是華麗得很,本來霓裳是給我選了一件白色的輕紗的,但是我卻叫人拿了這件,而我那時候卻沒有忽略霓裳臉色瞬間慘白,隻是我卻是好笑,霓裳,若是你那般在乎我,為何還會這樣做呢?在我身邊監視著,做那個女人的走狗,那個女人倒底給了你什麽,才會讓你那樣賣命?!
我瞥了一眼在旁慘白著臉的霓裳,嘴角卻是帶著笑容“你可是不舒服了?若是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這裏還忙得過來。”
霓裳卻是搖著頭“公主,奴婢無事~”
我輕笑著不再言語,任由著那些宮女們打理著我的頭發,隻是我卻是不會讓她們給我上妝。
鏡中的人兒模糊得看不清楚,隻是從一旁的宮女臉上,我亦是知道這張臉不管多久都會讓這些人愣神,傾城的容顏,正如我的那個舅舅給我的封號一樣,傾城絕代,絕世無雙……
曾經,我的臉雖然漂亮,但絕對稱不上傾城,卻是一樣擾亂男人的心,今生,我擁有著絕代風華的容貌,隻是一笑,便能讓男人為之傾倒,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如今我卻都擁有,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並沒有野心,更是怕麻煩,隻是越是討厭麻煩,那麻煩就更是放肆了起來……
似乎,不管到了哪裏,麻煩都會自動纏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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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迷西國國都緋煙的一路,我不曾給過霓裳厲害的顏色,但就當作她一個真正的陌生人,不冷不淡。
霓裳的臉色一直都不好,我也不在意,若是她真的在乎我的話,又何必待在我的身邊?難道她不知道這時候的她隻能遠離我才能讓我對她不警惕,才能暫時的忘掉她的那些事情。
隻是不管如何想,她都來到了我的身邊,從此我隻能這般對她,時刻的對她的行動關注著。
難道我就好受了嗎?
而霓裳待在這裏自然又要受到某人的捉弄,溪牙似乎不太喜歡她……
溪牙本來是每晚必定是會到的房間裏來找我的,但因為有霓裳在身邊,然後溪牙又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對此我也不是特別的驚奇,他畢竟是溪牙,他做出來的事,都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隻是我不知道他頂著一副女人的模樣,難道就不覺得別扭?而且還朝我拋著媚眼?
而‘變成’女人的他施計來到了我的身邊,我亦是不清楚,那冰塊似的成遂怎麽就能讓他到了我的身邊,還成為了我的侍女?
不過溪牙的到來卻是讓我緊繃的神經得以輕鬆,因為至始至終,我都相信著溪牙,覺得他不會對自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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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溪牙一到了我的身邊就讓霓裳沒有辦法進我的身,委婉的讓霓裳自覺的離開,或許是霓裳知道我在排斥著她,她也很識相的少有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不過我卻時常看著她緊皺著眉頭發呆,卻在她看向我時,裝作漠不關心,說到底,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永遠都狠不下心來對付別人,人說心軟的人總是會受到莫名的傷害,說得也倒是沒錯……
大隊進過長時間的行程,總算是到了迷西國的都城緋煙,此時已是到了秋季,看著四處各式的菊花,我卻是很想笑,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到了這個地方,去年今日我受傷在身得到蘇末的救治,那時候我隻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如今我再次到了這裏,卻換做了一個身份,一個等待受封的公主,卻都是一樣被拋棄了的……
聽著外邊排山倒海的聲音,我卻是不想出去了,不過車簾卻被撩開,入目的卻是下邊一大片跪地的官員和士兵,而正對麵站著的那個明黃的俊美的中年男人,一旁是豔麗的嫵媚女人,我歎了口氣下了馬車,卻被人給握住雙手,仿佛要將我的手給勒斷似的,好半天才苦澀道“孩子,父皇對不起你……”
我卻是不著邊際的將手給抽了回來,隻是盯著那雙熟悉的眉目不做言語,原來蘇末的眼睛像他的父親,麵前的這個惠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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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皇,我的父親,用那含淚的眼望著我,嘴裏卻是輕聲的歎息“像,真是太像了……”聲音雖小,但卻入了我的耳,原來我真的長得很像我的那個母親,而且這個男人還不曾忘記她,真是我卻是在心底厭惡著,若是真的忘不了她,若是愛著她,你怎麽不去找她?還讓她從此長眠不醒,還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這麽多年,甚至你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孩子流落在外……嗬,男人呢……
餘光瞥見一旁的那個女人,看著她眼中掃過的寒光,心底卻是含笑,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嗎?還真是看不出來,這麽已經嬌媚的女人,居然那麽殘忍,隻是突然想到了莫毓歆,那個女人不是一樣有著迷惑人們的外表嗎?外表溫順,內在卻惡劣。
聽她嬌笑道“皇上,還是快些回宮吧,公主長途跋涉也怕是累著了~”
惠皇憨笑一聲“正是激動過了頭,孩子,回宮吧~”
