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突如其來
明安城內,酒肆中,秦送還沒有睡下,他整理自己箱子裏的東西,目光閃爍,此刻他還在思索明日前往蘭田縣的事情,並不知道東市歡喜樓發生了命案。
他將手裏的箱子放回遠處,一切收拾好,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忽然聽見樓下有動靜,不由臉色微變。
誰?秦送當即屏住呼吸,緩慢的拿起自己的劍,然後縱身一躍落在一樓的屋頂上,他感受到樓下有一股武者的氣息,所以極為小心,走路是都用真氣覆蓋腳底以免發出聲響。
不過樓下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他的存在,一瞬間就封住了自己的氣息讓他感應不到。
秦送蹙眉,當即從窗外跳入朱平安的房間,見這貨還熟睡在床上,不由苦笑著低喃:“你這家夥還真是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他走到床邊輕輕拍了拍被子裏的人,隻可惜這人睡得太熟,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有很小的鼾聲響起。
秦送伸手封住朱平安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並且還捂住他的嘴巴,然後一彈指敲在朱平安的額頭。
“唔…”朱平安疼的眼淚直流,可是他被人捂住嘴巴說不了話,並且還不能動,不由嚇尿。
秦送見狀,趕緊出聲說道:“樓下有人,是個高手,你最好不要出聲,待會兒我和那賊人打鬥起來,你帶常玲去暗室,明白嗎?”
朱平安一聽是秦送的聲音,鬆了一口氣,他眼神古怪的晃動起來,卻依舊動彈不得。
秦送見他如此,將手鬆開。
朱平安小聲說道:“有賊?”
秦送點頭,隨後一跺腳,直接將腳底的木板剁碎,他從二樓掉了下去,直接拔劍劈下。
一抹刀光在泛起,與秦送的手裏的劍相接,兩股真氣瞬間碰撞在一起,三尺以內的桌椅盡數被摧毀變成碎屑亂飛。
“西域的刀法…”秦送看出對方的來曆,不由蹙眉,他不清楚為何西域武者也會盯上他們,不過現在容不得他多想。
“圓月——”一聲沉吟想起,劍氣化作一輪圓月飛出,熾熱的純陽真氣澎湃洶湧。
西域武者當即揮刀,他的真氣如同血霧一般附著在刀身之上,一刀落下,血霧凝聚城一粒粒血滴穿透圓月真氣。
砰——
血滴刀氣與圓月劍氣相碰,一股氣浪向兩人襲來,兩人紋絲不動,屋內的桌椅卻被撕碎成幾段,四處橫飛。
“劍十三…”西域武者略微驚訝,他認出了剛才的劍訣乃是兩百多年前的一位高人所創,他還以為失傳了,沒想到今日卻在機緣巧合下碰到了。
秦送:“血刀門的武者來此找死?”
說完,一股熾熱的真氣從他的手臂流入劍身中,那劍身頓時散發出極為可怕的熱量,劍身通紅宛如一束光。
“日蝕——”無數劍氣隨著秦送揮劍而出,這些劍氣幾乎是在一瞬間同時迸射而出的,劍氣形成一個封閉的圓球如同一輪烈日。
西域武者大驚失色,當即將自己的真氣催動到極致,無數的血霧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血霧縈繞之間結成數十層壁壘。
烈日碾壓在那數十層壁壘,氣流狂飆,兩人真氣碰撞,激烈萬分。
秦送臉色陰沉,眼前這個西域武者實力非常可怕,與他的純陽真氣碰撞也不落於下風,繼續僵持下去隻會損耗他的真氣。
他盯著眼前的人,威脅道:“在不退下,死!”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破門而入,直接將兩人掀開。
秦送臉色微變,盯眼一看,略驚:“鳳陽子師兄?”
鳳陽子沒有回答,劍鞘橫空落下,灼熱的真氣如柱壓向西域武者。
“這…”西域武者臉色大變,當即全力抵擋,他抬手將刀身橫在頭頂,迎接落下的劍鞘。
嘭——
氣流炸裂,西域武者腳下的地板直接凹陷下去,他整個人都成弓形,快要被壓的喘不過氣。
“咳——”西域武者噴出一口血,手裏的刀以及他的手都被灼熱的真氣燒傷。
鳳陽子見狀,抽回劍鞘向前點在西域武者的筋骨連接之處,真氣灌注其中,讓西域動彈不得。
秦送一怔,麵色嚴肅的看著鳳陽子,他擔心這位也會向他動手,他不得不準備好逃離。
鳳陽子伸手去擒西域武者,當他碰到這西域武者時不由蹙眉,他一把拿住西域武者,回頭對秦送說道:“點燈。”
秦送一怔,趕忙取出火折子,然後將油燈點燃,房間亮了起來,一片狼藉讓人頭皮發麻。
不過如此一來也算是看清楚西域武者的容貌,這人一臉絡腮胡子,胡子與喉結處的汗毛相連直達渾身上下,宛如一隻野猴子。
西域武者猙獰的盯著眼前的兩人,怒道:“要殺要剮別廢話。”
鳳陽子不動聲色,伸手一指封住西域武者的穴道,以免西域武者逃跑。
秦送走來,看著眼前的西域武者,問道:“血刀門來明安城要做什麽?”
