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血魔解體

  立在赤色劍氣上的人正是一路追尋而來的白千秋,他在明安聽見西域血魔來了唐國便直接追了出去,如今在這明安與蘭田的必經之路上和西域血魔相遇了。


  “血師弟,請!”白千秋麵色嚴肅,似乎要動真格。


  血嶽生直接出手,血色真氣在他身體四周形成衝擊,血色雙刃也直接浮動在他周身真氣之外,宛如兩顆血色星辰在環繞而轉。


  “十三年不見,當初你還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屁孩,如今卻已經是唐國年輕一輩第一高手了。”血嶽生想起十三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有白千秋和另外一人跟著劍仙沈餘初來了血刀門。


  也就是那一次他與白千秋初識,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交集,隻通過江湖傳言來得知對方的情況,十三年過去,如今兩人再次相見,便是要以性命相殺,分出高下,也決生死。


  白千秋依舊淡漠:“請——”


  話閉,兩道身影躍起,真氣如虹將血色也遮蔽其中,強大的氣場如同兩道龍卷風在碰撞一般,雜草、矮樹紛紛被拉扯到距離地麵一尺之高。


  鳳陽子盯著上空的戰鬥,即便是他也數不清那兩道龍卷中倒地爆發出多少的劍氣、刀氣,他的青絲飛舞,臉色如大海無波。


  就在此時,兩道龍卷合二為一形成一個封閉的圓形真氣空間,在這空間裏有兩股真氣在角逐,一股無色的真氣,一股血色真氣。


  空間裏,血色雙刃與赤、青兩道劍氣碰撞,劍光與刀光披靡,白千秋與血嶽生顫抖在一起,兩人雙掌相接,真氣空間震蕩起來,氣浪宣泄到空間外,折斷林中腐朽的老樹。


  血嶽生撤掌,真氣衝擊之下他退後幾步,白千秋卻紋絲不動,立在空中。


  “十三年不見,你竟然如此之強,到底是東陵海閣的少閣主,身懷無極劍骨,同境界之內無人敢於你一較高下。”血嶽生說著說著嘴角便溢出血來,他揮手擦拭,毫不在意自己體內不穩的氣血。


  白千秋臉色平靜,他的腳下出現一朵五色花,隨後真氣力場展開,五色花逐漸向四周伸展,最後將血嶽生也包裹其中。


  “開!”血嶽生暴喝,一道血浪向四麵八方掀起,血浪修煉升高化作血海,一尊血魔屹立其中,並且將五色花的力場隔離。


  兩人在一瞬間展開了真氣力場,這是將上乘的內功心法修煉到極致之後,心境抵達宗師,武學上善若水之後所悟的東西,在這力場之中,一個人的武學會被提升到極致。


  力場展開的瞬間,鳳陽子手中的鳳鳴便被拔出一尺劍身,他的腳底也出現黑色的圓環,真氣力場展開來抵擋另外兩人的力場之威。


  在這裏,若非感悟力場之人,必死無疑。


  “這江湖中你我皆是身不由己之人,你不必手下留情,若死於你手,我也知足。”血嶽生念叨著,血色雙刃落入他雙手之中,他雙刀壓向白千秋之時,身後真氣所化的血魔也揮刀劈向白千秋。


  白千秋瞪眼盯著落下的血色雙刃,赤、青兩道劍氣飛來將血色雙刃攔下,而那真氣所化的血魔也被定住,血魔手中的大刀也就那樣被舉在頭頂。


  血嶽生見狀,一腳蹬出,巨大的真氣腳印壓向白千秋,僅僅一個呼吸,腳印便隻離白千秋身體一寸。


  白千秋不為所動,與此同時青色劍氣釋放出強大的引力,一瞬間便將血色腳印絞碎。


  “太始劍氣…”血嶽生一怔,隨後讚歎道:“果然厲害,同化一切外來真氣,視為無敵的防禦之兵。”


  “據說這無極劍匣乃是五百年前天器宗鍛王唐七所鑄,是五種特殊的奇金錘煉,這五種奇金可以吸附五種不同的真氣,五百年來東陵海閣的每任閣主都會修煉一種可以掌控五種真氣的內功心法來淬煉無極劍匣,所以才有了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五道劍氣,這五種劍氣作用不同,江湖中少有人見過。”


  白千秋麵不改色,他對無極劍匣的來曆更加清楚,所以血嶽生所說的一切他並不驚訝。


  他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人,問道:“南宗之事你可聽說?”


  血嶽生:“聽說了,你是什麽意思?”


  白千秋:“江湖風傳注生經與天諭之術有關,而天諭之術和南宗禍事有關,從前跟我一起去血刀門的人便在南宗之內。”


  “所以…你插手注生經便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話閉,在他腰間的劍匣中飛出一道金色劍氣,這道劍氣落下,一瞬間消失在空中。


  血嶽生瞪大雙眼,瞳孔一縮便從空中落下,不過下一刻他有強行催動自己的真氣,身體在空中一轉,落在地麵之上,抬頭盯著從空中慢慢降落的白千秋,剛才他差點就被擊殺了。


  “太素劍氣…”血嶽生感受著自己丹田鎖住的劍氣,不由臉色一僵,他利用自己的真氣將金色劍氣鎖在體內,一旦他的真氣耗盡,他便難逃一死。


  他定眼看著白千秋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不由苦笑:“無極劍匣之威,今日算是領教了。”