我點著頭,便隨著惠皇坐上了他的龍攆,看著百官臉上的表情,我亦是明白,這一坐就真的將我推到了風頭浪尖上了……
隻是我別無選擇,若是我一來都不受惠皇的重視,那我日後的日子也便是不會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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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皇將我帶到了為了準備的寢宮,並在裏邊待上了許久,說了很多話,隻是我卻是不冷不淡的回著他的話,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我的排斥亦是自顧自的說著話,仿佛要將一輩子的話都掏空一般……
隻是這些話對我說又有何用,你真正的孩子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惠皇離開時,天已經暗了下去,溪牙從一旁跳了出來拉著我便道“小傾城,我看你這個父親還是不錯的,不過就是太懦弱了點。”
我瞪了他一眼“好嗎?若是好的話,就不會拋棄我的母親,我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溪牙聽了我的話,也就訕訕的,不再提這些話,空氣中彌漫著花香,一時間安靜非常,卻是暗潮洶湧……
天邊晚霞似活,映紅了我的眼,我笑道“溪牙。”
“嗯?”
我轉身盯著他的眼“若不是有你在,這個地方真的是恐怖呢~”
溪牙一愣,然後裂開了嘴“隻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想要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知道做事後的下場,我溪牙從不心慈手軟!所以,小傾城,為了報答我,你該如何做呢?”
我‘撲哧’一笑,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若是我是個男人,所信就娶了你!”
溪牙半眯著雙眼“可是,人家是個男人呢!”
我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看著溪牙嬌俏的女人臉,有溪牙在身邊真好,絕對不會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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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剛過,我欲沐浴休息,斥退身旁的宮人,整個宮殿內就隻剩下我一人,而此刻卻有聲響從房頂上傳來,我頓時警惕了起來,難道是那個女人忍不住了?
從袖中抽出玉簫,至從上次遇刺,這隻玉簫我便隨身攜帶著。
卻是皺著眉頭,溪牙這時候去了什麽地方,為何不在我的周圍?
聽著房頂上的那人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坐在上邊,許久,卻不做任何動作,我便不解了,若是殺手不該行動,為何我未曾感覺到殺氣,而這裏是皇宮,又怎麽可能有人半夜飛到房頂上起吹風?
一切疑惑不再想清楚,就聽到上邊打鬥了起來,然後聽到了溪牙的聲音,我收起了玉簫,有溪牙在我又何必再怕?
而不一會兒上邊的聲音漸漸遠離,我推掉了衣衫,進入了浴池,這時候我才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所以我洗好了澡,換好了衣衫就半躺在榻上等著溪牙回來,我想要的答案便會給我。
溪牙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快睡著,卻在他一進來就睜開了雙眼,看著一臉不滿的溪牙,我笑道“溪牙,為何那副表情?”
溪牙衝過來就坐在了我的旁邊“小傾城,你可知剛才那個人是誰?”
再看溪牙的臉色,我心中一頓難道是……
可以隨意進出皇宮,而且不是為了殺手,那個人不就是!
溪牙見我不說話,便道“就是那個莫漓渢啦,該死的我叫他不要來了,他就是不聽,真是不明白,既然知道你和他是兄妹的關係,為何還要來糾纏?”
我苦笑著,溪牙你不是他當然是不明白那些心思的,若換成是你,你愛著的人到最後居然是你的妹妹,你又會如何?難道就放得下嗎?被世俗束縛,可是心卻是騙不了人,那是需要時間的,或許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你又知道會有多麽痛苦嗎?
隻是莫漓渢他今日不曾出來見我,必是在壓抑著內心,隻是既然壓抑為何還會在夜裏來看我,難道就不明白,明明知道不能擁有,若是不放棄就會更加痛苦……
我遞過溪牙一杯花茶“溪牙,以後若是再見到他,不用攔著了。”
溪牙盯著我“為何?”
我苦笑道“我們需要來個了斷的,若是一直耗下去,對彼此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溪牙低下頭,好一會兒才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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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我想的一樣,就算是你刻意避免麻煩,麻煩還是一樣會找上門。
縱使我那樣不想見到那個女人,可是既然到了這個宮廷,就絕對是不可能見不著她,而就算是我不去找她,她亦是會找上我,雖然她臉上永遠都是笑顏,但我卻知道,她心中不知在想怎麽將我殺死呢,而她現在不處理我,又絕對是有緣由的,至於是什麽,我卻不能得知。
看著將我的手緊緊握住的她,我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是在想要如何讓她離開,這個女人讓我很不喜歡,我最討厭的就是陽奉陰違的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將真正顧傾城害死的女人!