西域武者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他暗罵自己倒黴,竟然碰巧撞到這兩個高手,尤其是那教委出錢就將他製服之人,他猜測這人恐怕已經踏入宗師。
“我血刀門男兒豈會怕死?”西域武者冷笑一聲,鄙夷的盯著秦送,說道:“倒是你,你是何人,竟然會東遊仙的劍十三。”
劍十三?鳳陽子一怔,這劍訣可是兩百年前就失傳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秦送手裏?他看著眼前的人,等著這位的回答。
秦送直接無視,說道:“我唐國黑水台有八絕技,其中一門叫做淩遲骨,我想你應該沒有聽說過吧?”
淩遲骨?西域武者一愣,他的確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過聽到“淩遲”二字是他也大概猜測到這是酷刑手段,他並不怕。
西域武者冷笑道:“我血刀門男兒不受你的威脅。”
一旁的鳳陽子看在眼裏,心想:“這西域武者還真是不知死活,唐國黑水八技凶惡無比,整個唐國武林也沒有人願意嚐試,你一個西域人還真是不知所謂。”
他又多看了秦送一眼,認為秦送和白千秋之間恐怕有瓜葛,畢竟白千秋是黑水台的副指揮使,而秦送卻又會黑水八技。
秦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杯子說道:“你可以聽一聽這“淩遲骨”到是是什麽再說自己不怕也不遲。”
“哼!”西域武者冷哼一聲,絲毫不慌。
秦送見狀,繼續說道:“我待會兒將真氣裹住這些水,然後向你全身注入真氣,這些真氣會引導包裹著水的真氣,逐漸滲入你的血肉,最後附著在你的骨頭表麵。”
“這些水完整的在你骨頭上來回刮蹭,將你的骨頭千刀萬剮般的一點點破壞,讓你生不如死,並且還不會破壞你的血肉,我會反複折磨你直到我的真氣耗盡。”
西域武者一聽,依舊從容不迫,他冷冷說道:“少廢話。”
秦送不想搭理這個人,直接利用自己的純陽真氣裹住杯子裏的水,然後捏住西域武者的嘴,給他灌下。
鳳陽子看在眼裏,卻並沒有阻攔,對於這個突然卷進來的西域武者,他也想知道這家夥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西域武林也是為了注生經而來,那可就真是坐實了天諭之術的江湖傳聞。
秦送催動真氣灌注進西域武者體內,他的真氣極強,進入他人體內之後就直接開始牽引那被真氣包裹的水流開始滲透。
他臉色嚴肅,問道:“還是不說?”
西域武者麵不改色。
秦送眼皮一挑,直接催動真氣攪動附在骨頭上的水,一瞬間就將西域武者的肋骨給刮掉一層,骨粉嵌入血肉裏。
“咳——”西域武者臉色猙獰,一口血湧進嘴裏,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四周的一切都黑了,疼痛感從全身各處傳來,先是麻痹再是劇烈的疼痛。
他咬著牙,將這份疼痛給忍住了,不過一陣陣的痛感從骨頭裏傳來,讓他恨不得立馬死去。
秦送停止灌注真氣,一問道:“說還不是不說。”
“嗬…”西域武者冷冷一笑,將口中的血咽了回去,今日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說的。
秦送見狀,臉色鐵青,他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他打開瓶塞聞了聞,裏麵散發出的藥味讓他整張臉都變了變。
他拍了拍西域武者的臉,說道:“南蠻五毒窟有一種特殊的藥,名為奴意散,服下這種藥就會昏昏沉沉,任人擺布,你若是再不說,我就隻能給你吃這個了。”
西域武者臉色一僵,若是服用了這奇怪的藥,他肯定會什麽都招的,事到如今,與其任人擺布,還不如自己胡說一通將眼前的兩人唬住。
“你果然在五毒窟修行過…”鳳陽子盯著身邊的人,眉頭一皺。
秦送聽見了也沒有搭理,他還在等西域武者開口。
西域武者咬牙說道:“我是血刀門弟子血矛,此次前來唐國是為找回宗門秘術注生經。”
此言一出,秦送和鳳陽子皆是震驚,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都很懷疑血矛所說的真實性。
秦送拿起手裏的藥瓶晃了晃,說道:“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我會直接下藥。”
一旁的鳳陽子聽見了,直接說道:“下藥吧!”
嗯?秦送一怔,回頭盯著身後的人,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鳳陽子竟然會讚成他的做法,並且他從一開始就想問鳳陽子為何幫他。
血矛:“注生經本就是我血刀門秘術,被人交給常家商隊帶回了唐國,如今我們來取天經地義。”
秦送蹙眉:“此事還不清不楚,你可還有同夥,一並帶來,我們去驗證你所說的。”
血矛冷笑,沒有說話。
秦送一拳轟在血矛的肚子上,嚴肅道:“你最好不要騙我。”
說完,他走進後廚,拿了很粗的繩子將血矛捆了起來,並且還封住了他周身的穴道,讓他使不了真氣,開不了口。
鳳陽子看著被捆得嚴實的血矛,回頭對秦送說道:“你我兩清。”
說完,他便離開了。
秦送一怔,目送他離去,然後也安穩的上樓去了,這以上樓就遇到朱平安和常玲。
朱平安緊張兮兮的說道:“賊人被降伏了?”
秦送:“鳳陽子插手了。”
朱平安醒悟過來:“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秦送點頭,看著常玲也是點頭示意讓她去休息,然後他就回自己房間了。
常玲也退回自己房間,睡下了。
夜裏,酒肆安然無恙的沉淩在黑暗中。