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早有人進來稟告道:“報諸位!登天教人馬在西山口聚集,陳金剛親率人馬壓陣,揚言要打破無極盟,活剮全山人士。”眾人聞聽義憤填膺,占風雲喝道:“陳金剛匹夫,真是口出狂言。”邢無蹤道:“昨晚他們偷襲,被我等擊退,這是前來報複,正好挫一挫登天教銳氣。”鄧遠摩拳擦掌道:“來了有些時日,還從未正麵交鋒,正好殺他幾個賊人。”言未畢,占風雲道:“好兄弟,即刻點人馬下山,咱也好揚眉吐氣。”
龍韜道:“諸位英雄稍安勿躁,還請滿先生分配人力。”滿天星道:“賊兵此來,為的是尋釁報複,登天教昨夜吃了虧,折損二百餘人,陳金剛是報複心極強之人,雖然大張旗鼓前來,諸位兄弟不可大意,請石兄弟率領水兵埋伏江岸,以防登天教從水路偷襲。”石中海道:“謹遵滿兄吩咐。”說完,即刻下去準備了。
滿天星又道:“山上不可無人,也是作為接應,請邢老弟守在山中。”邢無蹤道:“聽滿兄的。”滿天星道:“餘下兄弟亮隊迎敵。”龍韜吩咐道:“諸位英雄不可莽撞行事。”占風雲、鄧遠齊聲道:“聽令。”
卻說陳金剛為昨夜受挫之事耿耿於懷,發誓要雪恥,於是點了六名護法,分別是:震八方韓生威、小仲達司馬昌、金頭狼薑淮、鐵塔峰鮑零、大刀手王麟、闊斧手岑彪,率領一千嘍囉前來迎戰。
忽聽一聲炮響,殺來五百人馬,老義士龍韜居中,手中五金鐵拐;身旁是軍師滿天星,手持折扇,得勝鉤掛著三十七寸雪花亮銀槍;左有占風雲,手拿湛金斧;右有鄧遠,手拿熟銅棍,率眾五百壓住陣腳。
兩邊對陣,三通鼓響,陳金剛策馬揚鞭,口中大叫道:“龍韜你個老匹夫,糾結烏合之眾與我登天教對抗,屢屢打殺我登天教弟兄,本寨主親臨,老匹夫若識趣,速速下馬,讓本寨砍你個一刀兩斷。”龍韜冷笑道:“陳金剛,你少拿大話吹噓,殘殺無辜,無惡不作,迫使江湖人士加入登天教,你等所到之處,殘殺多少人士,老朽有三寸氣,必與你等對抗到底。”陳金剛大怒道:“老匹夫,還敢口出狂言,本寨主親自結果你。”
這惹惱了占風雲,他把手中六十七斤的湛金斧一掄,大喝道:“匹夫陳金剛,陣前授首。”這邊惹怒了闊斧手岑彪,他把開山斧掄開,大怒道:“憑你也配使斧,快來送死。”占風雲冷笑道:“爺究竟配不配,這便讓你知曉。”
二人各自催馬掄斧,斧刃直奔對方頭頂,二人同時閃避,雙斧相交,火星濺起,兩把給自己人擂鼓助威,二人縱身下馬,岑彪蹦起身舉斧子就砍,占風雲橫起湛金斧,往外招架,大喊道:“開!”‘當啷’一聲巨響,震得岑彪後退三五步,膀臂酸麻,吃驚道:“不愧是雙手托天,力道驚人。”占風雲也後退一步,湛金斧一轉,斧刃朝著對方劈頭蓋頂砍來,岑彪知道不能與他拚力,急忙轉身避開,二人戰在一處,五十來個回合,岑彪哪裏是對手,急忙撤身待走,占風雲大喊道:“岑彪休走,把命留下。”這聲如銅鍾,岑彪心裏著急,反應過慢,早被占風雲劈為兩半,登天教一夥嚇得目瞪口呆。
把大刀手王麟激怒了,他與岑彪是同鄉,從小一起習武玩耍,二人都生性凶狠,後雙雙加入登天教,沒少殺害無辜,眼見岑彪慘死,王麟拍馬掄刀殺過來。
占風雲剛要上去,背後鄧遠喊道:“占大哥回去歇著,我把他腦袋打開花,送他歸西。”占風雲上馬,囑咐道:“兄弟小心啊。”鄧遠道:“不必囑咐。”
