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還有事？”


  莫蘭心知道自己有點唐突了，但是錯過這個機會，或許就沒有機會了。


  貝齒再次咬了咬嘴唇，咬咬牙做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豁出去了：“婆婆，還有雞蛋錢……”


  “嗬嗬，剛剛忘了跟你說了，雞蛋錢會跟菜錢一起結的。”顧婆子以為莫蘭心是擔心自己忘了把雞蛋算上，脾氣很好的安撫她。


  莫蘭心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趕緊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相信婆婆。我想說的是……雞蛋錢能不能也留在婆婆那裏！”


  最後幾個字，莫蘭心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出來的。感覺太丟人了有沒有？


  雖說現在的莫蘭心性格脾氣變了不少，臉皮也被磨的有了長進。


  但是！


  人家究竟還是個……還是個……反正就不是個天生厚臉皮的人啦！

  說完這些，莫蘭心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燙了。


  反倒是顧婆子聽完短暫愣了一下之後便回過神來，看著小丫頭通紅的臉蛋，一時覺得心情不錯。


  再回想丫頭說的家裏的情況，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既然丫頭那麽放心老婆子，那成！老婆子就替你一起管著！”隨後開玩笑說：“保證不會汙了你的。”


  莫蘭心聽出顧婆子話裏揶揄的意思，不禁更加羞惱。


  “婆婆！”


  “嗬嗬，丫頭放心去吧，老婆子該走了。”


  莫蘭心跟著小三子來到項家後院門口，一共收到了五十三個銅板。婉拒了小三子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後，莫蘭心推著小車慢悠悠地離開。


  到了拐角處趁四周沒人，莫蘭心小心地在兩個鞋子裏各藏了兩個。想了想又往頭上的發髻裏一邊塞了一個。


  今天的收獲著實不少，然而莫蘭心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她回頭看了看氣派的項家大院，眼中印刻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痛與滄桑。


  莫蘭心甩甩頭，不願意再去想前世那些糟心事，現在她要做的是如何在李氏的刁難下努力存錢。


  這個世上誰都靠不住，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而她一個弱女子，隻有擁有足夠的錢才能保證她將來的生活無逾。


  大娘不會讓她留在家中一輩子的。即使她再能幹，再乖巧，再能掙錢，在李氏看來都是如鯁在喉。


  而當她不得已離開的時候，她必須有能力讓自己不被餓死。


  想到這裏，莫蘭心便有了動力。


  她看看天色尚早，索性推著小車在集市上逛了起來。她首先去的便是一些繡帕攤子。


  莫蘭心一手扶著小車，一手拿著繡帕細細端詳，在旁人看來端是怪異，招惹了不少人的注意。反觀莫蘭心卻是一臉泰然自若，仿佛引起旁觀的人不是自己。


  攤主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原本看個小姑娘推著小車過來詫異了片刻就釋然了。


  做生意嘛！什麽樣的客人沒見過，也沒有人規定推著小車就不能逛繡帕攤子不是麽？


  隨後便掛著討好的笑容招呼著莫蘭心：“這位小娘子可真有眼光，我家的繡帕攤子可是這方圓百裏最有名的。花樣全，做工細，質量好，最主要的是價格最是公道了！要換了別家可沒有這樣的好貨……”


  莫蘭心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手上卻沒有停，繼續在一堆帕子裏麵挑挑減減。


  不行，這些帕子太差了。怎麽說莫蘭心也是從大門大戶的日子過過來的，什麽樣的精美繡品沒有見過。她不要求這些繡品多高檔，至少也不該如此不堪入目。


  那邊嘴裏說個不停歇的婦人眼見著這小姑娘將所有繡帕意義翻看過後，又把荷包打量一番，隨後就伸手要去夠一旁的汗巾子。


  臉上的笑容差點就要掛不住了，忍不住想著，這小姑娘看著文文弱弱，這大半天也沒憋出個屁來，不會是個啞巴吧。翻看個半天也沒出個聲，看樣子大抵是沒錢買吧。


  這樣想著，嘴角的笑便有些僵硬：“這位小娘子，你在我這翻看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要買個帕子或是挑個荷包呢？你隻要發個話，我一定給你挑個好的。”


  之後麵色一冷：“總不至於你把我這繡帕攤子翻了個亂七八糟卻什麽都沒打算買吧？”


  莫蘭心聽出攤主這是不耐煩了，抬起頭淡淡地問：“就這些了嗎？”


  聲音清脆悅耳，如出穀的黃鶯般甜美，又如流淌的溪水般清澈。


  攤主一人唱了大半天的獨角戲，驀然間莫蘭心的抬頭出聲，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我的個親娘哎！她這正說的順口，一口氣猛然被嚇得噎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