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白戀的虛弱,但是沒看出來白戀虛弱成這樣,見白戀昏倒,沈岩準備上前抱起白戀,付子興卻快他一步。
“她為什麽會虛弱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還是等她醒過來自己告訴你吧。”淡淡說著,付子興抱著白戀便朝醫院過去。
呆呆滯在原地,沈岩腦中一片漿糊。
追著付子興,沈岩衝過去,將車開到了最前方。
“上車!”對著付子興,沈岩掃向白戀的臉。
從來沒有在這一刻這麽緊張過,沈岩唇都帶著顫。
當兩人將白戀帶進醫院的時候,醫生隻能暫時止住白戀的痛感,至於其他,跟上一家醫院說的一樣,建議重新檢查,再度轉院。
當白戀醒過來的時候,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重新包紮過,而沈岩,就站在床邊,眸子灼灼盯著白戀的傷口。
“沈總……”唇邊掛著笑意,白戀張唇,念出的這兩個字,宛如帶著一股繞梁的韻味,聽得沈岩心癢癢。
想起白戀一直以來存得心思,沈岩死死壓製住想上前握住白戀手的衝動,麵上輕輕蹙著眉頭,“你也感染了季少銘的那種病毒。”是陳述句,沈岩說。
“似乎是的呢,沈總,怎麽樣?救我嗎?”笑,白戀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喜歡沈岩,同樣,她一直以為,經曆那次跳海自殺,她便做不到為了沈岩不顧一切,可後來的後來,變成如今的如今,白戀發現,如果上天能多給她一段日子活下去,她寧願為了孩子跟沈岩,萬劫不複。
“那你這次回來,是想跟我辦離婚手續,還是想找我求救?亦或者,是兩者同時都要?”深深看著白戀,沈岩問。
移開望著沈岩的視線,白戀望向天花板,繼而狡黠一笑,“沈總,要不你猜猜?”
彎腰,上前,一把扼住白戀的手腕,沈岩眸子漆黑一片,“白戀,想我救你,可以,但是,你要一輩子做我沈岩的妻子,今後,永遠不能再提離婚兩個字!”咬著牙,字字自牙縫間蹦出來,沈岩發覺,他早就種了一種叫“白戀”的毒,就算知道白戀跳海之後心裏隻有恨,沒有愛,就算知道白戀設計謀算一切,甚至謀算了他們的婚姻,沈岩,卻該死的,依舊舍不得跟白戀自此陌路。
濃烈的悲哀充斥著,沈岩覺得整個人快沉進海底。
“這樣算,算是等價交換,是我換取活下來的條件咯?”笑著,白戀看著上方的沈岩,另外一隻手,不由得放在了腹部。
“隨你怎麽想!”聲音宛如來自海底深處,沈岩眸中堅定。
“好啊,反正當沈氏總裁的太太,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不虧本。”
看著白戀虛弱的笑沈岩就頭疼,鬆開白戀的手,沈岩轉身離開病房,剛想去問問醫生到底能不能壓製住白戀的痛,便迎麵碰到付子興。
“付教授,好久不見!”對於付子興這個人,沈岩一直都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算朋友,但也不至於是敵人。
“你都知道了嗎?”看著沈岩,付子興蹙眉,想起白戀登機前忍著痛苦的樣子,眉頭便蹙得更厲害。
“付教授怎麽會跟小戀在一起?”算是默認,沈岩對上付子興,“付教授,你對自己侄女感情很好。”
自然聽出來沈岩的話外之意,付子興沒有直接回複,走近沈岩,繼而,付子興聲音含著冷意,一般而言,沒什麽事似乎可以讓付子興有冷意。
“如果讓我看到你再讓她受苦,沈岩,我想,我應該有能力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她。”“她”指的誰,付子興跟沈岩兩人心知肚明。
“小叔,多謝你的提醒!”重重咬著“小叔”兩個字,沈岩看著付子興跟他錯身而過,然後進了白戀的病房。
拿出手機,沈岩馬上撥通賀進的電話,“上次的病毒,有解藥嗎?”病毒根據他的理解,是不會傷人性命,但是其中的痛苦,也絕對不是可以想象出來的。
“沒有。到了一定時間,病毒自然會跟其他細胞融合,不會對人體有傷害。”知道沈岩將病毒放到季少銘身上,賀進蹙眉,“沈總,是不是發生什麽變故?”