剛才鄧遠說的話,王麟全聽見了,當即大怒道:“小白臉子,你口吐狂言,叫你慘死當場。”鄧遠冷笑道:“小爺發現一件事,你登天教的牲口都喜歡吹牛說大話,沒有真材實料,果然是烏合之眾。”王麟怒道:“小匹夫,敢藐視登天教,找打。”
二人猛戰一處,刀棍並舉,王麟大驚失色,心驚道:隻待為岑兄報仇,不想這小子武藝真高,比那占風雲還厲害,龍韜老匹夫在哪裏網羅的人物。他二人打鬥起來,陳金剛等人看得清楚,陳金剛吃驚道:“哎呀,這使棍少年好武藝。”司馬昌忙道:“韓兄,你速速去幫王兄弟,遲了恐性命難保。”韓生威道:“待我刀劈此人,換回王麟大哥。”
韓生威騎馬舞刀殺過來,占風雲擔心鄧遠,急忙掄動湛金斧過來,還不等韓生威到近前,戰到三十幾個回合,鄧遠使開熟銅棍,打在王麟腦門上,打了個腦漿迸裂,韓生威也到了近前,大怒道:“鄧遠,納命來。”鄧遠冷笑道:“總算來個好手。”占風雲也趕到近前,舉起湛金斧就砍,韓生威以二戰一毫不在乎,一把虎頭熟銅刀上下翻飛,抵住湛金斧和熟銅棍,鄧遠心道:隻聽說這韓生威怎麽了得,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武藝之高,生平罕見,若我一人實難勝他,要是盛大哥來此,方有勝他把握。占風
雲一邊打著,一邊想到:這人相貌堂堂,刀法與眾不同,武藝精通,怎麽給登天教賣命,真是可惜至極,此人武藝極高,我不是對手,盛老弟若在,必能戰勝他。兩邊擂鼓助戰,二十回合不分勝敗。
韓生威氣惱,心想道:怪哉,隻聽說這些人大名,料想也是名不其實,怎奈個個武功了得,難怪敢與我登天教作對。又戰了十二三回合,仍不分勝負,登天教陣上擔心韓生威有危險,金頭狼薑淮使著一對四十二斤鐵鉤殺奔過來。
滿天星看差不多了,見好就收,急忙傳令鳴金,占風雲和鄧遠虛晃一招,施展輕功就撤,韓生威與薑淮緊隨後殺來,無極盟這邊二百弓弩手拉弓放箭,韓生威與薑淮一時不能近身,司馬昌恐二人有失,趕緊吩咐五十名盾牌手上前,保護韓生威和薑淮撤回,又折損了三十幾名盾牌手,陳金剛看士氣低落,眾嘍囉已經毫無鬥誌,隻得下令撤回天險峰。
回到天險峰,陳金剛唉聲歎氣,一麵令人打理王麟、岑彪後事,司馬昌神情嚴肅,默不作聲,韓生威、薑淮、鮑零咬牙切齒,雙目圓翻。
“嗬嗬,一個個猛虎掉了牙,好不狼狽。”說笑間,一位漂亮女子走進來,身後跟隨兩名侍女,這女子麵如桃花,容顏秀美,身段苗條,看年齡二十左右,月白色絹帕罩頭,身穿素裙,腳穿小緞靴,外披紅色鬥篷,斜跨日月雙刀。來人正是陳金剛之妹陳春嬌,武藝十分了得,卻極少在江湖露麵,此女心狠手辣,卻是江湖人士人所共知。
司馬昌、韓生威、薑淮、鮑零等人打過招呼,陳金剛道:“小妹,適才與無極盟一戰,岑護法、王護法喪命,又損失了許多人馬,真是低估了對方實力,也不知龍韜老匹夫在哪請來諸多江湖好手,這是登天教成立以來最慘的一次。”陳春嬌一笑道:“兄長呀,敗了一次又何妨,再贏回來便是。”陳金剛咧嘴道:“韓兄如此高手,也沒討到便宜,女孩家別說大話。”看了看韓生威,陳春嬌冷笑道:“他呀,言過其實罷了,說是取來金刀俠首級,結果差點讓人家取了腦袋,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這話使得韓生威臉色發燙,他也無話可說,陳金剛嗬斥道:“小妹好無禮,韓兄還不是為了我們出力。”
陳春嬌道:“你壓住火氣,這些天隻在後山閑坐,也不曾活動筋骨,我且下山走一趟。”陳金剛瞪著眼睛喊道:“放肆,我等人多勢眾都大敗而回,你去是送腦袋嗎。”陳春嬌冷笑道:“大象身大怕老鼠,秤砣雖小壓千斤,兄長等候佳音便是。”
