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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善後

  沈嬌從未覺得時間會如此難熬,在這般無聊下去,估計她真會悶成個蛋了。


  除了吃飯、睡覺外的時間,沈嬌基本上是泡在了練功房,陸暄除卻早朝和政事,也同她一道待在練功房指點著她的槍法。眾人皆道陸暄擅長戟,可槍、戟本事一家,他雖不會沈靖的驚鴻槍訣,但也知道槍法唯快不破。


  所以他經常親自與她過上幾招,訓練著她的速度,先前是被陸暄一招製住,慢慢的她竟然也能在他手中走上幾招,這個認知讓沈嬌很是高興。


  作為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她,其實也挺乏味這樣的生活的。在現世她乏味時還可以打打高爾夫,或者跟著摯友蘇蘿出去旅遊一陣;但是現在除了學學武藝用作保命的籌碼,她也沒有別的事可做。但是,練武畢竟不是消遣,她又不是癡迷於此,時間一久當然會索然無味。


  當然同樣無聊的不止她一個,還有在宮中悶了十來天的齊瀾,就連她最愛的日光浴也不能吸引她的興趣了。再她一千零一次歎氣後,皇後實在無法便開了金口放她明日出宮遊玩一日。


  齊瀾一聽,頓時覺得人間都有愛了,又問的自家爹爹因破案有功,特許三天假日,她便想著明日邀自家爹爹和未來的美豔娘親一同去出遊,這會兒便遣了太監去六皇子府上傳話。


  而這廂下了早朝的陸暄去了趟私兵坊,他知道沈嬌的那把殘影的存在始終是個不穩定的危險因素,他也記得他曾說過要將她這把匕首去向問題解決。前些時日雖然讓這種事情纏住了,可是他還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然也不會這一大早就過來這私兵坊了。


  私兵坊的掌櫃的一見陸暄,趕緊的哈腰夠背將他請到裏間,用著上好的碧螺春招待著,然後暫且告辭一番,去後院中請來了自己老板。


  私兵坊的老板是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微微發福的身材,看著便有富貴相,那銳利的小眼睛無時無刻不在閃著算計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他是的精打細算的人,商場的爾虞我詐太多,而私兵坊能在短短十年內擠掉同行,獨攬皇家兵器的製造,可見是沒有些手段是不行的。


  私兵坊的老板掀開裏間的門簾,對著裏頭的人揚起七分熱切、三分真誠的笑容,寒暄道:“不知六殿下蒞臨,招待憊懶了些,望殿下莫怪才是。”


  陸暄臉上掛著禮貌卻疏離的笑容,跟著私兵坊的老板寒暄起來:“曹老板這話可就差了些,這上好的碧螺春怕是不是一般人能招待的起的。話說品茶如品人,曹老板倒是好雅興。”


  “哪裏哪裏,小人不過隻是一介商人,哪裏懂那些門門道道?不知今日殿下來,有何貴幹?”曹老板可不認為眼前的這尊大佛,隻是來他這裏喝個茶聊個天的。


  “不知曹老板可還記得前些時日同沈家三小姐做的那筆交易。”陸暄開門見山,倒是唬了曹老板一大跳。


  曹老板不愧是閱人無數,起先是讓他唬了一番,可這轉念一想,這六殿下既然敢十分篤定的說出這話,必然是知曉了;再觀之,其並沒有興師問罪之態,更兼之他也曾聽說這沈三小姐還是六殿下親自求娶的,想必是來替她解決這事的。


  一切都想通了的唐老板也不否認,對著陸暄直言道:“約摸兩個月前,沈三小姐是來私兵坊裏製作了見匕首,她用一千兩和設計圖作為交換,讓小人不要將那匕首登記造冊。”


  “可否讓本殿觀摩一下那設計圖?”陸暄瞬間就來了興趣,他不是沒有聽過沈嬌說這刀是自己設計的,但是卻一直無機會見得,今日正好。


  “那請殿下稍後,容小人叫人送過來便是了。”曹老板微微笑言,便對掀開簾子對著門外的人耳語一陣。


  不多時,便有人將這設計圖送了過來,曹老板便將這圖紙遞與了陸暄,解釋道:“這並不是沈三小姐的筆墨,而是小人讓這私兵坊的師傅們照著臨摹的,沈三小姐的已經被燒毀了,這也是沈三小姐要求的。”


  陸暄一聽這並不是沈嬌的手稿,心中瞬間就舒坦了不少,還好那女人知道不能隨意將筆墨流落於外麵,雖然隻是幾段線條,可是怕也是會引來有心人的陷害。陸暄這個人其實是有點的悶騷的,哪怕內心再激動,他麵上也不會顯露一二分的,就正如現在這個時候。


  “設計倒是挺巧妙的。”陸暄由衷的稱讚了一句,便將手稿遞還於曹老板,接著道,“本殿今日來卻是有其他事相求,不知曹老板能否幫上本殿一個小忙?”


