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身份
城中央的鍾樓頂部,秦送和花楊站在哪裏交談,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秦送的臉色非常難看,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的意思是那麽軟弱的人骨子裏卻是一個陰險狡詐的惡徒嗎?”秦送蹙眉,他在等一個確定的答案,一個他心裏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花楊:“不論你心情如何,真相就是這樣,注生經背後操縱者就是宮內的二殿下以及他的母親竹貴妃。”
秦送臉色陰沉,他不相信宮內那位軟弱無能的皇子以及他那如同老實人一般的母妃竟敢操縱注生經一事,這事若敗露出去,那可是死罪。
不過他仔細一想,當今聖上年事已高,身體和精神都一日不如一日,這宮內的奪位之爭恐怕已經在暗地裏越來越激烈了,雖說儲君已立,可是朝中上有一些人可以上奏折廢儲,若是東宮那位有什麽把柄落入其他皇子黨羽之手,恐怕廢儲一事就板上釘釘了。
“注生經一事是月樓和二皇子齊盛勾結在一起?還是說注生經本就是你們策劃的謊言?”秦送的呼吸明顯沉重了許多,因為隻有他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前這個女子便死了。
花楊自然也聽出了眼前這位話裏的意思,她毫無顧忌的說道:“並非如此,月樓隻接懸賞,不會和任何人合作,否則月樓不可能在唐國生存,至於這注生經的出處,恐怕你早就猜到了吧?”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見多識廣,並且來曆神秘,既然這種人插手了注生經的事,恐怕對此事的了解比她們月樓更勝一籌,她就不必事事說明。
秦送:“罷了,這件事太過複雜,恐怕已經不僅僅是牽扯到兩年前的南宗禍事了,這牽扯到唐國的國運。”
說到這個時,他臉色明顯沉重許多,仿佛做了什麽決定來阻止注生經背後的陰謀。
秦送將攝魂丹的解藥扔給花楊,隨後縱身一躍,從數丈高的鍾樓上跳了下去,直接落在街道上。
行人見有人從高處跳下來,也是嚇得不輕,紛紛“臥槽”。
秦送邁步離開,他的腦海裏全是一句話:“二皇子,你想死嗎?”
鍾樓上的花楊看著秦送離去,她服下解藥,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攝魂丹毒已解,不由鬆了一口氣。
“你都告訴他了?”羅雀不知何時降落在鍾樓頂部,臉上全是冰冷。
花楊:“我若是都說了,你要殺我?”
羅雀撫摸著自己的劍鞘,沒有說話,大概他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花楊也沉默了,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沒必要說出來。
兩人消失在鍾樓頂部,不知所蹤。
……
半刻鍾後,秦送終於和玄元子、虞蘭兒兩人匯合了,三人點了幾個菜,就在客棧一樓用餐。
玄元子感覺到對麵的秦送有些古怪,便開口詢問:“師弟這是?”
秦送聽言回過神來,當他注意到玄元子一臉的嚴肅,他當即笑吟吟的解釋道:“注生經一事果然還是需要去清淨寺一趟,我懷疑清淨寺與宮內的某位殿下有勾結。”
這話一出,不僅是玄元子震驚,就連不懂其中厲害的虞蘭兒也是驚訝不已,要知道在唐國,宮中的皇子若是和武林勢力勾結,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是死罪。
虞蘭兒低著頭,仿佛自己沒有聽見這話一般,自顧自的喝著茶。
“怎麽可能?”玄元子臉色微變,嚴肅道:“此事可有證據?”
秦送搖頭:“暫時沒有,不過等我查明之時,恐怕宮中的某位就沒有活路了。”
“真是麻煩,天策府掌控使一職…”
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玄元子正巧注意到這一閃而過的不忍,他淡然一笑:“師弟不必擔心,一切皆有因果,無論師弟在這個過程中做了什麽,因不變,果也不會改變。”
秦送:“師兄所說的因果本是定數,若我插手其中,它就成了變數,所謂前因後果,皆看我行事而論。”
玄元子蹙眉:“師弟若是將定數扭轉成變數,那麽師弟的因果也就是一個變數,會有大劫的。”
“大劫?”秦送爽朗一笑:“這劫能比你師傅清虛子泄露天機的劫大嗎?”
玄元子眼皮一挑,無奈搖頭,他知道眼前這位一意孤行,他攔不住的。
三人吃飽喝足後,找了東南角相連的兩間客房住下,玄元子獨自一間房,秦送則是和虞蘭兒一間房。
秦送坐在地上喝著酒,他的腦子裏全是皇宮中那位軟弱的二殿下以及那老實的竹貴妃,他不相信這兩個人會想要謀反,或者說會和武林勢力聯手謀劃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二哥?竹姨?是為什麽?秦送想不通,隻好給自己灌酒,這件事等他回去定要好好問問,否則將來二皇子和竹貴妃都要死,並且還會株連九族。
在他的記憶裏,齊盛是非常好的一個人,除了性格軟弱以外,那就是翩翩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與人為善,從來就沒有聽到過宮裏的人說他不好。
“離開十五年了,二皇子為何就變成這樣了?他不是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嗎?為何竹貴妃沒有阻攔他,為何還要幫著二皇子來操控注生經一事,為何要引出兩年前的舊事?到底是為什麽?”