這女子不顧其兄勸阻,點了二百名嘍囉兵,帶著二十名執劍侍女,下了天險峰,直奔無極盟而來。
早有探子稟告,言明山下來了登天教人馬,為首一名漂亮女子,龍韜和滿天星很疑惑,登天教去而複返,按理說士氣低落,應先整頓,怎會如此迅速反撲,滿天星臉色沉悶,鄧遠問道:“滿大哥,好端端的怎麽神色不對?”滿天星道:“鄧賢弟,你行走江湖,應當聽說這麽一句,僧道婦女不出陣,臨敵必有左道旁門。”
鄧遠笑道:“滿大哥多慮,僧道婦女也是血肉之軀,並非金身。”滿天星道:“來此有些時日,你知道陳金剛有一親生妹妹,名叫陳春嬌,此女雖不曾露過麵,傳言其武藝高強,為人心狠手辣,我料山下帶隊的必然是她。”鄧遠不以為然道:“賊頭家屬,又能怎樣,把她拿來,以警賊眾。”滿天星道:“登天教大隊人馬被我等兄弟打敗,此女敢領人前來,必有非常手段。”占風雲道:“滿兄弟,我等大丈夫,還能懼怕一女流而不出戰麽。”
龍韜吩咐道:“既如此,出山應戰,諸位需小心留意。”滿天星道:“還請石兄弟看守水路,以防登天教聲東擊西,邢兄弟守在山中,負責接應。”石中海和邢無蹤拱手,各自準備,龍韜領著滿天星、鄧遠、占風雲,以及三百豪傑下山。
眾人來到山下,看對麵為首有一女子,容貌極美,身段苗條,騎著胭脂馬,斜跨日月雙刀,腰間攜帶百寶囊,身後有二十名執劍侍女相隨,後排是三百嘍囉兵壓陣,滿天星心道:這等女子竟是心狠手辣的賊頭,讓人可惜又可氣。眾人都驚訝這女子貌美,但又氣惱她走歪路。
等了兩炷香時間,陳春嬌看對麵終於來了人,她把披風甩掉,縱馬向前,看到對麵居中一位老者,手拿五金鐵拐,知道是老義士龍韜,陳春嬌喊道:“老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無極盟何人連殺王護法、岑護法。”還未等老義士說什麽,占風雲、鄧遠雙雙往前帶馬,齊聲道:“我!”陳春嬌看了看占風雲,沒說什麽,又看了看鄧遠,看此人相貌俊雅,眼中大放光彩,原來這女子生性風浪,若是看見美貌男子,想方設法與其歡好。陳春嬌心中打了主意,喊道:“你二人速來陣前領死。”占風雲、鄧遠二人大怒,還沒等上前,早有人喊道:“女賊,你不要得意。”
說著,催馬舞動鐵槊殺奔出去。
眾人細看,這是前來幫忙的江湖豪傑孟輝,洛陽人氏,他性如烈火,山上聽滿先生之言,說此女如何了得,心中頗為不服,未等占風雲、鄧遠出陣,他騎馬殺出,陳春嬌冷笑道:“無名鼠輩,著急投胎不成。”孟輝怒道:“放肆。”高舉鐵槊就打,陳春嬌拔出一柄彎刀來戰,戰了十四個回合,孟輝大驚失色,沒想到此女武藝如此高超,彎刀翻轉,孟輝慘叫一聲,屍首掉於馬下,眾人眼見,齊吃一驚,誰都沒了輕視之意。
“一個不濟,我二人同上。”無極盟陣上豪傑譚萬秋、梅玖大喊一聲,各自手舞寶劍上前,陳春嬌微微冷笑道:“又來兩個不要命的。”譚萬秋、梅玖縱身跳起,手舉寶劍自上而下劈來,陳春嬌身姿一轉,靈敏的躍起,沒成想對方身法快如電,譚萬秋與梅玖大驚,陳春嬌依然手持一把彎刀,力敵二人也不懼怕,鬥了二十多個回合,陳春嬌一招‘左右逢源’,早把二人砍殺,縱身上了胭脂馬,口中冷笑道:“又沒了倆飯桶,無極盟也不過爾爾。”
鄧遠早把戰馬催動,掄動六十斤熟銅棍殺來,陳春嬌忙道:“且住。”鄧遠壓住怒火,問道:“你想耍什麽花招?”
