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沈嬌強勢
苗輕靈一聽沈嬌將她最引以為豪的舞蹈稱為低俗的豔舞,就欲發作。拓跋斛趕緊向紫淵使了個眼色,後者明了的點點頭,在桌下輕輕捏了捏苗輕靈的玉手,苗輕靈突然就冷靜下來道:“說不知廉恥,誰人及得上沈三小姐你?傳聞中沈三小姐見到俊美的男子就撲上去,這點本公主還真是望塵莫及啊!”
“既然是傳聞,那萬蠱公主應該知道那是沈三小姐尚未清明之時,被人訛傳的,你竟信以為真。本殿下以為公主會對那三宮十八房麵首的傳聞更敢興趣!”低沉的男聲驟起。
原本因沈嬌那一番犀利說辭而呆愣的人,更加呆愣了。不是傳聞六皇子從不管閑事的嗎?今天怎麽破例替一向聲名不好的沈嬌說話?這不科學,要知道他就算是對於下屬的維護與平常人的無異。
琦嵐公主在一旁跟皇後擠眉弄眼,那眼中閃爍的無一不是八卦的信息,皇後也以故作高深的一笑,意思是:本宮看,他倆絕對有戲。
沈靖還不知道沈嬌被退婚之事,而作為知情人的沈安安、沈景瑜也沒向沈靖透露,所以出言維護沈嬌的是陸暄而非陸堯,這讓他很是疑惑,疑惑之外也升起了一絲對陸堯的不滿。
“如果僅僅是傳聞的話,沈三小姐又怎會遭陸堯殿下退婚呢?這陸堯殿下都敢抗旨退婚,難道還不能說明這事的真實性嗎?”苗輕靈說完,張嘴接住身側的紫淵喂過來的葡萄,末了還極其挑逗的含住紫淵的指尖,添了一轉,惹得紫淵嬌笑一聲。
苗輕靈這般作態是做給陸暄看的,苗輕靈素愛美男,陸暄、陸堯算得上是這殿中最為俊逸的了,而今陸暄為了沈嬌說話,落了她的麵子,讓她心生不滿。她演著一出,挑逗的成分居多,隻可惜人家一眼都不願多瞧她。
沈景瑜聽到這話,就不淡定了。他沒料到苗輕靈會知道這件事,更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依照他父親護女兒的性格,指不定會有多生氣,而且這樣一來不僅離間父親與皇家的關係,還讓自己妹妹名聲掃地,真是惡毒的心思!想到此,一雙眼刀直直的飛向苗輕靈。
“苗輕靈,你若是再造謠壞我女兒名聲,我不介意向皇上請命出兵踏平你們苗疆。”沈靖狠戾萬分。
苗輕靈本想著沈嬌依舊是那癡傻的模樣,容易對步的多。誰知道沈嬌牙尖嘴利還猖狂至極,三句兩句便讓自己丟了麵子,還引得那麽一撥人維護攻訐她。真不知道她有什麽好的,這樣一想,她會沈嬌的恨意又增了幾分。
“是真是假,一問便知。作為當事人的陸堯殿下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了。”早聽說過沈靖護女心切,苗輕靈縱使心中有準備,可是還是沒有料到會讓他請命再次攻打苗疆。苗輕靈知道自己惹火惹過了,可是還是硬撐著膽子道。
“陸堯,你給朕說清楚,到底有無這麽一回事。”最上位的九五之尊動怒了。
苗輕靈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大晉的麵子,這讓晉元帝震怒了,所以晉元帝隻是需要一個發火的借口,很顯然運氣不好的陸堯就中槍了。
陸堯一向懼怕晉元帝,如今當眾被嗬斥,加之做賊心虛,一時間臉色青白交錯,心中對苗輕靈的恨意更添了幾分。