  “殿下且說,但凡有用的上小人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了。”曹老板到也做足了姿態。


  “那把匕首的去向便記在本殿名下,最好是一年前,這樣既不用暴露殘影,也不怕來日有人接這把匕首攻訐私兵坊,這樣於我們雙方都無害,曹老板意下如何?”陸暄笑言。


  “小人這裏添上倒不是個為難事,難就難在軍營中的那個備份。”曹老板仔細了思慮了一番,才開口道。


  “這點曹老板莫擔心,這軍營中的備份交給本殿來解決便是了。”陸暄倒是微不可查的笑了,軍營之事不正是他管轄的嗎?


  “那小人明日便將冊子送去。”曹老板也不含糊了。


  “如此就麻煩了,這裏是五百兩,權當意思。”陸暄自袖中掏出五張銀票,放到了桌子上。


  “殿下客氣了。”曹老板道也利索的將銀票收了放入懷中。


  “沒什麽事的話,本殿就先告辭了。”陸暄起身欲離去。


  “殿下慢走。”曹老板說著替他將門簾打上。


  “曹老板且留步。”陸暄出了裏屋,便想著私兵坊的大門外走去。


  陸暄從私兵坊出來,便“順路”去了趟酥凝齋,選了些新式的點心,可是出了門卻又犯愁了,這拎著食盒一路回府上,委實尷尬了些。思索片刻,他將手叩於嘴邊,一聲嘹亮的哨音,突然在他身前出現了一個人,陸暄很坦然的將手中的食盒交到他手中,然後悠噠噠的往自己府上邁去,留下‘暗自神傷’的某暗衛跟在後麵,明明不是這樣的,暗衛的職責不是隻負責主人的安全嗎?


  不管暗衛大哥怎麽哀怨,他‘那為美色所誘’的主子,是無法體諒他的悲切的,相反他的主子心情十分愉悅。跟這比起來,他那點微不足道的哀怨就被選擇性的遺忘了。


  陸暄回府時,替齊瀾來傳話的奴才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心中焦慮的緊,可偏偏這府中的主人沒回來,也每個正兒八經的女主人在府裏,雖說這沈三小姐是未來的六皇子妃,可是現在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更何況,人家還不樂意待見他呢,不然也不會跑到練功房裏練功,就留下他淒淒苦苦的一個人。


  “小獸子,你來這裏作何?可是公主讓你傳話來著?”陸暄換了他一聲,後者一個機靈,連連點頭。


  陸暄也曾納悶過,為何養女非得堅持將她身邊伺候的小太監改名為小獸子,小蕩子,總覺得這般叫起來很是別扭,問她為何起這名,她則是滔滔不絕的開始她的取名曆程,隻是第一句就足以讓他的俊眉擰成麻花。


  依稀記得她的第一句話是:小蕩子取自淫蕩之意,小獸子取自攻受之意.……

  關於攻受這個問題,他早在撿到她的那一年就知曉了,那時他身側總是跟著沈景瑜。他發現她對沈景瑜好奇度極高,剛開始時,陸暄以為她是愛慕沈景瑜,也想過要給她牽線,可誰知竟然遭到拒絕,更是被她嚴厲斥責為何要拋棄沈景瑜,對於這點他隻能表示撿人不淑!

