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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有救

  沈靖回府後,提筆寫了封信,本欲喚來親信,將此信交於他手,送到西苑山莊;但思及沈嬌體內的一種毒長達十年之久,他又躊躇起來。


  定是府中有人要害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沈靖就想到沈安安和楚玥母女兩人動的手,可她們現在在白雲庵,就沒有了親自動手的機會。可沒有動手的機會,不代表沒有動手的動機!


  楚玥那日近乎癲狂的狀態,他可是深有體會!

  但,她們最親信的心腹都帶了過去,若真是她們起的害人的心,那麽能在府中接近嬌嬌的居所又不會被懷疑的人,隻有可能是從他院子裏出去的人。換句話說,楚玥已經將手伸到了主院來。


  身邊的人已經存在著背叛者,可他卻不清楚那個人是誰,本著不能錯放一個的心態,他還是決定親自走上那一遭,總好過將女兒的性命斷送在了他們的手中。


  沈靖點燃了一旁的燈盞,揭開燈罩,將已經寫好的信悉數燒毀,隻餘下灰燼後,才踏出房門,吩咐下人備馬,然後讓管家去庫房挑幾樣好的禮品。


  沈靖拿著禮品,然後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這一次,他誰都沒帶。


  沈靖因為心憂沈嬌,生生將時辰縮短了三分之一,當他到了西苑山莊,報上了名號,便有人將他引到了客廳,然後一路小跑的去後院通知蘇蘿了。


  蘇蘿正在賬房核對著賬薄,一聽下人來報鎮國將軍沈靖造訪,心中忖度著他親自到西苑山莊到底所謂何事,但事情太過於突然,她也猜測不出沈靖此行的目的。


  她記下了核對到的地方,然後將賬薄鎖進了櫃子裏,帶著三分疑慮邁著步子往客廳走去。沈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臨危不亂的胸懷,現如今就算是沈嬌命懸一線,他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安寧,至少麵上是如此。


  蘇蘿今日是一身海棠紅的衣裙,妍麗的臉蛋配著精致的妝容,倒真像一朵雨後的海棠花,明豔華麗。她步步生蓮,緩緩地往客廳走去,見到了正在飲茶的沈靖,便笑言:“不知沈將軍遠道而來,實屬怠慢。”


  沈靖一聽這聲音,不由得驚詫了一陣,平常人的腳步聲,他都是能感知道的,可是這蘇蘿走到了客廳了他才發現她的到來,就算是他心中有事,導致判斷力稍稍下降,可也不會真遲鈍至這個地步。除非,她會武,而且武藝不弱。


  看她年紀不大,武藝倒是不錯,沈靖眼中帶上了一抹讚賞道:“少莊主倒是好武藝。”


  蘇蘿抬手抱拳,對著沈靖道:“沈將軍這話倒是謬讚了,晚輩不過是跟別人學了幾招,不敢在將軍麵前稱大顯擺。沈將軍,請坐。”言罷蘇蘿坐上了主位,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方才跟著起身的沈靖坐回了原位。


  待落座了,蘇蘿瞧見了擱在桌上的禮品盒,便道:“不知將軍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沈靖麵上倒是多出了幾分凝重,道:“本將今日上門叨擾少莊主,的確有一事相求,隻不過.……”


  蘇蘿也是個明眼的人,自然是知道沈靖的顧忌,環視一周,吩咐道:“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你們退下吧,沒有吩咐不許進來。”


  蘇蘿既已發話,在客廳守著的仆人婢女都識趣的退下了。


  “這屋中已經沒有旁人,有何事,沈將軍但說無妨。”說罷,蘇蘿執起茶盞,湊於嘴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小女被奸人所害,現已中毒昏迷不醒,兩種毒再她體內肆虐,危及性命。現陶大人已用玉露丸暫且保住小女體內的毒性在一個月內不會傷及心脈,若時間一過,便難說了。”沈靖三兩句話,便將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了。


  蘇蘿一聽,眼神驀地收緊,是誰竟然不怕死的給沈嬌下毒,幾乎是一瞬間,她便想到了那日在瓏煙閣大吵大鬧的沈安安。但畢竟是沈靖他們的家事,她一介外人也不好參言,哪怕她以‘沈嬌的朋友’這一身份,也是極為不妥的。


  陶醉的名聲她也聽說過,既然他出馬了,也就沒有必要在江湖上搜尋有名氣的郎中,就算是要另外找人,以沈靖如今的影響力,他完全沒有必要找其他人懸賞。那他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藥材!

  “那沈嬌可還有救?”蘇蘿一個焦急,竟然直接道出沈嬌的名字。


  “陶大人說小女體內的毒極為罕見凶毒,需要三種藥材作為藥引,他方才有幾線希望配出解藥將小女救活。”沈靖臉色浮現了凝重之色。


  “是哪三種?晚輩定當竭盡全力為她尋來。”蘇蘿頓時也緊張起來,她沒想到情況會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千年紅珊靈芝草,百株百年人參,還魂草。”沈靖將這三種藥材的名字如實相告,末了帶上了幾分懇求,繼續道,“六殿下親自去尋紅珊靈芝草,犬子明日便啟程去碧天涯尋還魂草,如今隻剩這百株百年人參,本將今日求上門,也是為了此事來請少莊主幫忙。”


  蘇蘿心中掂量了一番,便應下了:“將軍放心,百株百年人參尋起來雖說也是不易,但晚輩立馬讓蘇氏一脈名下的鋪子、酒樓等等留意些,不管出價多少,務必弄到。除此之外,晚輩也會派人去各個藥鋪收購,還有山中那些挖藥為生的布衣也會派人去瞧著。”


