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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暗中謀事

  當陸暄、沈景瑜、許念、蘇蘿、紀陽兵分三路為沈嬌尋得那三味藥材的同時,因毒昏迷的沈嬌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這讓一直守著她的皇後十分擔憂。


  沈嬌的情況十分不樂觀,誰也沒有把握她下一秒會怎樣。為了掩人耳目,皇後便稱往年的頭痛病又開始犯了,而“碰巧”陶醉翻閱古籍,找出了緩解頭痛針狀的針法。


  隻是這針法頗為繁雜,都是在死穴的附近,另辟蹊徑的針法,就算是專研針法四十餘年的太醫院的院正,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刺在準確的穴位上。


  但,陶醉言,他曾反複練習,更兼之在活人身上施過針,效果顯著,所以皇後便招其每日進宮一趟,為皇後施針。


  其實這套針法還真存在,也早早的就進獻給了皇後,也並非是隻有他能施針,所以皇後的頭痛症早些年便有些緩和了,隻是鮮少有人知道罷了。


  今日提出來,倒也是個很不錯的理由,任誰也不會懷疑到陶醉奉皇後之命進宮,並非是給她施針以緩解頭痛之症,而是給沈嬌探脈,看看體內的毒性究竟被暫時壓著了沒。


  現在離她中毒昏迷也有十日之久了,體內肆虐的毒性也漸漸被壓製了下來,但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法子,當毒性漸漸壓製,並不根除,有朝一日爆發出來,定然會讓她承受不住,輕則心脈受損、重則一命嗚呼。


  這就好比治理河道,如果隻是一味的將洪水堵住,而不是疏離的話,終究有一日,大壩會承受不住這個壓力,而轟然坍塌,造成的後果將會是難以預計的。


  而此時,陶醉所能做的隻是用玉露丸和其他的藥材,暫時的壓製著她體內兩種毒性的肆虐,護住她的心脈暫時不受損,勉強拖延支撐著尋到三味藥引的時間。那三味藥材做藥引,然後,他才可能嚐試著配出解藥,將她體內的毒都解了。


  按照陶醉所言的,沈嬌應該就是這幾日蘇醒了。為了保證她中毒的消息不被泄露出去,皇後與晉元帝一同做戲,將她接近宮中,可這也苦了愛女如命的沈靖。


  為了演戲更加逼真,讓人相信,就算是心裏再焦慮不已,他也隻能裝作無事一般,好在他的心裏素質過硬,才沒讓人瞧出了端倪。可是,這並不就說明他心裏真的不焦急,皇後每日巳時一刻、酉時三刻,都會差人去鎮國府送去有關沈嬌的近況。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皇後送來的消息中無一不是昏迷的狀態,沈靖心中焦急不已,擔心著沈嬌是否真的就會一直昏迷下去。如果皇後再送的消息依舊是沈嬌昏迷的話,沈靖恐怕是會不顧身份的衝進承乾宮好好瞧一瞧沈嬌。


  內心焦急的並非沈靖一個人,還有陸堯。自從他手下的人被派去刺殺沈景瑜,結果除了最後的一批死士,竟然無一人生還。可就是他最得意的死士,也沒能完成任務,這讓他很是挫敗。


  因為顧忌這許念的身份和背景,他不敢貿貿然動手,隻是吩咐死士將目標瞄準了沈景瑜,所以這也是沈景瑜最終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原因。其實留著許念,也存在著別的目的。


  如果沈靖知道自己的兒子因為替陸暄辦事而丟了性命,偏偏陸暄的表妹與之同去,卻能生還,難免會讓沈靖心中存在著疙瘩。沈靖子嗣本就稀少,自有妾室楚玥給他生的庶長子,可就連這唯一的兒子也死了,傳宗接待的人都沒有了,是個男人都會恨上陸暄。


  就算是陸暄和沈嬌有婚約,沈靖也很是寵溺這個女兒,但想必沈靖也不會那樣為陸暄賣命了吧。他們之間必定會存在溝壑分歧,然後他便可以趁機從旁挑撥,久而久之,他們之間肯定會分裂。


