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烏龜島(下)(為盟主朱月月在此加更)
“施主您好,貧僧集諦,在此有禮了。”
那和尚很是客氣,上來先雙手合什作了一稽,而長青子也稽手還禮:
“大師客氣了,在下昆侖長青子,前來拜訪舊友,請問苦諦大師可在麽?”
那位名叫集諦的禪師略略一怔,多看了長青子一眼,再度深施一禮:
“原來是昆侖掌教真人親臨鄙院,幸會幸會。方丈師兄正在佛頭岩上誦經坐禪,還請掌教真人先落貴足,稍待片刻,貧僧即刻前去稟報。”
於是金雕在這位禪師的引導下緩緩降落至地麵——或者說大烏龜玄武的背上,落地之後長青子將金雕的束縛放開,讓它自由行動。不過這頭金雕卻不像前幾次那樣迫不及待飛去找吃的,而是老老實實趴伏在地上,盡量將身體與地麵靠近,顯然也是受到了那股磅礴的生命氣息影響,想與玄武靠得越近越好。
而長青子等三人則被引導至一處禪室之中,那位集諦禪師告了個罪之後匆匆離去,想必是稟報去了。這間禪房甚是簡陋,顯然隻是臨時拿來湊數——這天禪院裏平時大約沒什麽客人往來的,似乎都沒有專門用於接待客人的場所。而堂堂西昆侖掌教隻是被安排幹坐室中,居然連茶水都不上一盞的……黃昶隻看得暗暗搖頭,心說難怪佛門在這神州大陸上混得不咋樣,他們連這些最起碼麵子功夫都沒做到……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不過趁著這室內無人的機會,長青子倒是可以說一些話。而此刻他也終於將到這裏來的目地向黃昶與吳大牛說明了:
“天禪道院的苦諦大師,乃是為師當年技藝初成,行走天下時結交的好友。那時候我們共同降妖除魔,亦曾一起揮斥方遒,立下宏圖大願。如今百餘年過去,他果然成為了這天禪院的方丈……也差不多是履行我們當年一些諾言的時候了。”
“大牛,你的天賦與性格,其實頗為適合體修。先前你所練的那一路大金剛伏魔杵杖法,也正是出自這天禪院佛宗一脈。這一次,我把你帶你過來,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可能讓你在這天禪院中學到一些佛家煉體的功法,就好像我們的劍修弟子在岐山受訓一般——當然,也隻是短時間的,有個兩三年時間,打下基礎也就差不多了。”
吳大牛自己沒什麽主張,反正知道掌教肯定不會害他,自然是一口答應。隨即長青子又轉向黃昶:
“帶你過來呢,一方麵增長些見識,另一方麵主要就是感受這神獸玄武的生命氣息了。這是連尋常鳥獸都能感受到的天然靈息,與我西昆侖山上的天地靈氣雖然略有不同,卻也屬於天生靈境的一種。長期身處其中可以增強體質,對身體大有好處的。”
“天禪院弟子日常修煉多是借助此力。你可細心體悟,借此增強與天地靈氣之間的溝通。此外,佛修功法與我道門大不相同,更為講究頓悟,阿昶你若有心也可去聽一聽他們的禪師講經,對你突破感應關應該會有些好處。”
黃昶點頭表示明白,心下暗暗感激——若非長青子帶他來此,自己光靠兩條腿到哪兒去找這等天下間絕無僅有的寶地?先前自己還想要單獨下山遊曆,委實是過於自信了。
不久之後,那位集諦禪師返回到禪房中,向長青子稟報說方丈師兄有請,於是幾人跟隨著他一同出門,前去拜會天禪院的方丈。
這天禪院總體布局跟黃昶所熟悉的前世寺廟不太一樣,在他的前世裏寺廟格局相對規整,都是前殿後塔型製。而天禪院這裏房屋排布頗為零散隨意,基本上就是圍繞著島嶼中心的小山坡呈環形布置。在山坡頂端,也就是烏龜殼脊背的最高處,樹立著一座紫金琉璃塔,塔中似乎放置著什麽異寶,時不時的向外散發出一道道七彩霞光。
集諦禪師先是帶他們上了山,但並沒有往金塔方向,而是沿著山坡脊一直走,黃昶隱約記得這個方向好像是通往烏龜腦袋的——果然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他們便來到山崖盡頭。在這裏的懸崖上有一處凸起,如果隻是單純在地上看,可能會覺得這隻是一塊突出崖麵的巨大石梁,但黃昶先前在金雕背上繞著整座島嶼飛行時便看到過此處,分明便是大烏龜的頭部!
“難怪叫佛頭岩……嘿嘿,其實該叫**岩才對啊。”
在那佛頭岩頂端,應該是大烏龜的鼻尖位置,一座金色蓮台之上,正端坐著一位須眉皆白的老和尚。雙目微闔,口唇微微顫動,似乎正在念誦著某種經文。在他身前又有許多僧人盤膝而坐,都在閉目打坐的樣子。見到長青子他們過來,隻是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坐下,而繼續念經不停。
那位集諦禪師行禮後告辭離去,黃昶和吳大牛則與長青子一起在老和尚身前坐下。黃昶看另外兩人很快便進入到調息打坐的狀態之中。他自己雖然還沒練出法力,卻也跟著暗運內力,調息內功。
這才稍稍一運內力,黃昶頓時便覺出非同尋常:他原本就很渾厚的內力此刻竟然仿佛受到四周圍那磅礴無比的生命力量加持,一下子又強大了許多。而那老和尚口中原本聽起來冗長囉嗦的經文,此時在他心田中卻都很有節奏感的一字一句浮現出來,更好像與那生命氣息產生了共鳴,一波一波的不斷向自身丹田擠壓過來。
而隨著黃昶內力每運行一個周天,其效果竟然相當於他從前運行好幾次的——在這烏龜島上練功,其效率竟然比其它地方要高出好幾倍!
“我靠,天下竟還有這種奇妙之處?”
——黃昶頓時明白先前長青子師尊要他細心感受這玄武氣息的意思了,當即靜心斂神,一心一意的行功運氣起來,全身氣機隨著那老僧所誦經文遊走不定,漸漸也進入到物我兩忘的高妙境界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