“誰在慫恿你們?”
秦送小聲嚷嚷著:“不用擔心,等我回去,誰也不敢對你們下手,那怕是聖上也不行。”
說完,他將酒壺裏的酒一飲而盡,瀟灑的倒在地上睡去了。
一旁聽見所有事的虞蘭兒瞪大雙眼,她真希望自己一個字也沒有聽到,她心想:“說的都是什麽?宮中的二殿下?這不就是二皇子嗎?竹貴妃?二皇子的母親竹貴妃?那他是什麽人?”
她看著地上酣睡的人,不敢相信這個人的來曆如此之大,大到她隻能仰望。
“你…到底是誰?”虞蘭兒小心翼翼的靠近,她這時才注意到熟睡中的人竟然如此強壯,那一身的腱子肉她隻在征戰沙場的將士們身上見過。
當她靠近秦送的時候,她嗅到一股汗水和酒水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她蹙眉的捏住自己的鼻子,蹲下身子,欣賞著眼前的人。
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一個酒醉的童男,還是她第一次這麽麵紅耳赤的,仿佛回到自己還是懵懂少女的時候,心跳加速,鼻腔呼出熱氣。
她趕緊回頭,走到床榻邊,拉上被子,蓋住自己全身,心裏卻有些悸動。
……
次日,秦送一大早就離開了客棧,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宮中的親人,他找到襄酈縣的天策府情報點,準備傳書一封回宮。
天策府作為朝廷與武林溝通的橋梁,情報點遍布整個唐國各處,許多門派都默認天策府暗子進入這些門派中策應。
襄酈縣的情報點位於清淨寺不遠處,目的就是為了方便監控清淨寺以及與清淨寺溝通,正巧秦送也要去清淨寺,所以路經平情報點時,他忍不住進去了。
這情報點是一家香燭鋪子,鋪子裏隻有兩個夥計、一個老板,這三人皆是天策府的武者,實際大概在陰陽境界左右,具體也要看人。
秦送進入鋪子中,直接開口說道:“無字令可認得?”
這話一出,買香燭的客人們一愣,不知道這突然闖進來的客人到底在說什麽,他們還是各自與鋪子裏的夥計討價還價,然後買一些香燭去清淨寺祈福。
“客人請進來,我在裏屋等您。”鋪子後的屋子裏傳來聲音。
秦送點頭,走了進去,隻見裏屋中有一個年輕女子跪地拱手,他一愣:“如何稱呼?”
女子:“襄酈縣天策府副司主事人劉豔。”
秦送點頭示意她起身,直接說道:“能和明安的總司聯係嗎?”
劉豔:“可以的,大人。”
秦送點頭,從懷裏取出無字令牌以及一個被布包裹的東西,說道:“令牌你認得吧?”
劉豔接過令牌,仔細查看,點頭說道:“天策府掌控使的無字令,屬下認得。”
秦送:“那就好,拿筆墨來,我還要寫一封密信。”
劉豔一愣,心想有什麽事情是她不可以知道的,眼前這位掌控使竟然還要親自寫密信,不過她還是去拿來筆墨紙硯。
秦送開始寫信,不久寫完就將信密封起來,他嚴肅道:“布裏的東西和信送到宮中二皇子手中,若是其他人想要查看,讓他提著腦袋去麵聖。”
提著腦袋?劉豔心頭一震,疑惑道:“若是另外兩位掌控使要看呢?”
秦送:“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次。”
劉豔點頭,明白了。
秦送處理好這裏的事,趕忙就回客棧了。
劉豔看著離去人的背影,又回頭看著那一封信和布包裹的東西,不由蹙眉:“這位掌控使的口氣還真是不一般,莫非他已經得到聖上口喻,要對二皇子做些什麽?”
她不敢想下去,畢竟這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夠接觸的。
劉豔將東西和信再次密封在在一個盒子裏,然後喚來另外兩位天策府武者,吩咐道:“裏麵的東西想必你們也知道是掌控使大人留下的,他說要送進宮中,你們用天策府的情報驛站快速送到,八百裏加急!”
兩位天策府武者點頭,那些盒子就離開了。
天策府有專門的情報驛站,這條驛站隻負責輸送東西,不會過問東西是什麽,所以速度極快。
劉豔:“千萬不要胡來,掌控使大人…”
她搖頭歎息,以為掌控使和二皇子勾結,這事可是大忌,要殺頭的。
……
另一邊,雲姑子與秦送相遇了,就在清淨寺附近的山路上,兩人四目相對,各自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