陳春嬌嬉笑道:“奴家至今未婚配,女孩子家孤苦,兄弟容貌俊美,奴家美貌秀麗,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化解幹戈結為連理枝,不再過問江湖事,你看如何。”鄧遠腦瓜嗡了一下,暗怒這一道碰上的女人怎麽都這麽不要臉,鄧遠大怒道:“女賊胡說八道,我鄧遠走得正,行得端,專做懲惡揚善之事,你這賊子好生不要臉,羞也不羞。”
一句話激怒了陳春嬌,用手點指著鄧遠,厲聲大怒道:“小白臉子不可交,說話傷人如刀絞,姑奶奶跟你沒完。”鄧遠大喝道:“我正欲為三位豪傑報仇雪恨,正好打碎你的頭顱,捎給你兄長做禮物。”陳春嬌大喊一聲,掄開日月彎刀猛劈,鄧遠心中怒火燃燒,熟銅棍掄動的與紡車輪相似,舉起熟銅棍狠砸。
鄧遠力戰陳春嬌,日月雙刀似雪花翻飛;熟銅大棍如大雨瓢盆,棒棍橫掃千軍;雙刀風卷殘雲,兩人大戰六十回合,鬥了個難解難分。鄧遠舉起熟銅棍,照著陳春嬌肋下砸來,陳春嬌剛撤回左手彎刀,右手彎刀紮向對方軟肋,二人同時躲閃,各自避開對方殺招,陳春嬌暗道:我與小白臉能耐仿上仿下,這麽打下去一天也分不出輸贏,待我敗中取勝。想到這,陳春嬌轉身就跑,鄧遠急於報仇,掄動熟銅棍就追。
陳春嬌回頭看鄧遠追上,從百寶囊中取出梅花針,突然揮手扔出,鄧遠眼觀六路,知道對方有詐,急忙用熟銅棍擋住,陳春嬌又打出梅花針,鄧遠動作稍慢些,正打在肩頭上,針頭有毒,鄧遠大叫一聲,翻身栽倒昏迷。
龍韜大叫道:“救人!”眾人大怒,一齊殺將出去,登天教人馬也殺出來攔截,兩下交鋒,喊殺聲、哀嚎聲一片,沒等陳春嬌下手,龍韜張弓搭箭,瞄準陳春嬌就是一箭,箭頭斷開了發簪,嚇得陳春嬌花容失色,心驚道:老匹夫真有臂力,弓箭來的好生快。占風雲一把扯起鄧遠,急忙往回走,陳春嬌急忙掏出梅花針,占風雲聽身後情況不對,急忙躲避,正中後膀上,針頭有毒,占風雲忍著痛,一頭掉下馬來。
滿天星用亮銀槍挑落兩名騎馬的嘍囉兵,急忙跳下坐騎,有三名豪傑護住,救起昏迷的占風雲和鄧遠,龍韜忙吩咐道:“撤退!”無極盟人馬急忙撤回,登天教人馬隨後殺來,山上邢無蹤負責接應,令人放弓弩,陳春嬌急忙吩咐撤離,無極盟人馬大敗,隻逃回二十來人。
回到內室,眾人看占風雲、鄧遠的肩膀都黑紫色,龍韜、石中海急忙出手封住二人的心焦經,防止毒素擴散心脈,幸虧暗器所中部位不是要害,不然也是徒勞,依仗二人武藝高,性命暫時無憂。
滿天星道:“山上無郎中,占、鄧二兄弟雖暫無性命之憂,時間久拖不得,當下應出去找郎中,盡快醫治好二位兄弟這是其一;登天教獲勝,必會夜襲無極盟,務必防守好山頭,這是其二。”龍韜道:“這樣,邢老弟輕功卓絕,在這方圓九十裏,有位女郎中,名叫馮卉,人稱馮妙手,可請她來醫治二位,石老弟領水寨兄弟防守水路,我親自領其餘人手防守山頭,滿先生暫負責照顧二位受傷兄弟。”邢無蹤道:“事不宜遲,我即刻出發。”石中海也道:“我馬上帶兄弟們去布置。”
再說盛天龍一行,日夜行程趕到了青海境內,朝著無極盟所在方向趕來,早有探馬返回稟告,說有一行七人往這邊火速趕來,龍韜問道:“滿先生怎麽看,這是哪方的?”滿天星笑道:“是趕來幫助我們的,即可下山迎接。”早有人慌忙跑進來道:“報,登天教分東南西北四方向攻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