所以當她一離開,我的臉就垮了下來,若是這個女人每天來一次,我倒是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以忍住。
溪牙走到的身旁冷哼著“小傾城,要不要我去幫你收拾一下那個老女人?”
我搖著頭“溪牙,不要做多餘的事,隻要她不為難我,我也懶得與她計較,隻是不知道還要在這裏待上多久,對了,霓裳呢?”
“從今天早上開始便不見她的蹤影。”
我皺著眉頭,她又去了什麽地方呢?匯報情況?
揉了揉太陽穴“溪牙,你若是能聯係到我哥,讓他快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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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殤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遍布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而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寧王夜齊。
夜殤的目光掃過那遍布傷痕已分不清是誰的裸體男人,隻是冷聲道“為何要這樣做?”
夜齊看了一眼那身旁的受傷男人“我隻是在幫你解決掉害蟲而已,難道你就不應該感謝我?”
夜殤麵無表情“為何要這樣做?”
夜齊一挑眉,一雙眼卻突然血紅“為何?難道你就忘記了這個賤人的母親是如何害得我們兄弟分離,如何害得我們母妃病逝的?!你居然問我為什麽?那我問你,為何將這個廢物留在宮中,為何不將他拿去祭奠母妃?!”
“你!”
夜齊大笑了起來,一把提起夜旭的長發,昏迷中的夜旭發出呻吟聲“哥,你難道是在可憐這個賤人嗎?!難道忘記了斬草若不除根後患無窮!”
夜殤卻是衝過去奪過了夜齊手中的夜旭,而這時夜旭卻醒了過來,對上了夜殤邪魅的眼,嘴角勾起,長著嘴,說著什麽,但硬是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夜殤臉色一變,再看夜旭又暈睡了過去。
夜殤盯著那原本清麗的臉孔此刻布滿了新舊的疤痕,就算是好了亦是會留下駭人的傷痕,夜旭已經毀容了!
回頭瞪著夜齊“你太!你……”
夜殤搖著頭,將夜旭攔腰抱起,眼神卻更深,這夜旭的身子抱著根本就像隻有骨頭了!若是自己突然想起看他的話,他很有可能就這樣死去!
身後傳來夜齊的怒吼聲,夜殤卻是沒有再理,抱著夜旭的身子離開了濕潮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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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依舊在下,蘇末站在樓頂上眺望著西方,慕華翻身上來,走到了他的旁邊站定“末,你為何不和傾城說明情況?”
蘇末伸手將慕華圈在懷中“華兒,若是我說了,她的情況隻能更糟而已,我寧願她怨我,也不要讓她再受到危險,而那個女人現在絕對不會動手,這樣也給了我下手的機會。”
慕華卻是皺緊了眉頭“可是傾城若是一直都不知道緣由,對她似乎也沒有什麽好處,她……”
蘇末打斷了他的話,捧著他的臉“華兒,我不在乎她如何看我,若是這段時間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慕華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蘇末低頭便覆上了那粉色的唇瓣,就此纏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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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殤看著床上躺著的夜旭,一時間除了歎息還是歎息,說到底,他還是不想讓夜旭死掉,他終究是不會忘記多年前夜旭對他展露的笑顏,亦是不忘記夜旭是如何對他,若不是自己的母妃被他的母後害死,這輩子,夜殤都會將他當作自己的哥哥,自己的親人,隻是命運捉弄,當小小年紀的夜殤知道夜旭就是那個太子,當時夜殤的心像是被什麽給揪了一下,從那以後,他就默默的想著這個人隻能做他的敵人!
不過就算是那樣想,夜殤還是沒有辦法將夜旭當作敵人,他總是那樣大度,總是什麽都要幫著他,以至於本身他可以殺掉夜旭的時候,他還是下不去手,可是……
看著床上憔悴的人兒,夜殤歎了口氣,“為何要讓我遇到你呢,既然遇到了你,為何你卻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既然是仇人,為何你要那樣對待我?將我護在身後?”
隻是夜旭暈睡著,聽不到夜殤半點言語……
門外傳來靈倉的聲音“主人!”
“說!”
靈倉公式化道“夫人已經到了迷西國的皇宮。”
夜殤聽後問道“身邊可有何人陪同?”
“鬼醫溪牙陪在身邊。”
聽到這個消息後夜殤卻皺緊了眉頭,為何還是他?!