  沈靖聽言,起身向她作了個揖,真誠的感謝道:“嬌嬌有你這個朋友是她的福氣,今日你為嬌嬌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在了心上,往後有幫得了的地方,隻要少莊主一句話,沈某萬死不辭。”


  蘇蘿趕緊起身,側身避過了沈靖的這一大禮,道:“沈將軍這話倒是見外了,沈嬌既然是晚輩的朋友,晚輩做這些也是理所應當,並非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將軍欠晚輩一個人情。”


  “少莊主,大恩不言謝,但沈某也不是平白受人恩惠的人,如果少莊主執意不讓沈某還這份情,那沈某隻能另尋她人幫忙。”沈靖見蘇蘿這般,隻能另尋他法了。


  沒錯,沈嬌的病情是很嚴重,是拖延不得。但,沈靖行事有他自己的原則,他不會平白無故的受人恩惠,這樣才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沈靖的堅持,蘇蘿並不意外,她認知裏的沈靖就應該是這般鐵骨錚錚的正人君子。眼見沈靖正準備起身告辭,蘇蘿不由得出聲挽留道:“沈將軍且慢,若將軍仍舊堅持,那晚輩就記下將軍今日之言。”


  “多謝。”千言萬語到了嘴邊,終究隻化作兩個字。


  蘇蘿含笑,將命令吩咐下去了。沈靖留下了禮品,便出了西苑山莊,策馬返京,但走到一半路,他又改道往白雲庵去了。


  白雲庵掩於蔥鬱茂盛的古木之中,頗為靜謐,但因是幾百年的古廟,香火倒是不錯。沈靖原本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但為圖個心安,便為沈嬌求了個平安符,準備回去就讓她的婢女們給他貼身收拾。


  沈靖想到沈嬌了無生息的躺在床上,而極有可能造成她如此的罪魁禍首就在這白雲庵,便讓了然師太帶他去楚玥所在的院子。


  楚玥算是這裏的常客,了然師太當然知道她是鎮國將軍的妾室。而眼前的沈靖雖說也是儀表堂堂,通身富貴,但他基本沒有來過白雲庵,加之身上也沒有掛著象征鎮國將軍身份的腰牌、玉佩之類的東西,了然師太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不知施主是誰?如此這般貿貿然人的將施主領去趙施主的住處,難免會影響不好。”了然師太想了想,用盡可能婉轉的辦法拒絕了沈靖的求見。


  沈靖皺皺眉頭,對著眼前的師太生硬道:“本將見府中的妾室有何不妥?”


  了然師太一聽,便知他必定就是傳說中的鎮國大將軍了,畢竟誰會沒有眼見力的去冒充這位主?思及此,她臉上掛上了幾絲崇敬道:“貧尼不知是鎮國將軍到來,有失遠迎。將軍莫急,貧尼這就給將軍帶路。”


  當沈靖見到楚玥和沈安安是居住在獨立的院子時,心中的不悅更甚了,實在不喜她們這樣的做派,便道:“師太,往後讓她們二人搬出這獨立的院子,就安排普通的禪房便可。”


  了然師太疑惑萬分,但也隻能如實告知:“將軍,這禪房的安排是住持安排的,貧尼做不了主。”


  聽得了然師太這般說,沈靖心中還考慮著要不要找個機會跟院中的住持說說,正恍惚間,站在門外的笛鶯、如霜遠遠便見到了大步而來的沈靖。


  “奴婢見過將軍。”如霜、笛鶯稍稍拔高了聲音,讓在房間內的楚玥和沈安安聽了個清楚。


  沈靖直接從她們二人身邊走過,一腳踹開了門,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病’著的沈安安,還有守在床榻前用帕子拭淚的楚玥。看著沈安安紅潤的臉色、虛假的表演,還有楚玥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他更是怒火中燒。


  而此刻楚玥仿佛才‘驚覺’沈靖的到來,轉身低泣:“將軍,您可算是來了,曉兒病重在榻,心裏還是念叨著您啊!”然後強裝驚喜的對著床上的沈安安喚道:“曉兒,你看看是誰來看你了。”


  而沈安安虛弱地睜開,看到了在床邊的沈靖,麵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然後嬌弱弱的喚了一聲“父親”。


  看到眼前的母女兩人,明明身體好好的,卻偏要耍心機的裝病以博取他的同情,再想想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的沈嬌,沈靖就越發覺得眼前這對母女的可惡。


  沈靖上前幾步,一腳踹開了坐在床榻前的楚玥,掐上了沈安安的脖頸,將她從被衾中拖了出來,收緊掐住她的手,眼中帶著濃烈的恨意道:“你們最好好是祈禱別讓本將查到你們與這件事有關,否則本將會將嬌嬌曾經遭受的一切,悉數奉還給你們。”言罷,便將手中的沈安安丟棄在地上,如同一塊破布一般。


  楚玥懵然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直到沈靖離開了這裏,她才大笑起來,帶著一絲複仇後的癲狂。


  “娘,父親方才是想要殺了女兒。”沈安安一回想起方才那種窒息的感覺,就覺得後怕。


  “怕什麽,不是還有你祖母嗎?你祖母最疼你了,有你祖母在,還怕你父親真會殺了你不成?”楚玥的聲音裏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恨意。


  見到她這般癲狂的模樣,翠珞等人,隻覺得背後升起莫名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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