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魚狼為食
寒潭澗乃是陰輪山中一處絕地，此處三麵都是陡峭的山，隻有一口寒潭位於飛泄的澗水之下，因而得名寒潭澗。
寒潭之外數十丈，秦送一行人便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他們躲在山體的縫隙中，這裏毫不起眼，非常適合藏身。
秦送看著一臉生氣的玄元子，疑惑道：“師兄莫非還在生我的氣？”
他誤以為玄元子還在因為之前做誘餌的事情生氣，可仔細一想，玄元子也並沒有做誘餌，所以這道士倒地在生氣什麽？
“師弟應該告訴我們你的一些事情，否則我不安心。”玄元子開口說道：“你剛才所施展的輕功非常邪乎，據我所知，這種妖異的輕功隻有昆吾山才有。”
昆吾山？一旁的風無忌和雲姑子皆是一驚，他們都聽說過昆吾山，那是在北地以西的一座萬年雪山，位於北戎、西域、唐國三個國家的交界處，昆吾山頂有一個教派叫太墟。
太墟毫無規則，所修武學詭異如魔教，其門人弟子也從不講武林規矩，並且太墟瞧不起三國的其他武林勢力，因此得罪了不少門派，被各國武林所厭惡。
江湖中人對昆吾山這三個字都敬而遠之，害怕和太墟扯上關係。
“太墟的人很少出世，秦師弟怎麽會太墟的輕功？”風無忌疑惑的盯著秦送，一臉好奇之色。
雲姑子：“聽聞太墟已經三十幾年未出世了，莫不成也因為近來江湖中盛傳的注生經而出世了？”
秦送苦笑：“太墟弟子也有在世俗成親生子的，如今唐國武林也有許多會太墟武學的人，這些人隻是害怕被其他武林中人迫害罷了。”
“更何況我這人所涉略極廣，師兄怎敢確定我就是大墟弟子？”
玄元子聞言不由吃癟，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來到反駁。
一旁的風無忌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玄元子師兄就不必刨根問底了。”
秦送點頭：“風師兄說得好，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想想搞點東西吃？”
玄元子：“我還有幹糧，分給你們一些。”
說完，他便從懷裏取出油紙包裹的兩個大餅，他分出一塊遞給秦送。
“別。”秦送指著不遠處的寒潭，說道：“潭中應該有魚，我與師兄不同，我可不吃素。”
他起身離開，準備去寒潭抓幾隻魚來吃。
“秦師弟，貧道是道士，可不是和尚，多抓幾條魚，我胃口不小。”還沒等秦送走遠，玄元子便一本正經的開口了。
此言一出，風無忌和秦送都差點摔倒。
“臥槽！萬萬沒想到玄元子師兄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今日一見，開眼了。”風無忌苦笑搖頭，也起身跟上秦送。
兩人出了山體縫隙，留下玄元子和雲姑子兩個道士。
“姑娘在哪一處道觀清修？”玄元子咬著大餅，目光落在麵前的火堆上。
雲姑子小口吃餅，回答道：“方寸乾坤道觀。”
方寸乾坤？玄元子反問道：“既然沒有道觀，為何遁入空門？”
雲姑子：“不關你事。”
玄元子：“方寸意味內心，道家稱之為元神所居之所，也就是心思；而乾坤意味天地。”
“姑娘的心思深不可測，希望不要找死。”
雲姑子蹙眉：“你什麽意思？”
玄元子：“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警告你，千萬不要亂來，風無忌既然讓你跟著我們，我也不想為難你，隻要你安分守己，一路上保你不會少一根毫毛。”
雲姑子臉色很不好，她本就受不得氣，如今被玄元子說成這樣，心裏極為不好受，那眼神如刀，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千刀萬剮。
玄元子起毫不在意，他隻關心能否將秦送帶回長生觀，若是有人阻攔，他便格殺勿論。
兩人不再交談，氣氛極度尷尬。
……
另一邊，秦送和風無忌來到寒潭邊，這寒潭水深不知多少丈，潭水成淺綠色，岸邊可見青石鋪墊，其間有小魚來回，共計數十條之多。
“不錯，此地魚兒之多令人發指！”秦送看見那小拇指大小的魚兒在青石間遊來遊去，不由有些激動。
風無忌苦笑：“這水很深，想要抓起大魚很難，難不成秦師弟想要跳下去？”
還沒等他說完，秦送撲通一下就跳入寒潭中，之間水麵有一陣陣波紋蕩漾，卻不見秦送的身影。
“這他娘…牛氣！”風無忌伸手觸摸了寒潭水溫，直接哆嗦：“好冷。”
感受到寒潭水冷，他突然不明白為何秦送非得跳下去抓魚，直接下藥不好嗎？
“喂！秦師弟？”風無忌試探一問，剛開口就看見潭中有人竄出，赫然是下水的秦送。
秦送手裏捧著一條大魚，他回頭看著風無忌，剛要說話卻看見有一頭狼緩緩走來，這頭狼足足有老虎那麽大，體態壯碩，額頭生有一道月紋。
“風師兄小心！”秦送將魚一扔，跳出水中，身軀上冒出熾熱的真氣，頃刻間便將他的衣裳蒸幹，他落在巨狼身前，殺氣騰騰。
風無忌嚇得不輕，趕忙將地上的魚撿起來，隨後縱身一躍，落在一棵樹上，他不擅長廝殺，所以這種場麵還是回避的好。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一隻狼王，看來今晚可以吃烤全狼了。”說話間，他的真氣化作白色的火焰浮動在他身體四周。