思索後道“去將羽瑤和黑鴉叫來見本宮!”
“是!”
靈倉離開,夜殤不由的緊握著雙拳,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還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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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西國的皇宮內待上了已有三日,惠皇說是要馬上為了舉行冊封儀式,而儀式完後的當天還會有宴會,不過這些事情都要等到入冬才可以進行,這幾月便是要準備的。
惠皇當時看我不說話,還以為是我不滿,派人硬是打造了一套華麗的首飾,對此我隻是一笑置之,若是你對真正的顧傾城這樣做便好了,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麽作用?過去的錯失,根本就是無法彌補的。
本以為莫漓渢會來找我,我還在心底想出了許多的應對方法,不過幾日過去了,他還是不曾來過,難道他真的已經放開?
不過不來也好,不管他是否將我放開,我們不見麵也是一定程度上讓他冷靜,或許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或許,那些的糾葛並不是我想的那樣長……
霓裳依舊待在我的身邊,隻是明白我對她不會像以前那樣熱絡,她隻是遠遠的站在我的周圍,不說話,時而會發呆,一臉溫順的樣子,活像一個普通的侍女,我卻是在想,這樣的偽裝不知道是練習了多少年呢?
而隻要與她目光對接,我就會迅速別開眼,我不想再讓她產生誤會,她與我已經回不去了,我雖然不恨她,但亦是不會原諒她的,我記憶中的霓裳已經死掉了,現在在我麵前的隻是那個女人的爪牙而已……
我不會再對她說‘妹妹’,不會再朝她真心的微笑,不會再將她歸納於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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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牙漫步在禦花園之中,收羅著各式的信息,卻在花海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醉倒了的莫漓渢,一國的太子就那樣醉倒在了花叢之中,一旁的宮女和太監卻都沒有上前去,他們僅僅是以為莫漓渢隻是在花中小媳一會兒,隻是卻瞞不過溪牙。
溪牙抬眼一看,眼前正有一顆高大的花樹,此刻繁華開放著,他輕身飛上了樹,半躺在樹枝上,目光卻是落及在了花中醉倒的莫漓渢,他卻是不懂這個男人了。
明明不可能得到,卻還是執著,若是那天自己不出現,這個男人一定去見她了吧?隻是為何那時候那麽思念,這時候又怎麽在這裏醉酒呢?
溪牙突然之間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嘴角輕揚,閉上了雙眼,現在先睡上一覺吧~
此刻,繁花之中睡著兩人,一人玩味,一人痛苦借酒澆愁,隻是他們都有著一個共通點……
溪牙感覺到了莫漓渢轉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向那花海之中的男人,此刻已是黃昏,一片金色的光芒照射到那花海之中,花中的男人有那麽一瞬間讓溪牙覺得,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不人,是精魅……
看著花中的莫漓渢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溪牙笑著飛身而下來到了莫漓渢的身旁,可是一向警惕的莫漓渢居然沒有察覺!
待莫漓渢看著溪牙的時候,明顯一驚,但馬上恢複了平靜,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溪牙扭了扭脖子笑道“沒事兒,就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裏睡覺覺得有點好奇而已。”
莫漓渢臉色一邊,繞道就走卻被溪牙攔住“我真是不明白了,若是心中一直想念為何不給自己一個了斷?難道你一個人在這裏憂傷就可以解決一切了?真是個笨蛋!”
莫漓渢聽後一怒,瞪著溪牙“你不是我,你又怎麽知道我心中所想!要是是你你又會如何去做?!”
溪牙一愣,一時間找不到話回答,這時候莫漓渢轉身離開,溪牙望著莫漓渢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道“如果是我,我將會如何去做?”
是呢,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又將如何去做?
腦中浮現出那張熟悉迷人的臉孔,若是自己的話,能放得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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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溪牙從外邊回來,我又低頭繼續吃著我的東西,溪牙坐在了我對麵亦是開始吃起東西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所以就算是溪牙現在這個身份,亦是不會有什麽不妥。
倆人吃著飯,卻是沉默著。
我抬眼,看著低著吃著飯的溪牙,問道“你莫不是出去發現什麽事了吧?”
溪牙盯著我道“我見到了莫漓渢,他醉倒在了禦花園。”
我一愣,莫漓渢嗎?酒醉?胸口蔓延著苦澀,我又何嚐不懂他的痛呢……
溪牙卻又道“若是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卻又不能放下會如何?”
