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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救世教主(六)

  隻是以黃昶的神識強度,他也並不能同時將八支箭上的符咒一起激活——當初設計時他可沒考慮過有朝一日需要同時引爆那麽多。這東西畢竟是危險品,急躁不得,隻能一支支的來。


  那老家夥眼看黃昶手腳麻利的解鎖了第一支符箭,又毫不停留去開啟第二支,終於緊張起來。他試探著朝白玉台下稍稍挪動了幾步,但立時便看見黃昶似笑非笑回過頭來,似乎是在等著他出來送死,老東西立時又縮了回去,口氣也愈發的綿軟:

  “小夥子,你這麽幹,自己也肯定活不了。咱們兩人素不相識,無怨無仇的,又何必非要鬧到同歸於盡的地步?堂堂昆侖高徒,尚有大好前途可期,卻為了一群凡人白白喪命?何必呢!”


  ——如果對手隻是布下符箭後便要離開現場逃命去,以這老家夥的手段見識,衝出來沒準還能解除掉雷火箭的威脅。可看現在這架勢,這小子恐怕是要留下來盯著的,那多半就隻能玉石俱焚了。


  意識到這一點讓那老頭子十分鬱悶,心說那些所謂“名門正派”都是怎麽教徒弟的?一個兩個的居然都這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就算是咱們這些被稱為“邪道宗派”的門徒,可也沒有這麽玩的呀。


  ——要知道修仙路上各種險阻難關層出不窮,天下凡人吃苦受難的更是不計其數,這為了一群凡人,動不動便要拿自己小命來拚的玩法,你仙門底蘊再厚,弟子再多,也不夠消耗的呀。


  “小道友,且慢動手!咱們可以打個商量麽:你放老夫出來,或是收了這些東西,老夫可以發下心魔誓言,絕不傷你一分一毫——無論現在還是以後!”


  “……這樣吧,老夫隻求結丹,亦不敢再與昆侖為敵。成功之後立時遁出大周地界,永不回頭。老夫這裏還知道幾處宗門寶藏,亦可告知小友,白骨宗千年積聚,任憑小友自取,隻求別壞我大事,如何?”


  “……小友,小友!老夫認輸了,當真認輸了!隻要你停手,老夫也停下血神陣,不結丹了!老夫以心魔發下誓願,以後絕不再興此念,如何?”


  “……小家夥!大家同為仙門一脈,把事情做絕了對你我都沒好處!你難道真的不怕死麽?”


  ——眼睜睜看著黃昶用八根符箭將他所在的白玉台團團圍住,然後不緊不慢的將其一根根“點亮”。這個名為“救世神尊”的老頭兒心中也越來越是緊張。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古以來不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麽?比起名門大派昆侖山的弟子,自己才應該是比較凶蠻不怕死的那一方吧?怎麽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反倒表現比他還要光棍,完全就是一副見慣生死的老油條模樣啊,這是怎麽培養出的?


  ——老家夥肯定想不到,眼前這小子看起來年歲不大,實際上卻跟他一樣,乃是個兩世為人的怪胎。而且黃昶的前世“宿慧”可比他要豐富精彩多了。雖然在修仙路上的經驗沒他豐富,可要說為人處事的能力,對於各種極端狀況的處理,黃昶的見聞可遠比他廣博許多——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網絡,老東西經驗再豐富,也隻能是來源於自己的耳聞目睹。不象黃昶前世,鼠標一點,地球村上什麽大事小情基本都能看到,解決的套路也早就定論。


  所以黃昶知道在麵對這類恐怖分子時,絕對不該有任何妥協想法。“不要慫就是幹”才是唯一正確的應對方式。至於那老家夥囉裏囉唆說的軟話,許的諾言,隻當放屁便是。


  當然了,要說他的思想覺悟高到寧願犧牲自己性命,也要消滅這個大魔頭,那倒也沒舍己為人到這個程度。八根雷火箭同時引爆,老東西肯定必死無疑,可他卻是不怕的——黃昶胸前還掛著西昆侖弟子的玉製銘牌呢。這塊玉牌法器一旦被激發,形成的防護罩號稱連法元期修士亦不能破壞。而自己的雷火箭爆炸威力也正相當於法元修士的全力一擊。八箭同時爆炸,相當於八位法元期大修士同時出手,威力自是極大的,但終究隻是量變而非質變,而且隻是瞬息之間,玉牌防護應該能頂得住。


  ——他不知道那老家夥為何想不到此節,居然一心以為自己是要和他同歸於盡?難道當年白骨宗被剿滅時昆侖弟子的身份銘牌還沒有防護功能?

  不過黃昶當然也不會去提醒對方,就讓老家夥覺得自己打算跟他一起死好了,這樣還能給他一絲希望,讓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努力說服自己“不要輕生”上頭,而不要再去打其它歪主意。


  當然了,這麽搞一下子,自家浪費的靈石可是海了去了。這一次的行動毫無疑問是要折老本了,而且肯定會驚動到很多人——昆侖弟子銘牌一旦被激發以後,便會自動發送求救信號,周邊一定範圍內的其他昆侖弟子都會收到訊息,黃昶甚至估計連自家師父在昆侖山上沒準兒都能被召來。


  一次巡遊行動,卻要連累師父下山兩次,黃昶心中略略感到有些羞愧。不過靈石是小事,麵子更是小事,他更相信師父絕對不會因此而責怪他,畢竟自家師父當年可是為了一個凡人小孩子都不惜奔波幾十裏,專門去幫其“叫魂”的。


  “……我們修士都熱衷於尋找機緣,可是很多時候,我們自身相對於旁人也算是一種機緣。他們的生死禍福,往往隻在我們的一念之間。該怎麽選呢——能助人時且助人吧,也算是積累一些福報,說不定哪天便會應在自己身上。”


  師父您當年以身作則的諄諄教誨,弟子我可都一直謹記著哪——盡管那“救世神尊”在外麵瘋狂鼓噪,黃昶內心中卻是一片安寧祥和,修道者要求的“心安理得”,他想他應該是做到了。即使幾十年後自己再回顧今日之事,也斷然不會有絲毫後悔,惋惜之意——自己已經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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