  說完,他身上的真氣開始收縮,這些真氣瘋狂的灌注進他的心髒,他的雙眼蒙上一層血色,皮膚上爬滿血色的紋路,血色雙刃在他身側浮動旋轉,此刻他的身上多出一層血魔虛影。


  “血魔解體…”白千秋一怔:“我並不想殺你,隻要你離開唐國,從此不再插手武林之事,血魔便在今日消亡,天下皆知你死於我手,一切後果我自有應付。”


  “不必多言,我歲月無多,今日若能死於你手,也算是死得其所。”血嶽生一步邁出,血色真氣如潮水洶湧,直逼白千秋而去。


  白千秋臉色陰沉,白色的劍氣從無極劍匣飛出,立在他身前,將襲來的血色真氣分隔開來,他伸手握住腰間的劍,厲聲說道:“舊時的你可不是如此不惜命之人!”


  說著,他也邁步而出,兩人相向而行,速度非常之快,刹那間兩股真氣碰撞,兩人廝殺在一起,劍光絢麗,彌漫方圓三丈之遠。


  血嶽生伸手一握,體外的血魔虛影便將那綻放的劍光捏碎,他抬手一掌落下,血色真氣化作一座大山墜落而下。


  白千秋沒有在意,他直接殺向血魔虛影下的血嶽生,而那落下的血色大山也被飛來的太始劍氣同化消散。


  血嶽生身軀一震,身外的血色雙刃飛出,雙刃如同兩輪血月,詭異無比。


  白千秋揮劍彈開血色血色雙刃,一掌拍出,真氣衝擊之下將血色雙刃衝飛,雙刃插入一棵大樹的樹幹中,一時間竟然抽不出來。


  “血魔朝拜!”血嶽生見狀,躬身一拜,血魔虛影也跟著一拜,這一拜之下真氣灌注如同群山橫斷。


  白千秋立在那裏,硬撼這血魔虛影的一拜,太始、太極、太初、太素四道劍氣環繞周身,四道劍氣與血魔虛影碰撞,氣浪翻湧,一拜之下,兩人腳下的地麵下陷三層。


  碎石飛濺,遠處的鳳陽子麵不改色的看著,碎石飛來,還未近他的身便被他體外的真氣碾成粉末了。


  這是宗師之戰,即便是他也插不進去手,更何況他也不願意插手。


  嘭——


  白千秋、血嶽生所在的地麵再次下陷,四層分明的階梯狀凹坑觸目驚心,這兩人之間的廝殺簡直是武林中少有的勢均力敵,足足半個時辰過去,還未分出勝負。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便不再留情…”白千秋歎息一聲,拔劍一揮,劍氣拔地而起,足足數丈大小,一劍劈去,劍氣穿過血嶽生的身體。


  頓時間,血魔虛影消散,血色真氣也渾然不見,血嶽生倒地,睜著眼睛去了。


  鏘鏘——


  鳳鳴入鞘,鳳陽子閉上雙眼,似乎不願意去看血嶽生的屍體。


  白千秋走到屍體旁邊,伸手將屍體抱起,準備離開,剛抬腳他又想起一旁的鳳陽子,便說了一句:“別在插手此事,我不想你死在我的劍下。”


  鳳陽子睜開眼,沒有回複,轉身離開了。


  白千秋縱身離去,他找了一處懸崖,將血嶽生的屍體扔了下去,然後離開了。


  西域血魔今日隕落,江湖中再也沒有血嶽生這號人物,那曇花一現的飲血體質也會成為後世說書人口中的一朵奇葩。


  ……


  另一邊,秦送追上了寧語寒,兩人四目相對卻愣在原地。


  “寧…師姐。”秦送還是忍不住開口,他責問道:“不是讓你別再插手此事嗎?怎麽不聽?”


  寧語寒:“師弟放心,今日以後我和大師兄便回劍閣向師尊複命,這兩人我還給你了,你多加保重。”


  說完,她將朱平安、常玲兩人放開,兩人見狀,趕緊跑向秦送。


  就在此事,一柄大刀橫空而來,速度極快,朱平安見狀,腦子一股衝動,直接擋在常玲身前,大刀將兩人掃飛出去,朱平安的後背被刮掉一大塊肉,脊骨都顯露在空氣中。


  朱平安、常玲皆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混賬——”秦送拔劍一掃,無聲無息,一切都沉浸在無形之中,隻有一股微風拂過大刀主人血矛的身體。


  手持大刀的血矛被定格在空中,他的表情也僵硬在那一瞬間,身體動彈不得,就連真氣也自然消失了。


  叮——


  劍鳴響起,血矛四分五裂,碎落滿地。


  秦送驚慌失措的轉頭,飛速的衝向朱平安所在,他來到朱平安身前,將自己的真氣瘋狂注入朱平安的身體,可惜卻毫無作用。


  “不要——”秦送淚目,繼續灌注真氣。


  寧語寒趕過來,見狀,她伸手想要觸碰秦送的肩膀,可手卻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她實在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此事是個意外,但卻是秦送最不想接受的意外。


  “平安…平安…”秦送慌忙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個玉盒,盒子裏有一顆藥,這顆藥晶瑩剔透,可以清楚的看見裏麵有一隻小蟲。


  他將藥給朱平安服下,嘴裏念叨著:“五毒窟的回天蠱,應該能救——”


  話還沒說完,朱平安便落下了最後一口氣。


  秦送瞪大雙眼,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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