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玉堂緣> 第二百二十章 一波未平

第二百二十章 一波未平

  武尚華頓時直起身子不悅的道:“殿下一來,就一心向著阮碩人麽?”


  晟曜冷笑一聲,沒有做聲。見阮良娣額頭青紫一片,不由抬手揉了揉自己額角,深吸一口氣,目光漸漸斂去淩厲,柔聲吩咐道:“扶良娣起來,送回擷英殿治傷。”


  阮良娣一滯,頓時明白晟曜並不想深究武尚華兄妹構陷之罪。她胸口起伏不定,臉上紅白交加,好一會兒才在桑柔的扶持下站起身。大抵是跪的久了,起身時候趔趄了一下,晟曜搶上前扶住她。卻在她站穩後便推開了他的扶在胳膊上的手。


  顫聲道:“殿下既有其他更為關心之事,碩人就不必殿下如此關心了。”


  晟曜麵無表情的袖回手,低聲道:“虎賁將軍在前線對敵,孤王總不能在後方就此辦了他一雙嫡孫。你先回去,晚間來看你。”


  阮良娣幾乎銀牙咬碎,才收回落在武尚華兄妹身上充滿恨意的目光,努力斂去鋒芒,帶著明顯的酸楚,輕聲對晟曜道:“不必了。殿下國事為重,自然十分忙碌、不得閑暇。”轉身朝皇後施禮告退,頭也不回的帶著侍女出了坤寧殿。


  皇後見了歎息一聲,吩咐道:“今日之事,太子妃是為奸婢蒙蔽,管束東宮心切所致。但失察之罪不可不罰。著太子妃於雨花閣內眷抄佛經十卷,靜心明性,修養德行。武大人當記此回教訓,今後謹言慎行,不可聽了太子妃的言語便不分輕重、不辨事理。”


  武尚華與武尚賢對視一眼,叩首領了皇後懿旨。


  皇後看了看殿內眾人,微微搖頭,言道:“胡司珍玩忽職守,攀扯貴主,此風不可長。著貶為宮婢,罰俸三年,杖刑五十,以儆效尤。若其餘二十件珍玩十日內無法找回,則著內侍省掖庭局按律處死。”


  胡司珍頓時收了滿臉倨傲,跪倒在地,不停磕頭求道:“皇後娘娘饒命。太子妃救命啊!”武尚華隻將頭垂得很低,不敢理會。


  皇後看一眼葉尚儀,“至於這個叫沅茜的,不用本宮親自吩咐了吧?”


  葉尚儀屈膝行禮,應道:“是,婢官省得。此婢背主害主,其心可誅,死罪難逃。來人,拖去掖庭局行杖刑,慢慢兒打,不死不休!”


  沅茜已經放棄掙紮,麵如死灰的被內侍們拖了出去。隻一雙睜得突出的眼睛一直盯著武尚華,口中喃喃低語。


  我與紈素互望片刻,俱都無言苦笑。


  見無論當事人心服與否,此事皆算已了,殿內諸人便都站起身,打算拜別皇後、太子。


  鄧司飾亦起身行禮,卻看著晟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是皇後笑道:“有話就說,你是宮裏的老人兒了,哪裏需要這麽著?”


  鄧司飾便朝晟曜施禮道:“殿下,可否借您香囊一觀?”


  晟曜微微點頭,隨侍身側的小安子便趨前將香囊解下,奉給了鄧司飾。鄧司飾接過,放於鼻端輕嗅。眉頭卻皺了起來。


  我本欲與紈素攜手離開,見此情狀便頓住了腳步。走在後麵的其他人也放慢了步子,眼角餘光關注著鄧司飾。


  鄧司飾麵色寧和,說出的話卻叫人震驚!

  “殿下,此香囊內香料不宜貼身佩戴。若婢官估的沒錯,當中混有可讓猛獸烈禽發狂的藥物!”


  什麽?

  我不由快步到了晟曜身邊,與他一起看著鄧司飾,不敢置信的道:“鄧司飾,此話當真?”


  鄧司飾屈膝一禮,沉穩的道:“婢官不敢妄言。若殿下和良媛心存疑慮,請允許婢官拆開香囊,取出香料細細分辨指認給二位。”


  我不假思索的道:“好。”


  鄧司飾看向皇後,見皇後也頷首,便喚人取了一柄小巧的金剪刀來,就在皇後鳳座前的桌案上,將我一針一線縫製而成的得意之作——五瓣梅香囊細細拆開。


  待香料悉數倒在鄧司飾鋪墊著的帕子上,我的心也跟著漸漸揪了起來。這香囊出自我手,香料也是徽音殿侍女經手,若有這樣的要命的香料在內,我才真是百口莫辯。這樣想著,額上已經滲出汗來。


  鄧司飾用小銀勺將香料扒開,分出小小的十幾撮。一一點著說了名目,抬頭看了看晟曜不動聲色的臉,接著道:“婢官左手邊的這些倒也罷了,隻是些尋常的提神香料。可靠這邊的幾撮分別是西邊藩國來的桉樹粉、馬鞭草粉,最厲害的是這一味海狸香,產自極北極寒之地。藥性十分霸道,等閑用上一點兒,便可叫畜生發狂傷人。”


  晟曜探究的目光在鄧司飾和我身上掃視一遍,與皇後對視一眼,沒有做聲。然而武尚華的聲音已經從他身後傳來:“來人,速速查清此毒物香囊出自何人之手,又是受何人指使要戕害太子,即刻捉拿至掖庭局拷問!”


  她身側一眾侍從齊聲應諾。


  聞之,讓人遍體生寒。


  我沉聲道:“不用查了,這個香囊,是我親手縫製。”


  武尚華咬牙冷笑:“難怪!本宮就說怎麽殿下日日佩戴,從不離身。原來是他的心尖兒送的。殊不知,這香囊卻是要他送命的東西。”她居高臨下的欣賞著我發白的臉色,肅聲道:“好妹妹,你居心叵測,與宮外何人勾結,還不從實招來!”


  我強自應道:“並不曾與人勾結,小莞也絕無害人之心。太子妃莫要臆測妄斷。”


  “是嗎?那你怎麽解釋這些來之不易的罕見香料?”武尚華施施然在一側桌案後坐了下來,端方威儀的發問。


  我抬起頭,看著她身後一眾侍從簇擁,雲鬢高聳,寶光粲然,一時有幾分懷疑這香囊的事情又是她的手筆。可略一細想便打消了這個猜測:以她對晟曜的癡心,絕不會設計使晟曜身陷險境。


  何況,鄧司飾明顯是母後的心腹,適才發覺香囊有異,也是因為今日湊巧座次與晟曜相近的緣故。更不用說這香囊當日由我親手為晟曜係上後,經手之人總在徽音殿和裕德殿罷了。武尚華自大婚當日便與晟曜爭吵冷戰,裕德殿的人又怎會讓琅華殿的人近身。


  可若不是她,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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