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敗興而歸
彎刀通體漆黑,散發著古樸的氣息,勾勒出弑殺、危險的彎度,最令人驚奇的是有血不住的從這彎刀上滴落,從二樓滴落滾入塵中,顯而易見這血便是倒在地上的那人的。
邱池鬆開了緊握的雙手,那東西最好祈禱他命夠大,若是今日讓他落在自己手中,定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竟然敢如此意淫雪兒,簡直是罪無可赦。
傅雪清潤的嗓音響起,卻如一記洪鍾敲打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本小姐即可以讓你們衣食無憂,亦可以讓你們痛不欲生!識相的就閉上你們那張破嘴,否則本小姐手中的斬殺可不會留情。”說罷用眼神安慰齊瀾稍安勿躁。
齊瀾懂了傅雪眼中的意思,不由的輕笑出生,暗忖:真真是關心則亂啊,她閨蜜的性子她不是最清楚地嗎?她是從來不肯讓自己吃虧的主啊,唯一一次吃虧便是敗在了對邱池的感情上了,不過,好在她已經走出來了。
“見到我被侮辱,你很高興?”傅雪倚著欄杆頗為慵懶,麵紗下的眸子早已是水波無痕。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是不想失去你而矣,雪兒,你一定要相信我。”邱池想要證實他自己心意。
早在傅雪決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沒法在壓抑自己內心的情感了,她之於他本就是生命的一半,可是身染怪病的他如何能給她幸福?可是當他真的成功的將傅雪逐遠後,他感覺到原本的半條生命卻在飛速流逝,直至消亡。所以,親愛的,原諒我擅自做主想要在你逃離的時候將你拉入深淵,隻因我太愛你了。
可是這些,傅雪都不知曉,她也不願知曉。
“你拿什麽讓我來相信你?真心,你配跟我談真心嗎?”傅雪冷冽的回言。
邱池一陣頭疼,知道以前怕是做的太過分了,這才讓雪兒對她成見頗深,看來這追妻之路,怕是遙遠的很啊!他也知解釋太多,怕是傅雪更加不會相信,便簡言道:“不管你信不信,你且需看我如何做便是。”
“小女子想怕是沒心情跟你周旋,或者說對著王爺這張臉,小女子怕是會做噩夢的。王爺就當行行善積積德,您自己走了便是,省的我在這裏看著鬧心的很。”傅雪一如既往的犀利言語。
“你趕我走?莫不是你真想與她成親不成?”邱池讓這句話再度的氣破功了,這該死的女人,這才幾天就這樣嫌棄她,連多看他幾眼都說會做噩夢,他長的真有那麽寒磣麽?
“是又如何?小女子婚嫁都與王爺無關吧。”傅雪冷言以對,將氣死邱池進行到底。
邱池無奈了,他終於明白言多必失的真諦與精髓了,左右不過是跟個女子結婚,雖然聽起來有些怪異,但是總歸是不吃虧便是。可是,邱池不知道的便是,齊瀾作為一名合格的女流氓,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調戲美女的機會。
齊瀾早就覬覦自家閨蜜已久,傲人的身材、姣好的臉蛋、禁欲的氣質,真是讓人情不自禁的就要撲倒她啊。
傅雪也是行動派的,當晚便讓管家準備了一個簡單而又倉促的婚禮,而沈嬌等人則作為婆家人留下來參加婚禮。
按照齊瀾的設想,其實是交杯酒、合歡被、還有讓人麵紅耳赤的洞房花燭夜,隻是這一切也隻是美好的設想而已!實際情況是,興致勃勃的假新郎、以及冷若冰霜的準新娘,這搭配委實讓人覺得怪異了些,可是那兩個當事人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雪兒,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洞房了。這良辰美景,不做些有意義的事實在對不住這精心安排的一切啊!”齊瀾小心翼翼卻又期盼至極地詢問。
傅雪一襲大紅色衣裙,單手支撐起下顎,另一隻手舉杯淺飲,聞言卻隻是拿一雙稍含水霧的眸子斜睨了他一眼,問道:“你可曾見過這古今之內,可有兩個女子結為伴侶的?”
“自然是沒有。”齊瀾反射性的回言,無論在今世還是前生,同性結婚尚且不被人認可且看好。
“那不就結了,咱們倆都是女的,這洞房花燭夜還能做些什麽?”傅雪極為無奈的瞅著她,那眼神裏除了鄙視也就隻剩下鄙視了。
齊瀾知道自己又掉進傅雪設置的坑裏了,可是今天是她們倆的‘洞房花燭夜’,為何傅雪還是喜歡欺負她已經瀕臨欠費的智商呢?難道隻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麽?
