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遇故人

  回到廚房的時候，煮飯婆子已經在洗洗刷刷了，莫蘭心笑眯著眼睛脆生生地喊了聲“王嬤嬤”，王嬤嬤回過頭說了聲：“旁邊還有個菜肉包子，一碗粳米粥，肚子餓就去吃吧。”


  說完也不管莫蘭心便繼續手上的活。


  莫蘭心笑眯眯地道了謝，上前想要幫忙，王嬤嬤卻是伸過胳膊擋住了她：“二小姐你還是吃飯去吧，中午飯還不一定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莫蘭心看著不苟言笑的王嬤嬤，知曉她是個麵冷心熱的，這點早飯指不定就是偷偷為她留著的。否則依著李氏的想法，能給她喝碗米湯就不錯了，哪還會有紅豆粳米粥給她，更何況還有個菜肉包子。


  當下便決定不要辜負老婆子的一片心意，再次道了謝便鑽到一邊吃早點去了。


  這碗粥的分量著實不小，一碗粥下肚後，這菜肉包子卻是吃不下了。


  莫蘭心看了看王嬤嬤的身影，想了想拿油紙一包就塞進了懷裏。指不定午飯或者晚飯就指著它了。


  夜幕降臨，莫蘭心坐在床上雙手環膝，小巧精致的下巴擱在腿上，雙眼放空，若有所思。


  窗外寂靜一片，隻有幾點寥落的星星掛在天上百無聊賴地眨巴著眼睛。


  風輕輕吹過，帶來桂花的清香陣陣。


  莫蘭心突然眼前一亮，咕嚕一下就翻身下床，在衣櫃角落摸索出一個針線簍子。


  自重生以來，莫蘭心每天都過著劈柴擔水，種菜養雞的日子。但是她每天可以出門呀！


  上一世她被冷落在偏遠的角落，一待就是近十年。


  莫蘭心的眸子黯了黯，想起那段苦不堪言的往事，不由得眼角反酸。


  隨後眨眨眼睛，又雲淡風輕地嗤笑一聲，那段近乎於幽禁的日子，因為無事可做，反倒讓她變得“多才多藝”起來。


  或許這算是唯一的收獲了吧。莫蘭心自嘲地這樣想著。


  她拿起針線，在腦中構思一會兒，便開始穿針引線。


  燭火在桌角搖曳，映照著一個單薄瘦小的身軀，不停地下針拔針。


  等到莫蘭心終於體力不支沉沉睡去的時候，已經三更末了。床頭的針線簍子裏放著一張即將完工的繡花絹帕，一樹桂花活靈活現，仿佛有陣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


  寅時的時候，莫蘭心摸索著起了身，掰過自己的腳看了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有破皮但是也將針線簍子收拾好又塞進了衣櫃裏頭。看看外頭天才蒙蒙亮，估摸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便穿好衣裳出了門。


  外麵的霧還沒有散去，到廚房的時候莫蘭心的頭發上就染滿了細密的水珠。


  抹一抹臉上的水珠，莫蘭心就著井水洗漱了一下，有點涼。搓搓手便拎著籃子進了菜園子。


  萵苣和豆角挺受歡迎，這次準備多準備一點。菠菜嫩嫩的也挺不錯。韭菜新長出來的還太小，這次便不割了。


  到雞窩收了蛋放回廚房後，莫蘭心已經攢了差不多有半籃子的蛋了。分開放在幾個菜籃子底下，拿菜蓋住放上小車。


  莫蘭心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對，或許以前她會覺得不恥，但是現在她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麽？

  更何況她隻是用自家的東西，自己忙活出來的東西，自己掙來的錢，來給自己預備一些些的依靠。她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樣想著，莫蘭心便瞬間心安理得地出了門。


  路上行人還少，莫蘭心便抓緊時間將菜分類擺好，去掉一些不好的葉子之類的，然後把雞蛋單獨裝在一個籃子裏。


  是的，雞蛋，沒有鴨蛋，因為雞蛋的口感比較好，大家更樂意吃雞蛋。至於鴨蛋嘛，雖然個頭大一點，但是雞蛋比較補呀！


  所以莫蘭心存下來的全是雞蛋。而且個頂個的大！

  莫蘭心小心地將雞蛋一個個擦一遍，嘴裏念叨著，“雞蛋啊雞蛋，我的將來可就指望你們啦！你們可一定要暢銷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啊！”


  旁邊有個老婆子看見了，頓時覺得覺得有意思的緊。挎著個籃子便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丫頭，你在對這些雞蛋說什麽呢？”一本正經，嘀嘀咕咕的樣子可著實挺引人發笑的。


  來人語氣好奇卻又溫和，莫蘭心心情特別好地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蛋，笑著抬頭說：“我對它們說要爭氣點讓我發財啊！”


  說完看清來人的臉之後，莫蘭心內心卻不淡定了，她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