我盯著溪牙,看著他似乎並不是在玩笑,苦笑道“痛苦吧。”
溪牙低下了頭不再言語,而我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同的氣氛,溪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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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一顆大樹便從根部斷裂開來,‘砰’重重的倒在了大地之上,樹樁處站著一紅衣女子,全身散發著殺意,遠處一身黑色緊身衣女子飛身而來,“羽瑤,何事動身?”聲音冰冷,卻是沙啞得像是誰擰住了她的脖子,長相普通,個子嬌笑,隨便放在哪裏都不會成為焦點的人物,與羽瑤相比,簡直是烏鴉與之鳳凰,而她亦是有著一個和她很相配的名字,‘黑鴉’,冷血的殺手,永遠身穿一身漆黑的衣裳,永遠一個調的聲音。
羽瑤瞪了一眼黑鴉雙眼冒著血光“明日!”
黑鴉轉身便飛身離開,林中便隻剩下羽瑤一人……
羽瑤又發泄了一會兒,卻突然瞪著遠處,“出來吧!”
靈倉漸近,盯著羽瑤“你不要再做傻事,若是主人知道了,你應該知道後果。”
羽瑤冷哼一聲“靈倉,你是在警告我還是在給自己安心呢?那個女人真的就那麽好?所以人都向著她?!為何?!主人為了她還險些丟掉性命!那個女人又如何回報的?就算是這樣,主人卻還是這樣對待她,而你亦是這樣!她倒底有什麽好的?!和其他女人有什麽不同?!靈倉,你說呢?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哈哈……”
“住口!”
羽瑤望著怒火四起的溪牙,大笑了起來“若是不要我說,你就不要做出什麽事出來!你以為瞞得了我嗎?我與你相處多長時間?難道我還不清楚你的個性?!若是你對她不上心為何處處護著她?!你說呢?!靈倉,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去愛!”
靈倉臉色慘白,拔出彎刀指向羽瑤“不要再說了!”
羽瑤苦笑著,看著靈倉“靈倉,我們何事需要刀兵相見了?”
靈倉身子一僵,看著羽瑤臉上的苦笑,一時間覺得腦子很亂,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羽瑤笑著“靈倉,不要騙自己了……”說完飛身離開,獨留靈倉一人站在林中,煩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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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躺在床上,嗅著室內氤氳的香氣,卻是無法入睡,腦子裏回蕩著溪牙說的那些話,莫漓渢的身影卻是揮之不去。
蘇末,為何要讓我的身份暴露,難道你就不知道這樣對莫漓渢的傷害有多大嗎?你和莫漓渢多年相處,難道就沒有半點感情,難道你的心裏除了仇恨就容不得其他?
而我,以前就一直想著,若是自己的身份曝光後會給莫漓渢多大的傷害,所以一直小心的隱藏著,打算將這個身份一直帶進了墓穴,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暴露在了陽光下……
以前的顧傾城死掉,是因為仇恨,現在的我代替了顧傾城,繼續她的悲劇,卻是有增無減的陷入仇恨之中,讓自己掩埋在了仇恨的泥沼,不能脫身……
而最悲劇的卻不是我,因為我本身就與莫漓渢沒有血緣關係,我不過是個異世孤魂,而莫漓渢卻不一樣,因為他愛著的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而聽著溪牙今天說的那些話,我亦是敢肯定他愛得很深,這就預示著他愛得越深就傷得越重……
隻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蘇末選擇了仇恨,不再顧及其他,而我亦是占據了顧傾城的身體,然後不能揮開這些煩事,莫漓渢痛苦,難道我就好受了嗎?
若是我不曾來到這個世界,不曾占據顧傾城的身體,然後顧傾城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這一切的秘密都不會被揭開,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發生,亦是不會讓莫漓渢在痛苦中掙紮……
隻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而我就是始作俑者。
這個世界的一切因為我的到來而被打亂,這個世界因為我的存在而悲劇不斷,而我卻找不到任何辦法挽回局麵……
我曾以為我的悲劇就是顧傾城造成的,可是到現在我卻覺得,顧傾城的悲劇才是我造成的,因為有了我,所以有了夜殤的爭奪,因為有了我才會讓莫毓歆和卿賀嫉妒得發狂,因為有了我才會讓原本生活平靜的人們陷入迷茫……
曾經,那些人說我就是掃把星,生來沒有父親,又克死了母親,本以為來到了這個世界就會有改觀,沒想到一切都不曾變過,真是上天給我玩笑呢!
麗琅,你看來真的就是一個災星,不管待在什麽地方,待在什麽人身邊都會給人帶來麻煩……
雙眼閉上,眼前卻不是漆黑一片,一個個熟悉的麵孔浮現在了眼前,心中憋悶,翻身起床隨便套上了衣衫,看來隻能到外邊冷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