“嚶嚶嚶,雪兒,你不愛我了嗎?你難道忘記了我與你曾經是那麽相愛的了嗎?”臉一轉齊瀾便換了副模樣,這速度委實讓劉翔也自卑。
傅雪斜睨著她,麵色如常,隻道:“你流點眼淚,或許能讓你的假哭看起來顯得真一些。”說罷,竟尤自地給自己斟上一杯,繼續淺抿起來,那樣子說要有多愜意便是有多愜意。
齊瀾無奈的歎一口氣,向她詢問可有筆墨後,自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一邊寫下一行話,一邊念叨:“第一百零一次撲倒雪兒失敗,原因嫌棄我是女子。”
記載完後卻又似十分淡定的掏出隨身的小銅鏡,對著自己俊顏左右欣賞了好久,不管怎樣看,她都很像一名公子哥啊!雪雪美眉怎麽就看不到她的好呢?想到這裏,她就哀怨了。
“雪兒,想我這麽優秀的人,上哪兒去找?再不珍惜就是變成別人家的,那對你來說將是莫大的損失!”齊瀾力爭自己的‘名譽’。
“說這話,你就不覺得有絲絲的害臊麽?”傅雪無語的翻翻白眼,對於閨蜜的過度的自我感覺良好,她是十分的不認同的,打擊起來也是不用留情麵的,畢竟誰讓齊瀾的抗生力強悍如斯。末了又加了句:“反正你過度自我感覺良好太久了,久到你的臉皮足以能抵抗一切的質疑聲了。”
齊瀾額際劃過三根黑線,本以為時隔多日不見,這閨蜜會對自己稍稍好言語一番,可是實際情況再一次無情的打擊了她一次,她那閨蜜本就以損她為樂,今兒個倒是打擊額更加歡暢了。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傅雪將手中的杯盞擱下,瞅了一眼依舊是一副遭受了重創模樣的齊瀾,啟唇道:“我本以為他會是我的地牢天荒,可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清夢一場。”
“從一開始,你便知道他不是你的良人,可為何還要苦苦的等候著?”齊瀾收起了臉上那副不正經的模樣,臉上卻是溢滿了擔憂的神情。
“女人啊,就是喜歡異想天開,想著能攜一人、終一城,可是戲曲中唱的始終都是假的,那不過是後人杜撰的罷了。”傅雪幽幽道,其中不乏濃濃的自嘲之意,忽而輕笑一聲道:“我不過是想求個能真心待我的夫君,果然還是不該奢望麽?”那落寂的神色,莫名的讓人覺得心疼。
“雪,他不過是個喜歡流浪花叢的花花公子,怎麽能和那些真真專情的好男子想比?這世間少了他,對待感情真摯的男子比比皆是,我爹爹便是。”齊瀾寬慰她道,可是想來想去卻自有拿自家爹爹做例子了,畢竟在這男尊女卑的大陸,像她爹爹二十有餘的高齡,還是童子身的,貌似真的沒幾個了。
“你這是在慫恿我去覬覦你家爹爹麽?”傅雪語調上揚,打趣道,哪還有方才一絲一毫的悲傷。
對於傅雪情感的轉換,齊瀾有些被驚嚇住了,這讓一向自詡淡定的她也愕然了。誰能來告訴她,這貨前一秒還傷春悲秋,後一秒就微展笑容,這是什麽節奏?
傅雪卻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屈指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兒,不無鄙夷道:“你這腦袋裏都塞著些什麽?我像是那種軟弱無能、傷春悲秋之人嗎?姑奶奶我早在八百年前就走出來了,你跟著瞎操心什麽?”
齊瀾一聽,怒了:“既然已經沒事了,整那麽傷心煽情的一幕作何?”
誰知傅雪竟然接著傲嬌了一句:“姑奶奶我就是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有沒有一點身為我朋友的自覺。”
倘若現在用一句話來形容齊瀾的感受的話,“竟無語凝噎”這句話最適合不過了。前腳還說她在瞎操心,後腳便說看她是否有身為朋友的自覺。何為自覺,莫不就是關心她罷了,這兩句話不是自相矛盾嗎?你能確定這傅雪不是人格分裂你的征兆?
傅雪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能讓齊瀾有多驚恐,反正那些從來都不在她的考慮之列,她所要擔心的就是隻要自己好好的便是了。
齊瀾幾個深呼吸後,終於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收起本本,然後脫了鞋猶自爬到床上,被子一卷,睡了!傅雪一陣搖頭,這孩子說不贏她就睡覺,她就不嫌被子裏悶嗎?思索再三,傅雪還是決定不將這個問題問出來了,免得真得將她惹炸毛了。
傅雪叫來門外守著的奴仆,讓她去知會陸暄一番,說是齊瀾今日便在這裏歇下了,還請六殿下莫要擔心便是。陸暄一聽,便起身告辭了,晚秋因憂心齊瀾,便在這裏留宿,而海棠則是跟著陸暄等人一道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