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入獄
“同為院中姐妹,何須計較這麽多?我不過是心係姨娘罷了,難不成三妹妹還想阻止我不成?”沈安安這話倒也不假。
“畫姒,放了她二人。”沈嬌下令。
“是,小姐。”畫姒鬆開了鉗住她們兩的手,規規矩矩的站回沈嬌身後。
沈安安提了提裙擺,帶著剛脫離鉗製的翠珞、笛鶯娉娉婷婷的向著內堂邁去,路過畫姒時,還不滿的哼嗤一聲,後者則連個眼神都不甩給她。
不多時,沈安安尖厲的聲音從內堂裏傳出:“沈嬌,為何將我姨娘綁在椅子?我要告訴爹爹,你虐待庶母?”說著,沈安安就從內堂衝了出來。
“你若是想讓爹爹知道你姨娘趁我不在,到我院中大鬧一場,更是將我院中的管事嬤嬤打暈,那你盡管去便是。”沈嬌在她身後不緊不慢道。
“爹爹才不會糊塗,明明是你將姨娘綁在椅子上,更是將她身側的丫鬟掌嘴、杖責,我不信爹爹這才還會偏袒你。”沈安安顯然還是認不清事實。
“那你盡管去,我在這裏恭候大駕,不過你腳力可得快些,要是讓我從她們嘴裏套出些秘密,到時候就莫怪我了。”沈嬌邪魅一笑,看得沈安安心中發毛。
沈安安被她這麽一唬,也隻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正躊躇間,聽到楚玥在內堂呼喚:“曉兒,你切莫衝動,不要著了她的道。”
沈安安無奈,隻能在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可是那腳步聽著原地,再也邁不得一步出去。沈嬌想著該懲戒的也懲戒了,事情她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也不想再對著楚玥、沈安安這兩張討厭的臉,便收了冰索,將她等趕出淩竹閣,圖個耳根清淨。
隻是她想了想,這院中的人還是需要敲打一番,便讓錢嬤攏齊了在淩竹閣做事的人。自她身邊服侍的丫鬟,到廚房掌勺的,共計一百零三人。
沈嬌看著這黑壓壓的一片,感覺壓力甚大,心中便有了計較:“院中人數太多,本小姐欲減至七十人,其中有異心者、做事憊懶者、偷雞摸狗者,一經發現立即驅逐出府,爾等可有異議?”
“奴才(奴婢)等並無異議。”下首的人齊聲回複。
沈嬌的鐵血手腕的確讓下方之人有了忌憚,議論者甚多,但是沈嬌並不計較,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另除去錢嬤嬤為淩竹閣大管事之外,升琴吟、畫姒為一等丫鬟,原在本小姐身側蘭蕙更名為棋翎、巧巧更名為書胭,此四人同為一等大丫鬟。”沈嬌又是一道令下。
“謝小姐厚愛。”琴吟、畫姒雙雙拜地感謝。
“謝小姐賜名。”棋翎、書胭含混不清道。
沈嬌勾起一抹淺笑,道:“你們起來吧,琴吟今日於我有救命之恩,加之身上有傷不便,還是去房中歇息為好;棋翎、書胭不會武,待唇上消腫後,每日晨省午申之後,便同畫姒學學武藝,用著防身也好。”
她幾人依言而起,沈嬌便讓錢嬤嬤散了院中人,自己回了房間。當棋翎拿著藥膏過來時,她方才記得自己也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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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晉元帝正在對著一桌子的奏章苦惱,南方澧州發了洪澇,江南收成見好,無奈碰上蝗蟲猖獗,國庫雖然充盈,也經不得這樣的天災折騰。
“啟稟皇上,六殿下在外求見。”殿外傳來了李公公尖銳的聲音。
晉元帝一聽是陸暄求見,趕緊宣見,他正愁沒法子,這錦囊袋自己送上門,他豈有不用之理?
“兒臣參見父皇。”陸暄進殿行禮。
“皇兒過來替朕瞧瞧這些奏折,朕一時間想不出好的法子,你給朕出個主意。”晉元帝自龍椅上走下來,招呼陸暄過來看看。
陸暄依言拿起那些奏折,見到上麵的問題,濃眉皺成一團,十分生氣。
“皇兒這般表情,可是沒有法子?”晉元帝見他神情驟變,也不知是何緣故。
“父皇,兒臣隻是惱怒這幫飯桶,食皇糧,卻不知為君分憂,要之何用?”陸暄將手中的折子放在桌上,眉宇是化不開的戾氣。
“那皇兒的意思是有法子了?”晉元帝一聽,臉色稍霽。
“父皇,俗話說養兵前日,用兵一時!朝中那群飯桶也白吃了那麽多皇糧,是該讓他們吐出一些了,兒臣相信僅憑他們吐出的那些,養活三個澧州和江南都不成問題。”陸暄心中早已有了對策。
“皇兒的辦法,朕不是沒想過,隻是如何叫那些大臣們拿出錢財呢?”要知道那些大臣們,隻知道圖自己享受,讓他們拿錢出來救濟,哪有那般容易?
“父皇莫憂,兒臣有一計,保管成功。”陸暄眼眸閃閃,自信萬分。
“是何計,快說。”晉元帝眼眸頓亮。
“明日父皇便下旨,讓朝中大臣按官職自行捐贈,此時他們必會百般推脫,無非就是家中甚窮,約摸六七日左右,父皇在張貼皇榜告知全京城的百姓,讓他們揭發朝中那些富裕奢華的貪官們,一經查證屬實,便許以百兩黃金為酬勞,兒臣相信不出月餘,銀兩之事莫用再愁。”陸暄將計策全盤道出。
晉元帝細細思索一番,猛拍大腿,直歎好辦法,便回到書桌後擬起旨來。待他擱筆後,看見陸暄還在這兒,便言:“皇兒找父皇所為何事?”