“回皇爺爺,卻有此事,不過此事錯不在孫臣。”陸堯知道事已敗露,隻能盡可能將自己身上的罪名摘掉。
“好一個錯不在你,你倒是給朕說說這錯在於誰!”晉元帝一聲怒吼,將手中的酒盞砸向跪在地上的陸堯。
“下官也倒是想聽聽皇長孫殿下怎樣給下官一個說法。”沈靖陰沉著臉,那語氣中的怒火任誰都聽得出。要不是礙於身份,沈靖的拳頭鐵定揮上去了。
“約莫一個月前,孫臣同沈二小姐遊船歸來,碰巧遇到沈三小姐。沈三小姐先是欲情故縱試圖引起孫臣的注意,而後又對其庶姐庶母言語不敬,孫臣欲讓她道歉,誰知她竟然當眾失儀,更是對孫臣出手,孫臣說的句句屬實,未敢有半句隱瞞啊。”
陸堯不愧是與陸暄鬥智鬥勇數載的人,這一番話不僅將自己的罪名摘得清清白白,更是給沈嬌扣了幾頂罪名,“不知廉恥”、“心窄善妒”、“虐待庶母庶姐”、“毆打皇族”每一條都能讓她身敗名裂。
“皇上,臣女可以作證殿下所說句句屬實,當日的確是臣妹的錯,又當眾對殿下出手,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並不在意與殿下婚約之事,殿下一時氣之,這才當眾悔婚。殿下這般,完全是被逼無奈。”
沈安安一向心係陸堯,自然是將她一切封為準則,哪怕是陸堯喝酒後說胡話,讓她殺了自己的生母,沈安安都會毫不留情的動手。
沈嬌一想,他們果真是好謀算啊!將一切罪名推至她身上,保不準害得晉元帝勃然大怒,最好是賜個死罪。然後,沈安安便能和陸堯雙宿雙棲,而陸堯更是能得到沈靖的大力支持,畢竟沈安安將是他唯一的女兒了,這一箭射下來的雕不知道有多少隻了。
沈靖一聽沈安安為了一個外人竟將所有的過錯推至沈嬌身上,又想到之前的幾次輪番陷害,更是害的沈安安活生生的丟了一條命。當即不顧禮數,整個人急射出去,下一刻沈安安臉上便傳來了火辣辣的痛覺。
“你個孽女,在家便隻知道給你三妹使絆子,而今又當眾侮辱陷害她,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孽女。”沈靖心下憤怒,巴掌揮出,帶上了三分內勁。
“將軍,停手啊!再打下去,曉兒就會沒命啊。”看到沈安安被一巴掌拍到地上,楚玥心揪的老高,當下也顧不得形象,將她護在懷中向沈靖求情。
沈靖並未停手,楚玥隻得對沈景瑜喝道:“沈景瑜,你難道就這樣看著你親妹這般遭罪?你倒是快向你父親求求情,讓他放過你妹妹啊!”
沈景瑜先是氣沈安安公然誣陷沈嬌,這會兒看沈安安被沈靖揍成這般模樣,心中又不忍起來,再怎樣不濟,她也是自己同母的妹妹啊!剛想為她求情,卻聽得沈嬌開口了。
“爹爹,停手吧。二姐她隻是聽信了某些人的花言巧語,這才迷了心智幫了外人。如今她也得了教訓,還是放過了吧。”沈嬌喊住了暴怒的沈靖。
沈嬌言語中的某些人,誰都知道是誰。陸堯的說辭,晉元帝雖然不信,但是依舊是想讓沈嬌攬下“罪名”,畢竟皇家丟不起這個臉啊!
沈嬌對臉色明顯不好的晉元帝福福身道:“皇上,對於陸堯殿下的話,臣女不想作何辯駁解釋,隻是可允許臣女問他幾個問題,再請定奪?”
剛下沈靖陡然發怒,沈嬌含沙色影,讓晉元帝的計劃沒能順利開展,心中正憋著氣,現在沈嬌又數了陸堯的麵子,這讓他的不滿達到飽和。
“大膽沈嬌,你可將朕放在眼裏?這殿堂上還容不得你胡鬧。”晉元帝一揮袖,怒喝!
