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師門不幸啊

  “我說你們二位說夠了沒？可以讓開了麽？”


  突然間在耳邊響起的清冷質問聲把母女二人嚇了一跳。李氏尷尬地往旁邊挪了挪，“您請，您請！”而這邊莫蘭君一口氣憋在喉嚨口，“呃……呃……”竟是打起嗝來了。


  小雨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抬手在她後脖頸處用力一掐，打嗝聲立馬止住了。


  她沒有理會那母女二人驚訝的目光，隨手招了個丫鬟上來：“你，去把她裙子掀起來，褲子脫了。”


  滿屋子的人聽罷一起倒抽了口氣。


  莫蘭君更是情緒激動地阻止。小雨冷冷看了她一眼，沒再理會她。轉頭問李氏：“夫人覺得不能接受？”


  李氏冷靜下來，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留兩個人下來。”


  一屋子人如蒙大赦般魚貫退出屋子，隻留下了最近的花雲和紅雲二人。


  六個丫鬟並著一個大夫呆愣在外間，一時有些尷尬。綠雲已經招呼老大夫坐下，柳雲為他倒了茶水。


  老大夫看了看春雲和光雲的臉，終究是沒能放下。拿出兩瓶藥遞過去，吩咐她們回去抹在臉上，二人互看一眼，又發現其他人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略一思索便接下道了謝。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小雨便出來了，緊接著紅雲也出來吩咐柳雲跟著大夫回去抓藥。


  柳雲憂心地往內屋的方向看了看，應了一聲便拿著藥方跟在大夫身後離開了。


  一路上小雨悶不吭聲地往前趕路，柳雲擔心著李氏會找莫蘭心的麻煩，老大夫有心想要攀談一二，奈何二人都沒注意到他，最終也隻能作罷，一行三人便一路無語地回了藥房。


  到了藥房柳雲才發現明雲居然找到了錫城最有名的藥房雲草堂。柳雲對明雲真的是非常佩服。


  這個姐妹平常話不多說，大夫人和大小姐平常也不是很看重她，但是交待她去做的事情往往能做的比預期的要好。


  比如這次，如果換成其他人出府找大夫，為了省時省力，肯定會就近找一家。然而明雲卻跑到更遠的地方找了家好的，甚至考慮到大小姐受傷的部位特殊，找來了大夫的醫童，一位醫女一起前往。


  沒錯，很少有女子學醫，然而雲草堂就有數位醫女。她們平時不看診，多在藥房後院充當醫童，為患者煎藥。


  明雲就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在找到張大夫的時候要求一名醫女前往。正好張大夫的醫童便是一名醫女，於是他們二人回府的時候便讓人去後院跟小雨說一聲，把手頭的事情交待一下然後去莫府幫忙。方大夫進內屋後，明雲沒有跟進去，就是到大門口接小雨去了。


  如果這個人能遇上一個有本事的主子，肯定能有大好前程，可惜遇上的是李氏母女。


  柳雲想著，明雲真的是一個很能幹的人，如果她能一起照顧一下二小姐，二小姐的日子肯定會好過一點。


  但是柳雲並不清楚明雲到底對李氏母女是個什麽態度，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給二小姐招惹麻煩，所以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並不敢貿然去探明雲的口風。


  此時的柳雲不知道，明雲將來確實對她的二小姐照顧有加，並且立了大功，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柳雲拿完藥準備回府，心理卻放不下二小姐，聽媚雲說二小姐今天被大小姐欺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當下便決定用私房錢再買一瓶金瘡藥，以及跌打藥。


  正巧剛離開的小雨又掀簾子進來，看到柳雲多買的藥，不禁阻止道：“你家小姐不需要這些藥。”


  而且這跌打藥也沒辦法直接用，回去是要泡酒幾個月才能用的，這買回去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清冷聲音把柳雲嚇了一跳，差點打翻了還沒付錢的金瘡藥瓶。


  回頭一看是皺著眉頭的小雨，她拍拍胸口，結巴道：“是……我家……二……二小姐要用的。她……她今天跟大……大小姐起了衝突，肯……肯定沒人給她上藥……”


  媽呀！神出鬼沒的太嚇人了。還一直板著個臉，看得人都害怕。


  小雨聽完柳雲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柳雲看她沒有繼續說話，大氣不敢出地拿出荷包準備付錢。


  沒想到小雨下一秒卻拉著她徑直走到方大夫跟前，很坦然地打開他的藥箱扔給她幾瓶藥就走了。留下掩麵長歎的方大夫：“師門不幸啊！師門不幸啊！”以及目瞪口呆的柳雲。


  “大夫，這個……”柳雲有點傻眼。沒見過這樣當人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