  可是人已經撿了,還能再丟回去不成?沒法子,於是自己將她收了做養女,這是他一生中做過最愚蠢而又最好的事!之所以說是愚蠢,是因為她讓自己差點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為何絕望,那還是得回到剛才說的那個話題上,自打她嚴厲的譴責他以後,陸暄便發現了齊瀾的目光總是喜歡在他和沈景瑜之間打轉,偶爾露出幾抹偷腥成功的笑聲,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日他聽到:爹爹和沈景瑜真是我這輩子將最完美的攻受CP了。


  本著不懂就問的精神,他將疑惑問出了來,再然後他就後悔自己一時嘴賤了。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原來龍陽之間還有那麽多講究!也是自那以後,他也就知道自家養女絕對不是正常人能生出來的。


  “六殿下,公主說您這幾日休憩,她在宮中悶得也確是索然無味,便想著邀您和沈三小姐一同出遊。”小獸子將齊瀾的話原原本本的帶到。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你現在這裏候著,本殿去問問沈三小姐的意思。”陸暄十分自覺的做了“妻奴”。


  小獸子早也是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六殿下麽,這一定是跟長得相似的人,絕對是!小獸子是如此安慰自己受到驚嚇的心的。要是齊瀾看見小獸子這副模樣,肯定一巴掌招呼上他腦袋了,不就是驚奇了一些麽?何必要吃驚的那麽誇張,真是丟了她的麵子。


  為了顯示邀請的誠意,陸暄親自往練功房走上了一遭,卻見得沈嬌難得憊懶的躺在一旁的軟榻上,這軟榻怕是她臨時叫人搬來的。看著沈嬌優雅慵懶的躺在軟榻上,陸暄隻覺得像一種生物--貓!

  細細瞅著,越覺得像!無疑,貓是一種高貴的生物,渾然天成的優雅高貴,正也是沈嬌所具有的,就連此刻躺著時的優雅,也是與貓如出一轍;平素是溫柔無害的模樣,可若觸及到它的底線,也會毫不猶豫的亮出收在軟肉中的利爪,而沈嬌也是不主動鬧事的主,但是人若欺到她頭上,怕是也不會好過,沈安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六殿下,可是找小姐的?”在一旁候著的畫姒見到在玄關處孑然而立的陸暄,便輕步上前問安垂詢。


  “也不是什麽大事,既然她在休憩,就不要吵醒她了。”陸暄望了一眼睡熟的沈嬌,壓低了聲音道。


  “是。”畫姒微微欠身,然後輕步走回原先站著的地方。


  陸暄吩咐人搬來了桌椅,尤自品起了茶,並讓人前去回複了小獸子先行回宮,等晚間他會派人去宮中知會齊瀾。


  不知是這練功房中的溫度太過於適宜了,還是怎麽著,沈嬌一覺好夢,等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而她看的便是陸暄在她旁邊不遠處支了張桌子,左手執卷,右手屈肘放在桌上支著腦袋,那樣子是說不出的魅惑。


  陸暄是習武之人,他教沈嬌習槍之時,她也看的了他指腹上的老繭,但是他的手白淨修長,若是在現代,這雙手怕是與“西方樂器之王”鋼琴最為契合了。想到此處,沈嬌不由的輕笑出生,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現代,卻還想著他彈鋼琴會是怎樣的優雅紳士。


  陸暄聽到了沈嬌的聲音,將視線自手中的書卷挪到了她的臉上,問道:“想到何事,笑得這般歡暢?”


  “沒事,不過是自己有了些糊塗想法罷了。”沈嬌連連回話。


  陸暄見她回答的如此之快,隻當她是不方便說出來,便也不再多問,可是他不知道是,沈嬌迅速的回答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該死的,她絕對不會承認,剛才陸暄轉過頭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對了,我瞧你老是在這府中,怕是怪無聊的。恰巧嵐兒邀我二人一同出遊,你意下如何?”陸暄將手中的書卷叩在了桌上,轉身詢問道。


  “出去也好,老是悶在府上也不好。”沈嬌欣然應允。


  “今日武藝習得如何?”陸暄又開始進行了每日的例行詢問。


  “槍法使得比昨日有力道了些,隻是感覺那格擋始終不得要領。”沈嬌想著這幾日的練習,猶有那格擋總是使得不盡人意。


  “格擋講究的是抵擋要迅速,以小力能擋下對方的攻擊,這其中的要領在於……”陸暄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大串,沈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無奈之下陸暄隻得親自示範一邊。


  等沈嬌氣喘籲籲,練出些許門道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了。陸暄眼見著到了晚飯時分,便與她收拾一番回了塵陌樓去共用晚膳。


  晚飯既已吃過,沈嬌便同著畫姒、書胭一道回了緲月軒,她瞅見的桌上的糕點,是酥凝齋的栗子糕,還有幾樣新式的點心,便知定是陸暄讓人給送過來的,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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