“父王息怒,沈三小姐並無冒犯之意,隻是想為自己澄清一番罷了。”陸暄自座位上站起,出列,對著晉元帝行禮道。
“沈三小姐聲名在外,這是還有和冤枉不冤枉的!”晉元帝依舊惱怒萬分,但是看著自家兒子的麵子上,好歹放緩了語氣。
“父王有所不知,當日隻事,兒臣也曾聽說過一些,似乎與皇侄描述的不大一樣啊!兒臣鬥膽請父王允了沈三小姐的條件,待她問過之後,再行定奪亦不遲。”陸暄在晉元帝看不到的地方向琦嵐遞了個眼色。
琦嵐跟陸暄待久了,自然明白陸暄這個眼色是求助的意思,當下就對皇後擠擠眼。皇後明了,對著還在猶豫不決的晉元帝耳語一番。
“此事當真?”晉元帝不確定的再度詢問。
“皇上,臣妾什麽時候還欺瞞過您?就看在她救過皇兒一命的份上,您讓她詢問便是,臣妾瞅著那孩子的模樣,還真有可能就是被冤枉的了。”皇後繼續鼓動著。
麵對心愛之人的求情,晉元帝臉色奇跡般的放晴了,偏生還想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看的皇後直想笑,但是礙於身份隻能忍住。
晉元帝懊惱的“瞪”了皇後一眼,這才故作嚴厲的說道:“既然六皇子說你是冤枉的,朕就讓你問個清楚。”
“謝皇上。”沈嬌領了命,又緩緩踱至離陸堯三尺的地方,對著正跪著的陸堯道:“殿下,你可要仔細想清楚當日所發生的一切,再行作答才是。昧著良心說話,小心遭報應呐。”
“你問便是,本殿下豈會怕了不成?”陸堯不得不說這樣的沈嬌有了一股勢壓,讓他莫名的膽怯,似乎有些事正在慢慢的脫離他的掌控。
“那好我便問了,第一,當日臣女在酥凝齋外並未瞅見殿下,為何殿下非得武斷的評判臣女是欲情故縱?難道僅僅是因為臣女庶姐的一句話,殿下就信了?第二,楚玥被貶為姨娘,沈安安自稱沈府嫡女,臣女不過斥責她注意身份,陸堯殿下就武斷的將爹爹責罰她母女二人之事歸於臣女頭上,殿下這樣做是否有失公允?第三,當日臣女欲離開,結果陸堯殿下違逆禮法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拽住臣女欲動手,臣女請求殿下放手,可殿下置若罔聞,迫於無奈之下臣女出手,誰知殿下一時不查,竟然被摔倒在地,可今日怎麽又變成是臣女藐視皇權,對殿下行凶?第四:為何殿下單獨邀臣女庶姐遊船,雖說殿下不滿皇上定下的這門婚姻,但怎麽說臣女一個月以前還是殿下名義上的未婚妻,俗話說“姐妹不可侍一夫”,那殿下如何解釋殿下的行為?而且在座應當有不少人知道,殿下同臣女庶姐私下相聚的次數還不少。”
沈嬌這一樁一樁的問題,讓陸堯故作鎮定的臉色慢慢崩坍,一時間想要說些什麽挽救,但是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膽沈嬌,你可知汙蔑皇族成員乃是死罪?你若是聰明,便坦白,本宮便向皇上求情,看在鎮國將軍的麵子上,饒你不死。”晉元帝另一側的美婦驀地發難。
美婦人一襲紫色宮裝,絲綢般的長發被挽成驚鴻簪,插著紫玉簪,更襯的她嬌豔如花,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眉間用胭脂畫出的一株怒放的紅梅。美眸散發著淩冽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美婦人正是陸堯殿下的皇祖母宋貴妃,此時她的一雙美目正緊緊的盯著殿堂中的沈嬌,想要在她身上灼的洞一般。皇後看著與宋貴妃對視,卻分毫你退讓的沈嬌,不由的暗自讚賞一番。
“妹妹這般緊張是為何?皇上都還未發話,你何來證據證明沈三小姐說的是謊言?還是說你在掩飾什麽?”此話一出,威嚴自露。
“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本宮故意陷害沈三小姐不成?”宋氏針鋒相對、分毫不讓。
“好了,你們一人少說兩句,這件事朕自有定奪。”晉元帝瞪了一眼身側的皇貴妃。
宋氏一見如此,心都涼了半截,她知道皇上必定是偏向了沈嬌那一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