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好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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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平時傳送陣的開啟時間也是根據那條空間通道出現的時間而定，每隔十天左右開啟運行個數次。向裏麵運送糧食補給，並且進行人員和物資的交換。
在傳送通道開啟的時期內，昆侖內部人員使用傳送陣是免費的，外人的話則需要繳納一個靈石的門票錢，依然很便宜。故而這裏才會吸引來那麽多商人，甚至有人將這裏當成了一個交通節點來使用——此地距離巴蜀川中那邊足足有數萬裏之遙，但如果是通過跨境空間中轉，隻需要走上百餘裏，便能找到一處通往那邊的空間節點，距離可要近得多。
當然在這裏麵很可能會遇到妖族甚至魔怪，危險性比較大，所以暫時隻有一些藝高人膽大的修士或武者敢這麽走，對他們來說碰到妖族正好可以順便狩獵，運氣好的話不單能賺回兩邊的門票錢，還能額外收入一票。當然運氣不好自身便成為了妖族的戰利品，也算是江湖人的宿命。
“……如果哪一天能把妖族勢力徹底驅趕出去，我們就可以將這處秘境真正當作‘跨境空間’來使用了。所以我們經常安排人員在裏麵搞大掃蕩，剿殺所有膽敢出現在裏麵的妖族。”
站在傳送陣前，白鴻遠簡單向黃昶介紹了他們對這處空間的初步構想——和黃昶打算的差不多，果然是當作交通節點來使用。
“除了巴蜀之地外，我們還在裏麵發現了一處通往南荒之地的空間節點，不過空間障壁鬆動的時日還未摸清楚，目前隻能大致確定位置。”
“南荒……哼哼，難怪上一回裏麵還出現了一頭巫蠻。妖族可能對此有更多了解。”
“是啊，可惜妖族那邊也對這處空間抱有和我們類似的想法。雖然這一年來雙方殺戮甚烈，可它們依然也在源源不斷的向這其中投入力量。我們在裏麵打了那麽長時間，依然是誰都奈何不了對方。”
白鴻遠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投入煉氣級別的力量，那肯定是無法取得決定性的戰果。上一次昆侖派調集了四組精銳，聯合散修搞大掃蕩，把當時在空間的妖族強者幾乎全殺光，連九連山中排第一的獅駝嶺青獅王屬下都不是對手，還直接打到妖族那邊的節點附近，可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前腳一走，人家後腳又投入了幾個小山寨的力量。在九連山那邊，這種煉氣階段的小妖怪多如牛毛。反正都是天生地養，甭管動物植物，得靈者便能成精，比人類修士可是容易培養多了。
所以從理論上說，在這處空間裏，人類和妖族的戰爭似乎是永遠都結束不了的。甚至如果昆侖不願意繼續投入資源維持的話，空間裏頭遲早會成為妖族的天下。
不過這樣倒也有一樁好處——空間裏頭的“產出”也是源源不斷。人族修士依仗裝備器械之力，縱然境界與妖族類似，戰鬥力卻要強悍得多。同樣是中期境界的人類與妖怪，數量相當時前者多半能輕鬆取勝。甚至一些人類先天武者借助陷阱，符籙之類身外力量，也可以狩獵前期小妖。
幾人聊了幾句，黃昶又回頭望向姬若，但女孩子的好奇心顯然沒那麽容易被打消，僅僅站在傳送陣這裏並不能讓她滿意。不過眼下並非空間通道開啟之時，專門耗費大量靈石開啟一次傳送陣似乎也不合適。於是在征求了李齋的意見之後，他們一行人索性又在這裏等了幾天，待到空間通道開放之日，才又一次來到這處傳送陣前。
比起前幾天的冷清，這一次門口可要熱鬧得多，許多人三五成群的等在那兒，手中持著兵刃，肩上背著包裹——進去一趟至少也要待十來天，幹糧鋪蓋總是必備的。
然而大出黃昶預料的是，這其中不少人並非是修道者，而僅僅是凡人武夫。當然基本上都是先天武者，但即使如此，放他們進去與妖族對抗，似乎也是太過於冒險的行為。
他不由得回頭看了旁邊白鴻遠幾眼——有資格接昆侖任務的，至少也得是修道人才行啊。先前他們四隊人馬進去掃蕩時，相應配合的散修都要求中期以上境界才能跟隨，少數幾個煉氣前期的，則是實戰能力極強的武道修士，哪兒會像現在這樣，連凡人都能進。
注意到他的疑惑，白鴻遠隻能攤手苦笑：
“現在可不同之前了，那時候我們派進去的人純是為殺戮作戰而往，是戰士。而這些人，則是狩獵者——那裏麵的妖靈軀體也大都為中前期，對他們效用最大。高階修士，沒足夠的好處誰進去啊。我們昆侖也不可能總是設立重酬。”
“而低階散修基本上都帶武者追隨，總不能強求他們單身進入。我們隻能限製接任務的必是修道之人，可真正進去完成的，三個五個還是七個，那可真沒法子限製。”
黃昶聞言也隻能無奈，看看眼前這些雄赳赳氣昂昂的散修武士，跟他們先前的宗門“正規軍”果然有所不同——境界低也就罷了，裝備也是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而且大都是握在手中，掛在腰間，以及背在肩頭的，一看就知道沒儲物袋。
“把這些人放進去，真不是給妖族送菜的麽……”
“還好啦，那裏麵的妖族實力你也知道，大部分都是前期小妖，不足為懼。”
“可是偶爾冒出一兩個中期後期的，那可有他們受的……比如當初那隻豹子精，若是重回裏頭，大概能把這些人都殺光吧。”
黃昶看著那些人暗暗搖頭，白鴻遠則嘿嘿輕笑：
“你還指望著不損一人啊，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會做此想法……死傷固然在所難免，但相應的，在那裏麵經曆過生死搏殺，成長起來也快啊。隻要能活著出來的，基本上都成了真正的好漢子。”
“好漢子？”
“嗯哼。”
兩人說話之間，那傳送陣上的符紋開始閃亮起來，說明即將啟動了。這種傳送乃是單向的，所以按習慣都是先讓裏麵的人出來——裏麵可能有傷員，需要盡快得到外麵的幫助。
隨著周圍空間一陣恍惚搖動，十來條身影驟然出現在傳送陣裏，所有人都是衣衫破爛，有幾個身上還帶著傷。但他們的眼神全都十分明亮，閃耀著自信，驕傲，以及凶狠的光芒。
於是黃昶終於理解白鴻遠所說的“好漢子”是什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