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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耳光

  被留在臨江仙的沈安安,臉色很是不悅,滿心歡喜的赴約而來,連幾句話還沒有說上,陸堯就匆匆而去,她定然是覺得可惜的。


  但,她並不會對陸堯心中有任何不難,更多的還是有些感動。皇後的命令,她嘴上雖說是不怕,但是心中還是畏懼著的,那日在皇後中的斥責還是曆曆在目,若非是心中太過於在乎陸堯些,又兼之丫鬟和楚玥的激怒,她又怎麽鋌而走險呢?


  陸堯是要爭奪皇位的人,他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便是陸暄,皇後的嫡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後才會更加盯對他一些,如此一來,陸堯的處境便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得多。稍有不慎,便會毀了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可盡管是這樣,陸堯還是抽空來看她了,可見,在陸堯的心中,她比皇位更加重要。


  她愈發堅信,陸堯奪得皇位是為了讓自己和她擁有更加美好的未來,但是在他心裏,自己還是要比皇位更加來的重要。如此一來,她更加堅信了要沈嬌死掉的想法,隻有這樣,沈靖才會棄了陸暄,轉而支持陸堯。


  若是以後,沈靖要責怪下來,她便將這一切的責任推到楚玥的身上。反正,楚玥不是說她是真心疼愛自己麽,那便是她兌現這句話的時候了。而且,買通沈靖身邊那人的,是楚玥而非她沈安安;給沈嬌下毒的,是楚玥而非她沈安安。


  這樣,沈靖就算是想怪罪她,也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楚玥不過是一個被剝奪了誥命的姨娘,全然是一枚廢棄的棋子了,作為她的生母,她自然有立場榨幹她身上僅剩的一點價值,這樣也算是彌補了自己因她而受到的責罰。


  心中釋然的沈安安,便一個人開始品嚐起麵前的美食來,雖然隻有她一個人,但是這些都是陸堯為她點的,她自然是是不能辜負了他一番心意。


  翠瑤與翠玉在陸堯離開後,便被沈安安喚進來伺候著她吃飯了,翠瑤因為陸堯時冷時熱的態度,以及突然離去的舉動,遺落的芳心還來不及收回,便不見了“心上人”,整個人便患得患失起來,以至於伺候沈安安的時候,連帶著也不怎麽上心起來。


  沈安安方才釋然的心情,瞬間就陰篤了,這個心眼比天高的賤婢,竟然還肖想著陸堯,真當之前給笛鶯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難道她就不怕自己在將這些在她身上重現一遍嗎?


  想著這個婢女竟然還在剛升為大丫鬟的第一天,就開始對自己怠慢起來,若是以後真因為種種緣故,成了自己的陪嫁丫鬟,那還不得想方設法的勾搭陸暄?要是成了姨娘,那還不得想法子陷害自己,讓自己失去陸堯的寵愛。


  這也無怪沈安安的想象力太強大了些,哪家丫鬟不指望著能在小姐麵前露臉,然後混成她的親信,往後更是有機會被抬成姨娘。若是小姐也隻是個姨娘,兩人相互扶持,也能在府中立於不敗之地,謀得一份生路;若是小姐是當家主母,那她的後台就會比其他的姨娘來的硬一些,往後有了事情,主母想必也是會偏袒著些。


  有這些想法自然是不錯,畢竟這是千古流傳下來的定性思想,可錯就錯在,翠瑤太過於心急了些,竟然還沒有混成親信就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想想笛鶯,當了沈安安身邊的大丫鬟這麽久,也未曾暴露過心思,隻不過是因為以往的定性的思維,習慣性的萬事以楚玥為先了,便被沈安安處罰了。


  她的閃躲,才讓沈安安懷疑笛鶯有了這方麵的心思,雖然沒有充足的證據,但沈安安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的原則,先將笛鶯容貌盡毀,然後將她們一家都發賣。


  一般人家是不會輕易發賣家生仆人的,除非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正因為這樣,鮮少會有人將重新被發賣的人買進府中為奴為婢,當然不乏有的丫鬟因為姿容不錯,而被買進府中用作暖床的丫鬟,可是笛鶯容貌盡毀,連這最後的一抹希望也沒有了,沈安安這招是逼著她去死。


  由此可見,她內心深處,還真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翠瑤偏偏還真就沒有意識到,隻是當她醒悟的時候,沈安安已經生氣的將木筷重重的擱在了桌上,翠玉機靈一些,立即就拉著翠瑤跪在了地上,等待著沈安安的發落。


  沈安安也不想讓她們兩人太難堪了些,畢竟身邊也隻有她們這兩個還算用得上手的丫鬟了,可是卻還是差強人意,這在外邊的,也不似在家中那般肆意,沈安安也不大方便處戒翠瑤,便讓她一個人跪著,好好反思自己究竟錯在何處,而自己在翠玉的伺候下,繼續與美食做著拚搏。