“季少銘將病毒傳給了白戀。”說完,賀進那邊也是一陣沉默,沈岩收了電話。
不自覺望向病房,沈岩恨不得將季少銘拉出來一槍了解。將那種病毒放到季少銘身上,他絲毫不手軟,可怎麽都沒想到,最後卻害了白戀。
想到白戀在酒店昏倒,滿頭大汗的樣子,看到白戀手臂傷口,沈岩一拳頭狠狠砸向牆壁。
“哥,嫂子怎麽樣?”急忙忙趕到醫院,張雪然見沈岩情緒不對勁,忍住心頭的偷笑,麵上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問道。
“……”沒回張雪然,沈岩轉身。
後麵,白戀出院,而沈岩自從那天出現過,便再也沒出現。
回到沈家,不期然,張雪然已經將沈家當做自己的,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何姨,幫我把東西拿進房裏。”懶得跟張雪然斡旋,白戀也不知道是不是止住了病毒的痛,嘔吐感就開始變得明顯,一手捂住嘴。
雙手環腰,沈岩自從在醫院出現過之後便一直沒出現,更沒回家,所以張雪然現在沒必要做戲,“嗬,白小姐,你現在還以為你的白氏還在,白世錦還活著呢,你不知道何姨在你被季少銘綁走那一天,就因為手臂中槍,現在別說給你拎包,就是吃飯都是問題了嗎?”譏諷的話落,何姨拿著包的手就一滑,包果然掉在地上。
看著何姨,白戀愧疚的望著她,繼而自己撿起包,“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連累了你。”真誠道歉,白戀說。
“小姐別這樣說,先生該補償我們的都補償我們了。”何姨道。
看著何姨,再看著張雪然,最後,白戀自己拿著包上樓。
一進去,本來是她跟沈岩兩個人的房間,現在沒有一點白戀的痕跡。
看著這物是人非,白戀將自己衣服拿出來,張雪然又出現在門口。
“白小姐,麻煩你去一下客房吧。這間房半年沒人睡了,滿是灰塵,髒得很。”說著,手指劃過桌子,張雪然倚著桌子笑。
沒理會張雪然,白戀忍住下一股的嘔吐感,自己動手換床單被套。
見白戀依舊一副非此房不可的架勢,張雪然恨恨上前,“你還以為沈岩會跟以前一樣愛著你嗎?他半年沒進過這間房,自L市見到你回來之後更是連這樓都不上,他每晚都要喝我給他泡的牛奶,讓我給他按摩才會睡得著。如果你一直不回來,這裏將一切太平和諧,何姨跟傭人們也不會受到無妄之災!”
不顧張雪然一個人的激動,白戀拍拍新床單,然後鋪上。
被嗆得一身的灰塵,張雪然嫌棄著,最後也拿白戀沒辦法,隻能恨恨離開。
張雪然離開了,白戀這才坐到床上,剛一坐,嘔吐感再也忍不住,直接衝進了衛生間。
看著鏡子中蒼白得嚇人的自己,白戀一陣失神。
沈岩,有半年沒進過他們的婚房了?
晚上,白戀一個人在房裏,等待著那股極致的痛感的到來。
“小姐,是我,何姨。”突然,是何姨的敲門聲。
“進來。”給自己倒了杯冰水,白戀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進來之後,果不其然,白戀臉色很蒼白,臉上也都是一層的薄汗。
“小姐,你別喝太多冷水,對孩子不好。”何姨隻在白戀進來,捂住嘴的那一刻便知道白戀有孕,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沈岩的,但怎麽都是白戀的,何姨說著,幫白戀將冷水拿開。
“何姨,對不起,你的手是我害的。”白戀盯著何姨端水的左手,眸中愧疚。
“沒事,這一切都是命。何況,我這條老命還在,一條手而已,不虧。”何姨說著,再度深深對上白戀,“小姐,你這一胎有一個多月了,這女孩子懷孩子,前三個月最重要。你千萬小心,別亂跑,也別亂動,情緒上的激動也要小心,你第一胎就是因為情緒失控,這才……可惜了那個孩子,如果生出來,現在也該幾歲了。”
聽著何姨的話,白戀也想起第一個孩子自體內流出的那種感覺,她有多麽想抓住孩子,可是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自她體內流掉。
“丫頭,你別傷心,你還年輕,這一胎咱好好養,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啊。”何姨好歹也是從白戀一搬進來就在,這麽多年,看著白戀的搬進搬出,看著沈岩跟白戀兩個人多年的糾扯,何姨心裏也是感慨頗多。
“謝謝你,何姨。”白戀性子涼,一般而言,跟人不會太過親近,跟何姨在一起幾年,白戀也一直當何姨是一般下人,並沒有太多的厭惡跟太多的喜歡,卻沒想到,在何姨因為她受這麽多傷之後,在這個冷清的夜晚,卻隻有何姨一個人來安慰她,關心她。
這一聲謝謝,白戀出自真心。
何姨離開之後,白戀望著天上的明月,眼淚,覆麵而落。
“天氣冷了,自己要記得加衣服。”輕柔的聲音帶著一股疲憊,在白戀身後響起來,是沈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