陸暄便將苗輕靈欲刺殺沈嬌與齊瀾一事細細稟告,晉元帝一聽勃然大怒:“原本隻以為那個萬蠱公主雖然嬌蠻失禮,在宴會上三番五次挑釁,誰知竟然是這般狠辣的主?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一國公主與未來皇子妃,真當朕這個皇帝是泥捏的嗎?”
“父皇莫惱,兒臣已讓人將她等收押進監,還望父皇將此事全權交由兒臣負責。”陸暄微微抱拳請命。
“此事交於你也最為妥當,不管皇兒要怎麽樣刑法她等,朕隻要一個結果。”晉元帝眼睛微眯,對著陸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言:“明白嗎?”
陸暄低頭:“兒臣明白,若父皇別無吩咐,孩兒便先行告退了。”
晉元帝點點頭,便道:“跪安吧。”
“兒臣告退。”陸暄頷首,向殿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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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苗輕靈被關押在地牢最深處的牢房裏,恍若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她抬頭,透過那扇窗,她看到了明媚的陽光,牢內卻是黴腐陰冷,一牆之隔卻天差第別。間或著陣陣陰風吹過,夾雜著酸臭腐朽糜爛的味道,滲透進苗輕靈心理,讓她毛骨悚然。她沒想到陸暄真的感把她堂堂一國公主鎖進這大牢,不過才幾個時辰的時間,對她來說已太過於漫長,她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一點也不後悔對沈嬌動手,若不是她,陸暄看上的一定是她!而她應該才是足以匹配陸暄的女子,而不是在這陰森的地牢中等死。她隻能祈禱在驛站的拓跋斛早些發現她的不在,將她救出這裏,因為她已經清楚的明了陸暄對她的殺意了。
但是苗輕靈不知道是,拓跋斛早已發現了她出了驛站幾個時辰了,但是並沒有引起重視,隻當她是去尋樂了,這其實也不能怨拓跋斛。曾經有一次苗輕靈也是出使他國,跟隨的另有他人,也是有幾個時辰未曾見到苗輕靈,心急之下進宮求得皇上下令全城搜捕。
後來呢,找是找到他家公主了,但是地方卻有些尷尬。原來她家公主每到一個地方總要去去妓院點幾個小倌嚐嚐鮮,而她被找到的時候,正是兩人情深意濃時,當然這個擾她好事的人,最後讓她給斬首了。盡管她掩飾過,但流言還是傳了出來。
陸暄不是第一次來地牢了,但以往來,從未覺得這個地方好過,此刻他真心覺得這地牢還真是適合苗輕靈這樣的人居住呢!
一見是六皇子來了,原本還在悠閑吃著瓜果的獄頭,立馬狗腿的上前,待得知陸暄是要見今日被沈景瑜押進來的那批犯人,便領著他向牢獄的最深處走去。待七彎八拐好一陣之後,終於看到了被關押著的苗輕靈。
“將門打開,然後退下,沒本殿的吩咐,不要過來。”陸暄揮退了獄頭。
“是。”獄頭依言打開了牢門上的鎖,然後乖乖地退到三丈外。
陸暄踏進牢房,看著蜷在一角故作鎮定的女子,眼中的厭惡毫不保留的外放。
“你想殺我。”苗輕靈感覺到了他的敵意,十分確定道。
“怪就怪不不該對嵐兒和沈嬌動了殺心,哪怕你並未得逞。”陸暄不否認他的確想要殺了她。
“如果我能助你得到皇位呢?”苗輕靈無奈之下隻得用上最後一個籌碼,她就不相信有男人能抵擋住權勢的誘惑。
“本殿要的從來都不是那個皇位,可你偏偏動了本殿最在乎的人,卻異想天開的用本殿最不屑的東西來求保命,你不覺得你太愚昧了嗎?”陸暄輕嘲,皇位於他根本一文不值,但若他真想要,憑他一己之力亦足以。
“你撒謊,這天下沒有男人不迷戀權勢,你一定是在撒謊!”苗輕靈被這意料之外的回答弄得有些失控。
“你信不信與我何幹?本殿來這裏並不是來聽你廢話的。”陸暄欺身而進。
“你要做什麽?”苗輕靈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陸暄,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慌恐。
陸暄走進,伸手扣住她的肩胛,稍稍使了些許內勁,便捏碎了她的琵琶骨,苗輕靈疼的險些暈厥過去,再她沒反應過來之前,如法炮製廢掉了她另一邊的琵琶骨。
“你好狠的心,陸暄你最好祈禱別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否則我定會讓你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苗輕靈美麗的眸子裏蘊滿了仇恨。
“你莫非還不清楚你的處境?放心吧,不會有那麽一天的。”陸暄自懷中掏出一個白底青釉瓷瓶,拔開塞子,扣住苗輕靈下顎,一股腦的灌了進去。
“你給我喂的什麽?”苗輕靈琵琶骨被廢,雙手失去了活動能力,自然躲不過,於是整整一瓶藥都被迫吞下腹。
“自然是好東西。”陸暄負手走出了牢房,獨留苗輕靈一人忍受那噬骨的麻意。
陸暄交代獄頭幾句,便走出這陰暗低潮的牢獄,隻是明天該用什麽借口來對步拓跋斛呢?他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罷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