巨狼衝撞而來，想要一口將眼前的美味“食物”吃掉。
秦送邁開弓步，雙手一頂，掌中真氣堅硬如鐵，直接頂住了巨狼的血盆大口。
一旁觀戰的風無忌不由震驚，他完全沒想到秦送的力氣竟然有這麽大，竟可以頂住這麽大一頭狼的咬合。
“這家夥還真猛，之前還以為他隻是手段多而已。”風無忌小聲嘀咕著。
“滾開！”就在這時，秦送暴喝一聲，抬腳一踏，地麵下陷，他雙手用力將巨狼推開。
緊接著他騰空而起，一腳直接將巨狼的頭顱踩到地麵。
“吼——”巨狼嘶吼一聲，扭頭去咬眼前的敵人，它的巨口張開如同臉盆。
秦送咬牙，一拳甩在狼嘴上將它的牙打掉一顆，隨後雙手抓住狼嘴下的皮肉，鼓足力氣用自己的肩膀將狼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巨響，巨狼的身軀將地麵挖出一個巨大的凹坑，狼嘴處血液橫流。
“臥槽——”風無忌很不住爆粗口，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眼前那個高深莫測的很居然是這樣一個猛人。
他臉色複雜，心想：“這家夥的力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雖說真氣可以增強人的各種能力，可這家夥的力氣完全是天生的，他莫不是什麽特殊體質？”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古怪的口哨聲傳來，其中蘊藏奇怪的真氣波動，類似一種音波功法。
“這是…”風無忌回頭看向秦送，這才發現是這位在吹口哨，他蹙眉道：“他這是在訓狼嗎？”
秦送繼續吹著口哨，在他的口哨聲下，一股真氣竄入巨狼的身體何處，就在這時，巨狼搖晃著軀體倒在地上。
“本還想利用馭獸門的手段將它收入座下，沒想到它死活不肯，這等靈智，怕已通靈。”秦送拔劍一揮，劍氣撕開巨狼的皮肉，將它的喉管切破。
秦送扛起巨狼，也不怕身上沾染了血跡，他抬頭看著遠處樹上的人，說道：“風師兄，可以走了。”
說完，他便朝著藏身的山體縫隙而去。
風無忌捧著魚跟上，他看著前麵扛著巨狼行走的人兒，整張臉都黑下來了，心想：“靠！那頭狼起碼五百來斤不止，他那兒來的力氣？”
“師兄不必瞎猜，我曾舉起過千斤大鼎，這狼不算什麽。”秦送似乎猜到風無忌心中所想，這才回複了一句。
風無忌嘿嘿一笑，心思被猜出來，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兩人回到山間縫隙中，一前一後，一人扛狼，一人抱魚。
玄元子和雲姑子齊齊看來，兩個道士都被驚呆了。
“秦…秦師弟？”玄元子試探一問。
秦送扔下肩頭的狼，露出笑容：“師兄，隻抓了一條魚，我還在擔心不夠你吃，好在後麵又跑來一頭狼，應該夠我們好幾天食用了。”
玄元子看著狼屍，苦笑道：“如今是秋末，這狼肉不易保存，我們也沒帶多少鹽在身上，恐怕這些狼肉都得浪費。”
秦送將自己衣裳有血跡的地方扯下來扔掉，很隨意的說道：“應該可以做些肉幹，足夠幾日吃得就好，以備不時之需。”
玄元子聽到這話大概也明白眼前這位是擔心被後麵十幾個化境武者圍困時沒有吃食，他點頭說道：“你看著辦。”
秦送點頭，開始處理狼肉。
不久，風無忌也回來了，他將魚扔在玄元子身邊，然後就湊到雲姑子身前，說道：“姑娘莫急，待會兒就有吃的了。”
雲姑子冷漠道：“我已經吃過了。”
風無忌苦笑，說實在的眼前這姑娘有些讓他心累，這種柴米不進的主兒，他還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一旁的玄元子見狀，不由咳嗽一聲道：“咳——，風師弟還真是一個怪人，有受屈意向？”
風無忌聞言，不由臉色難堪，他趕緊為自己正名：“放屁！胡說八道的臭道士，別以為老子怕你！”
玄元子眉頭一挑，冷冷說道：“哦？是嗎？你的意思是你要來和貧道練練？”
這話一說完，他身上的真氣如同鬥牛之象，那青色的真氣宛如石柱，足足有幾丈之高。
風無忌臉色微變，那幾丈高的真氣柱讓他背脊發涼，他趕忙說道：“打擾了，剛才是小弟的不對。”
聽到這話，玄元子臉色和緩不少，他打趣道：“風師弟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就連鳳陽子也不敢罵貧道，你最好不要再挑釁貧道的耐心。”
風無忌點頭，剛才那一下的確是將他嚇住了，他走到一旁就地而坐，不敢在多說一句。
見氣氛有些不對，正在處理狼肉的秦送開口道：“玄元子師兄可別欺壓風師兄，早已把他惹急了，我們哪天中毒死的都不清楚。”
玄元子聞言一愣，他嚴肅的看著秦送，不知道這個家夥為何在這麽嚴肅的時候說這種屁話，這是要逼他幹掉風無忌嗎？
他突然覺得哭笑不得，最後隻好向風無忌道歉：“風師弟對不住，剛才是貧道太激動了。”
這下可好，風無忌當即覺得受寵若驚，他趕緊起身拱手說道：“沒事兒，沒事兒。”
秦送見兩人如此，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久，狼肉處理好了，魚也烤好了，幾人吃飽喝足，休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