  待沈安安吃完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了,出去方才伺候的一盞茶的時間外,翠瑤就一直跪著,直到雙腿發麻,隱隱有了失去知覺,但是沈安安仍舊不打算這般輕易放過她。


  “你可知本小姐為何要罰你跪著?”沈安安翹著蘭花指,盡可能裝作優雅的端起了一盞茶,掀開茶蓋,微微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口。


  翠瑤不著痕跡的挪了挪發痛的雙膝,這才不大情願的回答道:“小姐可是責怪奴婢你今日在殿下麵前失禮,讓你丟了麵子?這也並非奴婢所願,隻是被殿下賜名,是難得遇見的事情,奴婢一時心中高興,才會忘記答謝,不過請小姐放心,往後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了。”


  沈安安見她左一個殿下給她賜名,右一個心中高興了,狠不得就將手中的茶盞扔到她臉上,讓她好生清醒一番,就憑她這模樣與身份,還想著陸堯殿下會垂憐於她,真是癡人說夢。而沈安安,也確是這麽做了,水溫不算太熱,沒有燙傷,但是也足夠狼狽的。


  翠瑤被沈安安這盞熱茶兜頭一澆,真真是被淋了個徹底,她倒是想條件性的跳起來大罵,可是多年來的奴性讓她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就算是再遲鈍,再春心蕩漾,也不可能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的惹得這位祖宗不開心了。


  想到幾個時辰前,笛鶯被沈安安處置的那一麵還曆曆在目,她就忍不住戰栗起來。想起沈安安將她們提拔為大丫鬟時候交代的那番話,便明白,自己八成是犯了她的大忌——陸堯。


  她回想起陸堯給自己賜名,沈安安扭頭讓她跪謝是投在她身上的那記眼光,心中暗叫不妙,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警覺些,還以為沈安安不過是因為自己忘記答謝而生氣了,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

  想到自己有可能跟笛鶯有一樣的遭遇,她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那個場景太血腥太殘暴了些,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想必又會是怎樣的恐怖,翠瑤不敢想,也不願再想。


  翠瑤飛速的轉動腦袋想,想著能夠為自己解圍的話語,見著沈安安越發有暴怒的趨勢了,便道:“小姐,請原諒奴婢,奴婢並沒有高攀皇長孫殿下的心思。隻是覺得,奴婢身為小姐的丫鬟,殿下他既然肯為奴婢賜名,想必是看在了小姐的麵子上,這對小姐來說,又何嚐不是另一種幸事呢?”


  翠瑤本來想著的是,沈安安既然比誰都要看重陸堯,如果自己將陸堯與自己賜名的事情往那方麵套上去,相必能哄得沈安安,若真的湊效的話,指不準還能讓沈安安放過她。


  隻可惜,翠瑤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美好了些,正所謂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大抵說的就是翠瑤這類的人了。


  沈安安一聽這話,反手便掌捆了翠瑤一記耳光,怒言:“你這賤蹄子,怎麽說話的?難道本小姐在你眼中真就那樣低賤?竟然還要靠著你這一個丫鬟被賜名來抬高身價?還真當你區區一個丫鬟,能有多大的麵子?本小姐告訴你,隻要本小姐願意,想讓你怎麽死就怎麽死。”


  翠瑤生生的受下了這記耳光,因為聽聞她方才說的那個死字,隻覺得順著脖頸劃入內裏的水滴愈發的涼,竟然讓她感覺到如冬日般寒冷,她不敢張口求饒,怕越求饒隻會引來沈安安更加變態的報複。


  “我若親手處置你,還真是浪費本小姐時間了。不若,你自己掌捆耳光,狠狠的抽,使勁的抽,直到抽到本小姐滿意消氣的時候,這樣的話,本小姐也就不計較你今日的一切了。”沈安安微笑著“提議”,那語氣輕鬆的仿若就是在談論天氣一般。


  翠瑤在丟命與掌捆糾結了一陣,還是覺得前者是想對較好的選擇,她揚起了瑩白玉如的手,一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臉上,因為沈安安的特意教待,她這一記下去,很是用力。


  沈安安看著翠瑤麵上多出來的手印,內心裏黑暗的一麵又被勾了起來,她緩緩言道:“僅僅就這樣的力度,還不夠讓我原諒你分毫,看樣子,你是打算在這裏長跪不起了?”


  翠瑤身子抖了抖,不敢言,隻是下手的力道更加大了一些,就連在一旁聽著的翠玉都覺得這力道非比尋常。但是,沈安安卻十分享受翠瑤這種自虐給她帶來的快意,這就是所謂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

  三十記耳光下去了,翠瑤的臉頰已經明顯的紅腫了,沈安安這才打算勉強放過翠瑤,讓她住手。隻不過,還是決定,一旦回去,便降翠瑤為二等丫鬟,改回原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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