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燒製水泥

  隱約記得水泥需要用到石灰石和黏土，其他的材料、燒製的溫度以及方法一概不知道。


  如果花大量時間去從零起步研究、試製，怕是等深藍海島被大雪覆蓋的時候都沒辦法讓領民住上溫暖的磚頭房子了。


  不過幸運的是，他並不是隻有一個人。


  作為人工智能的助手擁有極強的演算能力，就算她專門用來記載戰鬥數據的數據庫裏沒有儲存水泥的製作方法，單靠強大的計算能力也可以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演算出水泥的配方。


  得到信息後的助手很快就把一部分機能分配給了水泥，僅僅半天的時間，她就把一份細致而完善的水泥製作方法交給了他。


  當得到水泥的製作方法時，他才發現水泥的生產流程其實很簡單，將石灰石、黏土以及鐵礦石混合磨碎並攪拌均勻，再用幹法和濕法其中一種將混合物燒成熟料，最後打磨成細膩的水泥粉就可以使用了。


  無論是石灰石、黏土還是鐵粉都是非常簡單而容易得到的材料。


  關鍵在於燒製時的溫度，根據助手的推算來看，燒製水泥需要的溫度和煉鐵十分相近，大約需要一千四百度左右的高溫，這個溫度在冶煉技術不發達的艾雅大陸是非常難以控製的，而且相比於用土法燒製的鐵礦，燒製水泥需要的設備顯得更為精細而複雜。


  所以想要生產水泥，他必須跨過煆燒工序這一道難關。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得依靠助手和艦娘的力量。


  助手可以充當極為敏銳的測溫儀，而本體不畏懼一般火焰的艦娘則可以在窯中配合助手控製火焰的溫度。


  隻是燒製間需要重新製作，雖然煉鐵用的熔爐可以達到燒製水泥時的溫度需求，但單靠熔爐那點容積來燒紙水泥，恐怕燒到冬天結束都燒不出足夠的量來。


  因此張京華讓工匠們又在熔爐不遠處的空地上建立了一間與眾不同的建築，這個建築和熔爐有些相似，內裏卻大有不同。隨後他又遣散的所有的工匠，因為在艾雅大陸中，能夠隻身進入高溫火焰中的人實在太驚世駭俗了些。


  哪怕是對火焰魔法極其敏銳的火係巨龍都會被高溫火焰灼傷，這可以理解為毒蛇雖然身懷劇毒，卻可以被自身的毒液殺死。


  連巨龍都堅持不住，就更不用說體質天生要弱小得多的人類了。


  所以讓助手和大和進入燒製間控製煆燒溫度這種事還得在暗地裏進行。


  將被工匠磨碎的原料混合攪拌成泥漿放進燒製間裏，然後將入口鎖死。在確定周圍沒有工匠之後，大和從後門進入，開始水泥的燒製工作。


  很快，燒製間內燃起了大火，煤礦燃燒的溫度非常高，幾乎要將整個燒製間燒紅一樣。


  這種燒製間的壽命注定不長，即便是黏土也不可能在一千多度的高溫下堅持多久，想要解決這種問題必須用到耐火磚，可惜他現在並沒有太多時間去研究耐火磚的製作方法。


  燒製已經進行了很久，想要燒出合格的水泥並不容易。


  張京華在燒製間外坐立不安，海伍德站在他身邊，有些不明所以。


  領主大人說這次燒製的東西和鐵一樣重要，可以造房子，可以造橋，還能修路。如果是那樣，那確實可以和鐵一樣重要，因為一般的石頭房子都是用大塊的石料來搭建，然後用粘性極大的混合史萊姆液來固定石料，讓它們不會被風雨吹散。


  但問題在於混合史萊姆液是一種比較昂貴的煉金材料，根本沒辦法大量生產。


  “領主大人，那種東西真的可以粘合石頭？”


  他原本想這麽問，但想起那神乎其技的“土質熔爐”，竟然可以讓普通人煉出以往隻屬於煉金術師的生鐵。


  ——也許領主大人真的是神明轉世吧，既然是他覺得可以做到，那就一定可以做到，這是作為屬下應該有的認知。


  燒製間內的火焰漸漸熄滅了，這代表著助手已經認定水泥熟料已經燒製完成。


  大和從燒製間的背麵爬了出來，她的衣服非常幹淨，幾乎沒有沾上任何灰塵，隻是臉上灰撲撲的，粉塵下似乎還透著淡淡的粉色。


  艦娘的本體強度和艦體相掛鉤，而大和艦體用的是耐高溫金屬，區區一千多度的火焰還奈何不了她，臉上浮現的粉嫩顏色大概是表麵金屬被燒得有些發紅的表現吧。


  張京華趕緊走到她身邊，拿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大和則是一臉傻笑地把一塊暗灰色的塊狀物遞到了他的手裏。


  這個塊狀物正是燒製成功後的水泥的一小塊，這塊水泥熟料經過了降溫，也仍有些燙手。


  他把熟料放在手裏來回翻滾了一下，等不那麽燙手的時候把它磨成了粉末。


  磨成粉末後的數量終於有了水泥粉的模樣，質地細膩，顏色灰白，隻需要加入一定的比例的水和沙子之後就能變成堅硬的水泥了。


  等燒製間內的溫度降得差不多之後，張京華讓海伍德召集人手，把裏麵所有的熟料都鏟出來磨成粉末。


  海伍德的效率很快，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識這種看起來非常脆弱的粉末是怎麽變成堅硬的岩石的了。


  張京華把一部分水泥粉按照相應比例摻雜水和細沙配置出水泥漿，再把它一股道倒進剛剛做好的木質模具中。


  水泥凝固需要一定時間，因為研磨時加入了石膏，所以這個凝固時間會有所降低，但考慮到做工不嚴謹的緣故，他決定不在這裏苦等，而是等第二天再來看結果。


  第二天張京華就帶著海伍德來到了放置模具的地方，結果讓他非常滿意，水泥已經凝固成堅硬的一塊，需要用力敲打才能讓它從模具中脫落。


  凝固後的水泥塊並不平整，凹凸不平的表麵摸上去有些刮手。


  海伍德結果水泥塊，用手指彈了一下，有點疼——


  然後他又試圖用指甲去扣，卻摳不出一絲痕跡。


  於是他征得張京華的同意之後，將水泥塊狠狠地朝岩石上砸去——這次有變化了，水泥塊與岩石碰撞的地方崩了一小塊。


  但這並不影響海伍德臉上驚奇的神情，因為岩石上同樣出現了痕跡，這表明水泥塊的硬度和堅硬的岩石不相上下、


  “領主大人，這水泥實在是太神奇了。”海伍德說道：“凝結前是輕盈而鬆散的粉末，凝結後卻可以抵擋刀劍，如果用它來建造堡壘，那堡壘將無懈可擊。我們甚至可以用它在海島周圍建立城牆，那時將沒有任何國家可以突破這道屏障！”


  “用不著。”張京華搖頭說道：“麵對超乎常理的東西，再寬闊的城牆都不濟於是，實際上，我把它造出來的原因是想要給領民們造房子。”


  “給領民們造房子？”海伍德錯愕道：“用這些珍貴的水泥？”


  “當然，海伍德，你要知道，人民才是一切的根本。團結而忠誠的人民比任何城牆都要厚實，也比任何武器都要銳利。”


  海伍德愣了一下，開始思考張京華隨口說出的話。他確實非常重視民生，卻從未想過人民會成為統治者的根基，這明明是離經叛道的話，他卻覺得其中蘊含著至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