  陸暄少了沈靖這樣一個助力,於他而言無疑是有利無害的,這樣他對步起陸暄來,也不會縮手縮腳了些。待他坐上皇帝之位,沈靖為了這功名地位,肯定會將女兒送進宮中,若是沈嬌尚未與陸暄結親,那正好。若是結親了,那他便賜死陸暄,將沈嬌養在宮外,等時間合適了,再給她新的身份,接回宮中。


  是的,陸堯現在想要的不僅僅是皇位。沈嬌,也是他想要得到的。


  都說男人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嬌與他有婚約的時候,他嫌惡,從來不會想過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以至於在想盡辦法的與她解除婚約後,又後悔當初的決定。


  他是什麽時候愛上沈嬌的呢?陸堯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她恢複神智後的初見,是在凝酥齋的外麵,那時的她洗去了滿臉的胭脂,換下了不合時宜的一副,眉眼精致,一身淡雅,就那樣闖進了他心底深處,卻恍若未知。


  沈嬌的漠視,讓他認為這不過是她欲情故縱的手段罷了,所以會更加厭惡她才是必然,至少表麵上是如此。素來高高在上的皇長子殿下,除了那個皇位,那樣東西不是他想要便能得到的?權勢,他的身份,足夠顯赫;美人,不用他開口,自然有送上門來倒貼的。


  所以,當沈嬌並不按照他安排的劇本而上演的時候,他會感到丟麵子,而向來視名聲與威信為重的陸堯,才會在尚不清楚自己對她究竟是什麽感情的時候,便開始將她越推越遠。


  他原本以為沈嬌用不了幾日,便會求上門來,可終究是他預料錯了。沈嬌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會被退婚,準確的說,她根本就不在意他這個人。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不好受,但他並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或許說,他隻是將這種感覺被默認為是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雖說當時聲稱要退婚,可是過後陸堯並沒有行動,除去他並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的原因外,他還是覺得,沈嬌不是不屑跟他結成夫妻麽,那他偏要娶她,然後冷落她,讓她有朝一日卸下她那假裝的高傲與清冷求他的寵幸。


  隻是苗輕靈的驚人之語,讓他措手不及,退婚一事被拆穿到了晉元帝的麵前,他心頭閃過不舍,但僅僅也是一瞬間,更多的便是分析著利弊,怎樣才能將這件事對他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沈嬌當之無愧,便成了最好的替死鬼,反正她的名聲早就不好,多一條藐視皇族的罪名完全有可能,而他則依舊是眾人公認的完美的皇長孫殿下,更何況,還有沈安安給他“作證”,她可是沈嬌的庶姐,怎麽看都是完美的應對方案。


  隻可惜,他算漏了一點。沈嬌不在是那個沒有腦子,隻會花癡的少女,她鎮定,麵對陸堯的誣陷,可以麵不改色的反駁;她睿智,抓住陸堯和沈安安話語中的鞭子,就可以扭轉乾坤,迎頭痛擊。


  這樣的女子,天生就是一個出色的辯手,完美的計謀家,風輕雲淡見,便能將敵手擊得潰不成軍。


  陸堯預料不到的是,她雖然是被退婚了,可是她並沒有因此而名譽大損,反而聲譽倍增,更是成為了他死對頭的未婚妻。


  他突然間認為是遭受了背叛,沈嬌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就算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她,她也不應該愛上別人,更別說會嫁給注定要與他至死方休的皇叔陸暄。


  馬場上的再次相遇,讓他措不及防,沈嬌就再一次闖進了他的心頭,她站在陸暄的旁邊,感覺那麽般配,卻又礙眼。他不能夠控製住自己想要望著她嬌麗麵容雙眸,就算是再遲鈍,他也明白了,自己待沈嬌終究與其他的女子有了一絲不一樣。那種感覺,好像叫做好感,隻是某人完全不領他的情意,就連看他一眼,也會讓她覺得難受。


  可自從那次後,他便再也沒能見到沈嬌,可是他總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女子,那個對著他永遠一臉冰冷,不會展露絲毫笑意的沈嬌。


  廟會的相遇,他身邊有著別的女伴,盡管他陪著戚鬱琪,不過是因為她父親戚天赫。但他卻想再一次試探沈嬌心中究竟有沒有他,這也是戚鬱琪向沈嬌宣戰,而他並未阻止的原因,便是如此。


  隻是沈嬌眉眼也是不屑的掃過他們,有見到他的厭惡,有被打斷的興致的煩擾,可唯獨沒有從她眼中看出一絲醋意。想到她在怡宴殿上,接受陸暄結親提議時的那番話,他突然覺得,她並不是玩笑,她在意的真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突然就不想讓她誤會他和戚鬱琪的關係,險些就像解釋他隻是看上了戚天赫在朝中的影響力,而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他愛上了這個冰冷的女子。哪怕,曾經是他自己親手將沈嬌推離開。


  他知道,要想讓沈嬌再度接納他,務必是件困難的事情,可愈發是這樣,就堅定了他要得到沈嬌的心思。就像皇位一樣,沈嬌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他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又有什麽不對?

  陸堯讓沈安安打探口風,可時隔十日,竟然連一點消息也未傳來。她和楚玥被皇後娘娘宣進宮訓斥的事情,當天便傳了出來,短短三天,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趙玥被收回了三品誥命的封號,而沈安安更是因為皇後娘娘的一句“本宮看這桑京第一才女也沒有雲丫頭來的懂人心意”,便被迫丟棄了她珍愛與自豪了十多年的才女之名。


  作為補償,沈靖的長子,正在碧天涯為晉元帝“解憂”的沈景瑜,被記養在了沈靖原配宋嵐的名下,隻等他回來將遺事補上。這下子,便是真正的嫡出之子了,任楚玥名聲再壞,也影響不到沈景瑜的前程了。


  這些,陸堯都不關心,左右沈景瑜終究會是死人,沈安安也會是棄子,他們的近況,他一點也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陸暄與沈景瑜究竟密謀著什麽,而借口給皇後尋生辰禮物的陸暄又去了哪兒。


  被沈安安慢吞吞的辦事效率給急到了,陸堯便想法子買通了沈府的丫鬟,讓她給沈安安送信。


  丫鬟收了好處,也知道自家二小姐把皇長孫殿下看得有多重要,所以十分樂意幫忙跑腿,若碰上二小姐高興,指不準還有第二份打賞。


  果不其然,當丫鬟將陸堯的字條遞到沈安安的手中時,整個人萎頓的氣息都變成了喜悅,那是由心底深處而散發出來的喜悅。當下,她便從頭上拔下了一根稍微素淨的簪子,賞給了那丫鬟,丫鬟千恩萬謝後,便回到了自己當值的院子裏。


  沈安安看著字條,上麵寫著是陸堯約她今日酉時一刻在城北的臨江仙酒樓小聚,說是尋到了一顆難得的蛟珠,想要贈與她。


  心上人相邀,沈安安早就高興的不知道北了,至於皇後的吩咐,她早就拋到腦後了,當下便吩咐笛鶯、翠珞將她衣櫃中漂亮的衣物全部尋出來,讓她試試。


  笛鶯翠珞見沈安安這樣,心中暗自忐忑,因為她知道每當皇長孫約自家小姐出去,她總是會像今天這樣,將所有的衣物一一對比挑選,務必力求完美,讓她在皇長孫殿下的腦海裏,能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但是,那日皇後宣沈安安和楚玥進宮,她們也是跟著去了的,也知道皇後娘娘嚴禁自己小姐同皇長孫殿下私下見麵。可是小姐這個架勢,是打算違背皇後娘娘的旨意,私下與皇長孫殿下見麵嗎?


  一想到惹惱皇後的後果,笛鶯翠珞就感覺腦袋已經沒有長在脖子上了,心中不由得害怕起來,誰都希望活得久一點,沒事誰願意才這麽年紀就死了?

  笛鶯與翠珞對視了一眼,但誰都沒有聽沈安安的吩咐,沈安安難得的好心情,也就沒有像往常一樣責罵她們,反而是耐著性子的再次命令道:“本小姐讓你們將衣櫃中的漂亮衣物快些尋出來,本小姐要挑最漂亮的換上,手腳快些,若是耽擱了和殿下的見麵,小心本小姐賞你們一頓板子。”


  笛鶯聽到“賞你們一頓板子”,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對於沈安安的暴躁任性,她們是深有體會的,她們這些下人在她的眼中真就不是人,隻是最低賤的存在,隻要她稍有不樂意,便會責罰她們,掌嘴,針紮十指,杖責都是經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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